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將精力花在讓你變強的人身上才值得。花費在懦弱之人身上的精力最終將把你拽向深淵。(HM規律)貝尼·傑瑟裏特評論:誰做出裁決?

——多吉拉記錄

多吉拉回來的那天,歐德雷翟過得並不順利。與特格和艾達荷的武器會議結束時也沒有達成一致意見。整場會議期間,她都能感覺到獵人的利刃就高懸在空中,她知道這種心態影響了她的反應。

然後是下午和默貝拉的會議——談話,談話,談話。默貝拉糾結於哲學問題。就算歐德雷翟遇見過,這也是個死胡同,無解的難題。

現在天色漸晚,中央大樓邊上是已經鋪過的地麵,歐德雷翟就站在它的最西邊。這是她最喜歡的地點之一,但是此時貝隆達就在她身側,這剝奪了歐德雷翟本想好好享受的寧靜時刻。

什阿娜過去找到了她們,問:“你們給了默貝拉在戰艦內自由行動的權力?是真的嗎?”

“啊!”這是貝隆達最害怕的事情之一。

“貝爾,”歐德雷翟打斷了她,用手指著環形果園,“那塊突出的地方,我們沒在那裏種樹。我想讓你命令他們在那裏建點什麽做裝飾,按我的要求建。一座觀景亭,周圍建上格柵,以便觀景。”

現在已經沒法阻止貝隆達了。歐德雷翟很少看到她這樣怒氣衝天的樣子。貝隆達越是怒吼,歐德雷翟變得越是堅決。

“你想要一座……一座裝飾性建築?在那片果園裏建?你還想把我們的物資都浪費在什麽地方?裝飾!真是最恰當的標簽,給你的另一個……”

這場爭論很愚蠢。她們對這件事都有一大堆說辭。大聖母沒法先低頭,貝爾則很少會為了任何事低頭。即使是歐德雷翟陷入沉默的時候,貝隆達依然不依不饒地說個不停。最後,貝隆達筋疲力盡,歐德雷翟說:“你欠我一頓大餐,貝爾。一定得是你能安排的最好的。”

“欠你……”貝隆達開始語無倫次地嘟囔。

“和平的橄欖枝,”歐德雷翟說,“我想要在我的觀景台裏吃這頓大餐……我那漂亮的觀景台。”

什阿娜笑了起來,貝隆達無可奈何,隻好跟著冷冰冰地幹笑了幾聲。她知道什麽時候沒人聽她的話。

“看到的人都會說:‘看,大聖母現在信心滿滿。’”什阿娜說。

“這麽說你是要用它鼓舞士氣!”現在這個時候,貝隆達會接受幾乎任何能為之辯護的理由。

歐德雷翟向什阿娜投去一抹燦爛的笑容。我那聰明的小可愛!什阿娜不僅不再戲弄貝隆達,甚至隨時隨地都在維護這位年長聖母的自尊。貝爾當然也知道,這就不可避免地產生了貝尼·傑瑟裏特式的問題:為什麽?

什阿娜意識到了她的懷疑,於是說:“我們之間真正的爭端其實是米勒斯和鄧肯的問題。不管你怎麽想,關於這一點,我已經厭倦了。”

“我真的不太能理解你這是在幹什麽,達爾!”貝隆達說。

“能量有其自身模式,貝爾!”

“你在說什麽?”她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們會找到我們的,貝爾。我知道是怎麽找到的。”

貝隆達目瞪口呆地望著歐德雷翟。

“我們一直屈從於習慣,已經成了這些規矩的奴隸,”歐德雷翟說,“成了我們創造的能量的奴隸。奴隸們能掙脫枷鎖嗎?貝爾,你和我一樣清楚我們的問題所在。”

這一次,貝隆達沒有反駁。

歐德雷翟看著她。

驕傲,看著她的姐妹和她們的狀態,歐德雷翟看到的是驕傲。尊貴隻是副麵具。從不存在真正的謙遜;相反,這隻是種肉眼可見的遵從守則的狀態,這是真正的貝尼·傑瑟裏特模式,在一個很清楚模式會帶來危險的社會,這本該像高音警笛一樣引起人們的警惕。

什阿娜有些迷惑不解:“習慣?”

