第49章 世子招人

“您的朋友不請自來了。”林鍾未現其人先聞其聲,和解子翼一同走進了院門,點頭和唐澤蘭等打了招呼,就徑直向他們走來。

朱篷有些警惕,慢慢移動身子擋在了萬鬆麵前。這是在白玉關戰場,沒有那麽多的規矩,要是在京城,門外的護衛少不得要一頓杖責。

萬鬆對他輕輕擺擺手:“虞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不必緊張。”

解子翼上前施禮道:“下臣解子翼見過世子殿下。”

萬鬆微笑著上下打量著他,說道:“先生怎麽知道在下是個世子?”

“世子也忒小看人了。”解子翼剛要回話,一旁的林鍾搶著回答道:“虞清兄弟的事跡大家都知道了。他來西狩時間短,認識的貴公子裏麵能如此親近的就隻有楚王世子您了,要是這都看不出來。我和解兄弟可就枉在狩州摸爬滾打這些年了。”

虞清見他說話有些無禮,知道他有些不喜解子翼的禮數周全有些故意和他對著幹的意思,忙接話道:“世子殿下,我跟您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我夏軍的潛伏英雄,網羅情報的高手。”

萬鬆聞言和朱篷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道:“原來是軍中的諜者,兩位請坐,請坐。我來探病的,既然都是朋友,就不必拘於禮數了。”

解子翼忙道:“謝殿下賜座。”方才在萬鬆對麵坐下。

林鍾也拱手道來謝,才坐到虞清對麵。

唐澤蘭抬眼看了看這邊,跟杜鵑說道:“這裏你收拾一下,我再去查查庫房。”

萬鬆也沒再理會唐澤蘭他們,仔細和這二人聊起諜者的日常來。

解子翼侃侃而談,說起往日裏白玉關的風土人情,諜戰線上的趣事。提到他如何靠一碗羊奶分辨出毛人的奸細,如何巧妙地假傳消息,埋伏一隊盜匪,當然特地說了白玉關收複時自己的作用。

倒是往日侃侃而談,大書特書自己諜戰生涯的林鍾,今天有些收斂,隻講了些與毛人女子糾纏的有色故事。

萬鬆不禁好奇道:“林先生是要隱姓埋名隱藏身份的人,如今這樣大膽地與我等相會,又不怕日後被人認出來嗎?”

林鍾哈哈大笑道:“世子太小看兄弟了,咱隻要稍微一裝扮,別說您幾位,就是昨晚陪我睡覺的娘們早上起來也認不出我來。”

一旁的杜鵑,聞言啐了一口,紅著臉也跑到庫房裏不再出來了。

她這一走,反而惹得林鍾等人更加肆無忌憚的大笑。

話說萬鬆此次前來,表麵上是探病,實則是想進一步收複虞清以為己用。穀倉城一戰雖然給自己打開了名聲,也獲得了戰功,但是損失了一個朱環,讓他十分痛心。楚王在諸皇子中本就實力偏弱,沒有什麽太多的助力,好不容易培養了一個六品修士,一開場就丟了性命,往後的日子裏如何抵擋對手的暗箭?

虞清雖然現在實力不強,但是就憑他那一劍和他背後的劍閣、玄月宗兩股江湖勢力定能保他無虞。現在就算不為了虞清個人的才華,也必須要好好籠絡這個人了。

隻是沒想到,先是有唐澤蘭,一直在一旁不知回避,後有兩個諜者的加入,一直沒給他機會說說機密話,隻能是無功而返。

在回去的馬車上,萬鬆不無失落地問:“朱篷,你說虞清,是真的不明白我們的意思嗎?”

朱篷見萬鬆今日來時信心滿滿,回時滿心憂慮,也隻好出言寬慰:“世子,虞掌記來曆特別,有所顧慮也在所難免。不過,屬下以為最好是能夠造成聲勢,讓那幾位誤以為他已然在王爺的夾袋之中,即便將來不能為我所用,也不可讓他為人所得。”

萬鬆點點頭,現在外麵盛傳的都是虞清單騎救主,自然都以為他已被自己招攬,此時對外做成既定事實,不失為一個好策略,變道:“你這話說得有理,回去之後,你來安排,要讓虞清傷愈之後所有的披掛、生活、衣食都烙上楚王府的印子!”

“世子放心,我一定安排妥當。”

“那兩個諜者你覺得怎麽樣?”楚王沒有完整的情報網絡,少有的一些打探情報的人之前都是朱環負責,他一去世就顯得有些群龍無首。朱篷本就不善於這些陰詭之事,此時便急切需要一個負責情報工作的親信。

朱篷今天見到這二人也有心幫萬鬆招攬,剛剛一直在暗中觀察二人言行:“二人都是個中高手,若能招入麾下必可承擔重任。但是解者心急而曲阿,林者似傲而難駕馭。”

萬鬆急切地想要在西狩一行建立自己的班底,以待回京預備大事,今日之行雖不完美,也有收獲,便笑著說:“確實都是能吏,但也不暫不可信任,隻是如今用人之際,權宜之下先用著,以待將來,也並無不可。”

朱篷立即提出具體的建議:“林鍾將來必然還要關外潛伏,解子翼應該是要在軍中文官中謀一職位,若事先運作,應該不難。”

萬鬆點頭認可了他的意見,下定決心道:“好,解子翼此人雖有些曲意逢迎,但也好把控駕馭,你去打探一番,屆時我跟淩帥要人便是。”

解子翼也算是誤打誤撞,他的任務本來是虞清,卻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萬鬆,還有幸得到後者的青睞。

又到了喝藥的時間,唐澤蘭沒有讓杜鵑捧藥過來,而是自己親自端著到了虞清的房間,自顧自地將藥碗推到正在閉目吐納的虞清麵前。

然後開始收拾起屋子的衛生,虞清見她這樣也有些見怪不怪,故意也沒有搭理她,繼續修煉著。

唐澤蘭首先憋不住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虞清說話:“楚王沉寂多年,也有些蠢蠢欲動了。”

虞清見她主動說話,自己也不再和她逗趣,睜開眼道:“唐姑娘這話什麽意思?”

“京中是非,我比你明白。”她說著拿起藥碗遞給虞清。

虞清自然地接過碗,繼續和她說話:“你說的那些,我沒想過,和我也沒什麽關係。”說完他才張口將碗中藥一飲而盡,不禁被藥苦到了,眉頭跟著一皺。

唐澤蘭等他喝完,仔細檢查了藥碗沒有殘留,才接過話頭說道:“你最好是不要去京城,那裏不是善地。”

虞清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隻水碗,準備倒碗水漱一下口。唐澤蘭伸手提起水壺給他倒了一杯。虞清趕忙喝了一口,才繼續她聊道:“我來戰場本來就為了磨礪自身,這裏結束了我還是要回寺中的。”

唐澤蘭莞爾一笑:“出家做和尚?”

虞清看她笑得明媚,在陽光的照射下,臉部的輪廓有些模糊,細細的絨毛在光暈裏遊弋,讓他一時有些晃神。

唐澤蘭看他失神,臉上飛來一抹紅暈,趕忙收拾了藥碗,轉身出門。

隻留下虞清,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臉頰,自言自語道:“和尚是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