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逼宮

當我從四川廣漢第二人民醫院中醒來的時候,時間上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八天了。

而我的記憶則是停留在鬼手老頭說話後的那一刻,緊接著就感覺到整個山洞開始搖晃起來。

隨後便出現在了這充滿消毒水的房間之中。

當我詢問還有沒有別人的時候,主管我的醫生告訴我說,我閻叔已經在一個星期之前醒來離開了。

說著還遞給了我一個牛皮紙袋的信封!

我接過牛皮信封的時候,抬頭詢問醫生,我怎麽了?

醫生說:“你是被落鳳村的村民們送過來的,巴乃山那邊發生了大麵積的山體坍塌,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

說完醫生轉身準備離開,當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即轉過頭來看著我。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記跟你說了,一個星期前有派出所的人來找你那個叔叔談話,還有你腦袋裏麵似乎長了什麽東西,我們這邊的醫療水平有限,我個人建議你可以轉去比較大一點的醫院!”

“當然你要是願意住在這裏的話,我們也可以向上麵申請,請這方麵的專家過來,不過出診的費用肯定是你們自己出的!”

醫生說完這番話後便離開了,我手中拿著信封無力地躺在了充滿消毒水的房間之中。

我在醫院裏麵躺了整整三天,除了吃飯掛點滴就是發呆。

在這三天之中,我想了很多事情,但都沒有絲毫的頭緒。

閻叔給我的信封我也拆開看了,裏麵有一張農業銀行的卡,還有一封信。

信中閻叔簡單地跟我做了一些交代,唯獨對於蜀夷墓的事情是隻字不提。

三天後,我從廣漢回到了洛城。

洛城還是我們走的時候的樣子,古玩街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回到鋪子裏麵的時候,台麵,地麵之上已經落下了不少的灰塵。

閻叔在信中讓我就留在鋪子裏麵等他回來,如果真的沒啥生意可以回老家住一段時間。

原本我以為閻叔不管為什麽消失,最多也就幾個月就回來了。

可萬萬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這一等便是一年多的時間,甚至我二十一歲的生日都是自己與陳伯兩人在老家過的。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當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其中最為重要的可能就是九九年元旦節的前夕了。

一份紅頭文件下來,導致整個國內的圈子徹底洗牌,所有的古玩市場也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有小道消息稱說某某家族的人,刨了某某領導家的祖墳,還有的說某派係的盜墓賊挖斷了龍脈。

反正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這些在剛剛發生的時候,我還是比較擔心的。

一直覺得這突然之間的嚴打,或許與我們那次行動有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並沒有任何人來找我,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著。

至於我身上的詛咒到底解決掉沒有,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因為我沒有任何的感覺,隻是一直都不曾想起在我躺進棺材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此我也去了省城檢查,檢查的結果是我的頭部被重物砸到過,有一團瘀血在裏麵,壓迫住了部分腦神經,所以才會出現記憶消失的情況。

還給我開了一些調解神經的藥,讓我堅持按時吃。

過年的時候,我代表閻叔去了下麵的幾個盤口,見了各個盤口的負責人。

他們對於閻叔的事情略知一二,隻是在麵對我的時候,表麵上雖然客氣,但賬目什麽的根本不會交給我。

隻是詢問我閻叔什麽時候回來。

雖然我年紀不大,但這裏麵的事情水多深,我還是了解的。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閻叔在的時候這些人沒有一個敢多說什麽。

如今閻叔不知道去了哪裏,短時間內也回不來,加上因為嚴打,很多人手中還壓著不少的貨物走不出去。

這貨走不出去,就沒辦法變現,放在手中不但是個垃圾,如今還成為了定時炸彈。

眼看著洹洛幫要亂起來,關鍵時刻梅姨站了出來。

梅姨是閻叔的幹妹妹,原名叫什麽我已經無從得知。

隻是知道她是一個非常要強的女人,十五歲便涉足古玩生意,一直摸爬滾打到了現在。

今年三十八歲!

我很小的時候見過她一麵。算是這邊的會計角色,基本上所有的賬目交上來之後,閻叔都會請梅姨來過目算賬。

因為隻有她能看出來,下麵的人是否有人做了假賬,或者濫竽充數等。

一旦發現,閻叔自然會執行幫規!

洹洛幫是一個比較大的統稱,涉及了兩個省份還多,每個地方都有團夥,而在洛城與附近白城,則屬於閻叔的管轄範圍。

當然整個洹洛幫最上麵還是有一個說話的人的,圈內稱為總把頭,但我們的總把頭是誰我連聽都沒聽說過。

梅姨給我帶回了她的家,進門就問我閻叔到底做什麽去了?

我也沒有口述回答,隻是把閻叔留給我的信箋交給了梅姨。

梅姨看過後,思索良久,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小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盤口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別的我不敢說,至少短時間內,他們不敢亂來。”

“我也放出風,讓下麵的兄弟找找五爺,如果有情況了便通知你……!”

“謝謝梅姨。”我衝著梅姨點了點頭。

梅姨笑嗬嗬地說道:“傻孩子,跟我客氣什麽,當初我能入行,全靠你父親介紹,否則我也坐不到現在這個位置上。”

“至於你們家的事情,其實大家都清楚,隻是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相比較來說,你們陳家與洹洛幫算是兩個體係。”

“這些年來,五爺一直利用手中權力之便幫你們家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所以……!”

梅姨的話其實我心裏麵也清楚,她這是在提前給我敲響警鍾。

大家都是混這行的,閻叔莫名其妙消失,還帶著兩個夥計都不見了蹤影,顯然是凶多吉少了。

隻是我的想法還是過於簡單了一些,有些人可能不會跟我一樣等上太久的。

而眼前我所認為的好人梅姨,或許隻是他們選出來的代表。

所以在我準備從梅姨家離開的時候,梅姨喊住了我。

我轉頭看向梅姨問:“梅姨,還有什麽事情嗎?”

梅姨讓我等她一下,隨後轉身進了屋子,等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袋,裏麵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的什麽。

“小旭,拿著,這裏麵是五爺當初讓我保管的東西,裏麵是你算是你父親生前的遺物吧。”

“本來五爺是說等你二十四歲的時候再給你的,但現在五爺生死未卜,這些東西我想是時候給你了!”

“其實有些話你梅姨我本不應該說的,但念在你父親對我有知遇之恩,五爺對我有栽培之情,我想還是提前跟你說了比較好。”

“你現在也算半隻腳進了這個門,很多事情你多少也清楚一些,自古以來國有國法,行有行規,五爺縱然是這麽多年來為洹洛幫付出了不少。”

“但總把頭對於五爺的所作所為也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前一段時間的風言風語你也聽說了。”

……

梅姨給我羅裏吧嗦地說了一大堆,最後還想把我手中閻叔鋪子的鑰匙給要走。

我自然不會給,但梅姨給我下了最後的通牒。

意思很明顯,這次的事情總把頭已經知道了,閻叔這屬於個人行為,壞了規矩自然需要接受處罰。

所以最終梅姨還是從我的手中拿走了閻叔鋪子裏麵的鑰匙,說如果閻叔能出現,那麽這鋪子還是閻叔的。

但我隻能內心冷笑,也看清了他們這個圈子裏人的嘴臉。

最後我跟梅姨說,給我幾天時間收拾一下東西,我要把自己的個人物品給拿回家。

梅姨欣然同意。

還笑嗬嗬地給我留下了我並不能完全理解的四個字。

“士……農……工……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