“你的習慣永遠在獵殺你的路上。你所構建的自我會糾纏著你,揮之不去。它們是四處遊**、搜尋著你的軀體的鬼魂,它們迫切地要擁有你。我們都對我們構建的自我著迷上癮,都是我們行為的奴隸。我們對尊母上癮,她們也一樣對我們上癮!”

“又是你那些該死的浪漫主義!”貝隆達說。

“是,我是個浪漫主義……和暴君一樣的浪漫主義者。他讓自己對他所造之物陷於固定形態保持敏感。我對他預見的陷阱敏感。”

可是身後的獵手近在咫尺,眼前的陷阱已化作深淵。

貝隆達並未就此平息:“你說你知道她們會如何找到我們。”

“她們要做的就是認識到她們自己的習慣,然後她們……什麽事?”後一句是對從貝隆達身後隱秘走廊內出來的一個侍祭信使說的。

“大聖母,是聖母多吉拉的事。聖母芬提爾已經帶她到了著陸平台,一小時後她們就會抵達這裏。”

“帶她到我的工作室去!”歐德雷翟帶著近乎狂暴的眼神看了一眼貝隆達,“她說什麽了沒有?”

“多吉拉聖母病了。”侍祭說道。

病了?這個詞在聖母身上可不同尋常。

“先別急著下結論。”這是貝隆達門泰特模式的建議,貝隆達對浪漫主義和大膽狂野的想象懷有敵意。

“告訴塔瑪,去當個觀察者。”歐德雷翟說。

多吉拉在芬提爾和斯特吉的幫助下,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她的眼神堅毅,不過在審視周遭環境時,每個眼神背後都有著審時度勢的神態。她將風帽披在身後,露出了古老象牙般的深棕的斑駁發色,聲音傳遞著一種虛弱感。

“我已經依您的命令行事,大聖母。”芬提爾和斯特吉離開後,多吉拉不等歐德雷翟邀請就一下坐在了貝隆達身旁的一把懸帶椅上。她略掃了一眼左邊的什阿娜和塔瑪拉尼,然後直直地盯著歐德雷翟:“她們會在交叉點與您見麵。她們覺得地點是她們定的,您想要的蜘蛛女王就在那兒!”

“什麽時候?”什阿娜詢問道。

“她們想要定在從現在開始一百個標準日之後。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再確認一下詳細的具體時間。”

“為什麽這麽久?”歐德雷翟問。

“您問我的看法?她們要利用這段時間加強交叉點上的防禦。”

“有什麽保證?”這是塔瑪,她像以往一樣簡潔地問道。

“多吉拉,你這是怎麽回事?”歐德雷翟看到了這個女人身上微微的顫抖,對她如此明顯的虛弱很是震驚。

“她們拿我做了些實驗。但是那都不重要。關鍵是安排會麵的事。為表示這是趟很值得參加的會麵,她們承諾說您將安全抵達,並同樣安全地離開交叉點。這點不能相信。她們允許您帶少量隨行人員陪同,具體數量不超過五名。先做好她們可能會殺死所有陪同人員的打算,不過……這點上她們也許會再考慮考慮,因為我已經用行動告訴她們那會是個錯誤。”

“她們想讓我將貝尼·傑瑟裏特雙手奉上?”歐德雷翟的聲音裏透著從未有過的冷酷。多吉拉的話讓她擔心一場悲劇將會上演。

“那正是引誘她們前去會麵的因素。”

“和你一起去的聖母們怎麽樣了?”什阿娜問。

多吉拉敲敲額頭,這是個姐妹會裏的常見手勢:“都在這裏了。我們都認為尊母們應該受到懲罰。”

“死了?”歐德雷翟從牙縫中勉強擠出了這兩個字。

“她們為了強迫我加入。‘看見了嗎?你不同意,我們就再殺一個。’我告訴她們把我們都殺了好了,殺了我們,就不要再想著見大聖母了。她們不接受,但最後也沒有人質可殺了。”

“你和她們都共享了?”塔瑪拉尼問。是的,她自己也將步入死亡,此時這正是她所關心的。

“假裝確認她們是否都死了的時候,我和她們都共享了。你還該聽聽整個過程。這些女人古怪得很!她們在籠子裏養混合人。我的姐妹們的屍體都被扔進了籠子裏,被那些混合人吃了。那個蜘蛛女王——真是名副其實——強迫我在一邊看著她們被吃掉。”

“惡心!”貝隆達說。

多吉拉歎了口氣:“她們自然不知道,我在他者記憶裏早已看過了比這還糟糕的。”

“她們試圖要征服你的情感,”歐德雷翟說,“愚蠢。你的反應和她們希望的不一樣,她們是不是很驚訝?”

“應該說很是懊喪、惱火。我覺得她們見過我這種反應。我告訴她們說用這個方法得到肥料,還挺不錯的。我估計這句話把她們惹生氣了。”

“食人。”塔瑪拉尼喃喃地說。

“表麵上而已,”多吉拉說,“混合人肯定算不上人類。勉強算是馴化的野獸。”

“沒有馴獸師嗎?”歐德雷翟問。

“我一個都沒看見。混合人確實會說話。吃之前它們會說:‘吃!’它們還嘲諷身邊的尊母,問她們‘你餓嗎?’之類的。重要的是它們吃完之後發生的事。”

多吉拉陡然一陣咳嗽。“她們試過用毒藥,”她說,“這些愚蠢的女人!”

咳嗽平息後,多吉拉說:“一個混合人在……應該怎麽說?宴會?在那之後跑到了籠子的欄杆邊上。它先是看著蜘蛛女王,然後就發出了尖叫聲。我從來沒聽過那種聲音,讓人毛骨悚然!那屋子裏所有尊母都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我可以向你保證她們全都害怕了。”

什阿娜碰了碰多吉拉的胳膊:“就像獵物在獵食者麵前無法動彈?”

“正是如此。達到了音控力的程度。混合人看到我麵對它的尖叫渾然不覺,似乎很驚訝。”

“那些尊母是什麽反應?”貝隆達問道。是的,一位門泰特會用到那些數據。

“能說話以後她們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大聲抱怨。很多人喊著要求大尊母把混合人徹底毀滅。但是她更冷靜。‘讓它們活著是很有價值的。’她說。”

“這個跡象說明我們還有希望。”塔瑪拉尼說。

歐德雷翟看向貝隆達:“我要叫斯特吉把霸撒帶過來。有反對意見嗎?”

貝隆達迅速點了下頭。她們知道,盡管特格的意圖還不明朗,但她們必須賭上這一把。

歐德雷翟又對多吉拉說:“我想讓你在我的會客艙待著。我們會叫蘇克過來。想要什麽你盡管叫,然後準備好一會兒召開議會全體會議。你是特別顧問。”

多吉拉勉勉強強站了起來,說:“我已經有十五天沒睡了,我還需要點特殊餐食。”

“什阿娜,你來辦,再把蘇克叫過來。塔瑪,你和霸撒還有斯特吉待在一起。做例行報告。他肯定要去營房,想自己管軍隊。給他一個和鄧肯的通信連接。沒什麽阻止他們的理由。”

“你想讓我和他在這兒待著?”塔瑪拉尼問。

“你就是他的水蛭。不管斯特吉帶他去哪兒都必須讓你知道。他想讓鄧肯當武器大師。你要確保他接受鄧肯被軟禁在戰艦內的事實。貝爾,鄧肯需要的任何武器數據——都要給他優先權。有什麽意見嗎?”

沒人做出任何評論。她們對這件事的後果想法不一,確實如此,但是歐德雷翟雷厲風行的決斷影響了她們。

歐德雷翟坐回椅子上,閉上了雙眼,等待著,直到周圍變得悄無聲息,她知道其他人已經都走了。當然,攝像眼依然在監視著。

她們知道我很累。現在這種情況下誰又能輕鬆呢?又有三個聖母被那些怪物殺害了!霸撒!必須讓她們感受到我們的回擊,讓她們知道什麽是教訓!

歐德雷翟聽到了斯特吉和特格到達的聲音,她睜開眼。斯特吉牽著特格的手把他領了進來,但是他們站在一起的感覺並非成人帶著孩子的樣子。特格的一舉一動都顯示著,是他允許斯特吉這麽對他的。她必須提高警惕。

塔瑪跟著他,徑直走到了奇諾伊半身像下的窗戶邊,找了把椅子。這個位置很重要?塔瑪最近總是做些很奇怪的事。

“您希望我留下嗎,大聖母?”斯特吉放開特格的手,站在門附近問道。

“你坐塔瑪旁邊。聽著,別插話。你必須知道需要你做什麽。”

特格坐在多吉拉剛剛坐過的椅子上:“我猜這是場戰前動員會。”

孩童般的嗓音背後是名不折不扣的成人。

“我還沒問過你的計劃。”歐德雷翟說。

“好。意料之外的事總是更浪費時間,而且到行動之前我也許還沒辦法告訴你我的打算。”

“我們一直在觀察你和鄧肯。你為什麽對大離散中的戰艦那麽感興趣?”

“遠程戰艦外表很鮮明。我在伽穆的平台上看過。”

特格靠回椅子上,讓她們慢慢思考他的消息,歐德雷翟輕鬆愉快的態度讓他感覺很高興。當機立斷!沒那麽多再三考慮。這更符合他的需要。她們千萬不能知道我的全部能力。現在還不行。

“你要把我們的襲擊部隊偽裝起來?”

歐德雷翟說這話的時候,貝隆達從門口走了進來,她一邊坐下,一邊從喉嚨裏低吼一聲表示反對:“不可能!他們會有識別密碼和秘密信號做——”

“由我來判斷,貝爾,不然就把我從指揮的位置撤下來。”

“這是議會!”貝隆達說,“你不能——”

“門泰特?”他盯著她,眼神中盡是霸撒的神情。

貝隆達沒再作聲,他說:“不要懷疑我的忠誠!如果你讓我束手束腳,那就找別人!”

“讓他說。”這是塔瑪在說話,“霸撒和我們平起平坐參加議會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貝隆達低了低下巴,動作之輕微,幾乎就在毫厘之間。

特格又對歐德雷翟說:“避免戰爭全在於智慧和情報——收集到的各種情報以及智慧上的力量。”

把我們那套說辭又扔回給我們!她聽出了他話中的門泰特技巧,貝隆達顯然也聽出來了。智慧和情報:雙重觀點。沒有它,戰爭經常是由偶然事件引發的。

霸撒靜靜地坐著,讓她們在她們自己的曆史觀察中摸索。對戰爭的衝動比清醒的意識埋藏得更加深遠。暴君是對的。如果單看行為,人類就是“一種野獸”。驅動這個偉大群體性動物的力量要追溯到部落時期甚至更遠,就如同許多其他驅動人類不假思索就會做出反應的力量一樣。

混合基因。

為自己的飼主擴大生存空間。

采集其他人的能量:收集奴隸、勞工、仆人、農奴、商販、工人……這些詞往往可以互換。

歐德雷翟看出了他的意圖。從姐妹會汲取的知識幫助了他,造就了一位無可比擬的門泰特霸撒。他把這些事情當作了本能。能量的消耗驅動著戰爭帶來的暴力。這被描述為“貪婪、恐懼(害怕別人會拿走你貯藏的東西)、權力渴望”諸如此類的並無實效的分析。歐德雷翟甚至從貝隆達那裏也聽過這樣的觀點,而貝隆達顯然對由一位下屬

提醒這些她們早就知道的東西感到無法接受。

“暴君知道,”特格說,“鄧肯曾這樣引用暴君的話:‘戰爭是種根植於原始海洋中單細胞生物體內的行為。碰到什麽,就吃掉它,否則,就是它吃掉你。’”

“你有什麽提議?”貝隆達怒氣衝衝地問。

“在伽穆虛晃一槍,然後去攻擊她們交叉點的老巢。如果準備這麽做,我們需要第一手的觀察數據。”他穩穩地看向歐德雷翟。

他知道!這種想法如火焰般一下子在歐德雷翟腦裏燒了起來。

“交叉點還是宇航公會基地的時候你做過研究,你覺得那些研究數據現在還準確嗎?”貝隆達追問道。

“她們沒那麽多時間把我存在那裏的東西都改掉。”他怪模怪樣地模仿姐妹會的手勢敲著自己的額頭。

“吞掉它。”歐德雷翟說。

貝隆達目光銳利地看著她:“想想代價!”

“一敗塗地恐怕代價更大吧。”特格說。

“折疊空間感應器不一定非要大,”歐德雷翟說,“鄧肯會調整感應器,可以讓它們在觸發後製造出霍爾茨曼爆炸,是這樣嗎?”

“爆炸是可見的,我們可以跟蹤爆炸產生的軌跡。”他往後坐了坐,看著歐德雷翟身後牆上一片模糊不清的區域。她們會接受嗎?他不敢再展現驚人才能,那會嚇到聖母們。想想如果貝爾知道他能看見無艦,那會是什麽情景!

“好!”歐德雷翟說,“你有指揮權。下命令吧。”

她在他者記憶中能清晰地感到塔拉紮一陣輕笑。對他予取予求,讓他隨心所欲!我的名聲就是這麽來的!

“還有件事,”貝隆達說,她看著歐德雷翟,“要當他的間諜?”

“還有誰能進入那個地區,把觀察到的情報傳回來?”

“她們會監察一切傳送手段!”

“隻是告訴等待的無艦我們沒有遭到背叛,這也會被監察嗎?”歐德雷翟問。

“將加密信息隱藏到傳送中,”特格說,“鄧肯設計了一種幾個月內都無法破解的加密方法,但是我們懷疑她們也許檢測不出這種算法。”

“瘋狂。”貝隆達喃喃地說。

“我在伽穆碰到過一位尊母軍事長官,”特格說,“在涉及煩瑣的細節問題時,她們很懶散。我覺得她們過於自大。”

貝隆達瞪大雙眼看著他,那雙孩童無辜的眼神裏射出的是霸撒與她針鋒相對的瞪視。“汝等入此,即當絕智。”他說。

“出去,所有人都出去!”歐德雷翟命令道,“開始行動。米勒斯……”

他已經滑下了椅子,但聽到命令後,他立刻站在了那裏,就像他以前等著母親告訴他重要事項時一樣。

“你是說戰爭總是會放大那些戲劇性事件中的愚蠢行為?”

“還能有什麽?你肯定不是以為我在說你的姐妹會吧!”

“鄧肯有時候會玩這種把戲。”

“我可不想染上尊母的瘋狂,”特格說,“那東西會傳染的,你知道的。”

“她們要控製性驅動,”歐德雷翟說,“這一點你一直不讚同。”

“失控的愚蠢行為,”他表示同意,接著又靠回桌子,他的下巴剛剛高過桌麵,“有什麽東西讓那些女人不得不回到這裏。鄧肯是對的。她們找什麽東西,同時也在躲著什麽。”

“你有九十個標準日做準備,”她說,“多一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