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放火燒山
“死境嗎……”
山風吹動著唐風身上的衣袍獵獵作響，他神情嚴肅地望著山下。
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我們手上還有多少人？”
“沒有具體統計，不過之前雁門關的守軍就剩餘兩萬餘人，加上殿下的援軍，應該有六到七萬人。”
顧劍秋回道。
“六到七萬人？”
唐風眼神微眯，目光閃過一道寒光。
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有惡劣，哪怕自己來援，和北狄還有兩到三倍兵力上的差距，再加上北狄氣勢如虹，己方卻是略顯低迷。
不過……也不是沒有勝算！
唐風抬起頭，目光越過大軍，落到了那遙遠的渭水之上。
勝機，就在那邊！
“顧將軍，若是固守，能守住幾日？”
唐風扭過頭詢問道。
顧劍秋麵容苦澀，“關山之地，易守難攻，若是固守，末將有把握守上一個多月，不過這也無用啊……”
“朝廷不會再來援兵，我們守得再久，結果也沒有任何改變。”
“要是北狄大軍沒有糧草呢？”唐風微微一笑。
此話一出，眾人的身子不由一震。
沒有糧草？
北狄三十萬大軍，要是糧草不足，至多幾天，軍中就要嘩變！
隻是……顧劍秋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殿下，沒機會的，北狄人的糧草在渭水之後，且不說如何繞過下麵的大軍橫渡渭水，我們甚至就連可用之兵都沒有。”
“誰說沒有？”
唐風的嘴角一揚。
眼前又浮現了那一身紅衣紅甲。
顧劍秋和周甲，兩人卻是如觸電般一顫，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光，“殿下放心！末將願立軍令狀，定會守住關山，一個月內，不讓北狄蠻子踏進山裏一步！”
“好，接下來大軍都交給你指揮，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唐風拍了拍顧劍秋的肩膀，盔甲碰撞，發出陣陣響聲。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做。
這是他一直信奉的事情。
作為太子，他帶頭衝鋒，提振士氣，沒有任何問題。
又或者以後世的眼光，提出戰術乃至戰略，也很正常。
但輪到實際的執行與操作。
唐風並不認為自己會比這帶兵十幾年的將軍，做得更好。
顧劍秋一愣，在回過神來時，唐風已經朝著軍營裏走去，身旁的周甲忍不住開口道：“將軍，咱們的這位太子殿下真是……真是……”
“一代明主！”
顧劍秋替周甲將後麵的話說了出來。
現在的朝堂之上，根本沒有一位大人，會放權給軍中將士。
可太子殿下，就有如此魄力！
想到之前從京城裏聽到的種種傳聞，兩人都不由感慨這傳聞的不實，這樣的太子，竟然說是癡兒？糊塗啊！
……
“放肆！我可是監軍，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反了！真是反了！”
唐風剛回到軍營裏，就聽到一陣大喊聲。
循聲望去，就見到幾名士卒正對著一個衣衫華貴，沒有半點戰爭痕跡的男子，不知所措！
監軍指著那幾個士卒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膽子還真大！奉命抓我？你們去問問顧劍秋，他有沒有那個膽子！”
“顧劍秋沒那個膽子，那本宮呢？”
一道冷喝傳來。
監軍定睛一看，渾身一激靈，“太、太子殿下？！”
“你他嗎眼睛還沒瞎啊！”
唐風目光危險無比，如此危局，這貨有七八成功勞。
還敢在這耍橫？
想到這裏，他直接抬腿，一腳就踹了上去。
“你草擬大爺！”
“畜生一樣的東西！要不是你，雁門關三萬多的將士就不會死！”
“要不是他們，你這狗東西，早就成了北狄鍋裏的兩腳羊！廢物東西，和誰橫呢？”
唐風一邊踢，一邊罵，將心中憋著的火全部撒了出來。
剛剛還高高在上的監軍，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抱頭蜷縮在地上，狼狽不已。
不敢反駁，根本不敢啊！
這位太子爺的凶名，監軍可是一清二楚。
惹惱他，真殺人啊！
足足過了快一刻鍾，唐風才把心裏的火氣全部撒了出去，對著旁邊的士卒招招手，“把他拖下去，好好伺候！”
“是！！”
幾位士卒滿臉崇敬應了一聲，將爛泥一般的監軍給拖了下去。
望著他們遠去，唐風吐出口氣，臉上露出了些許疲色。
連續的趕路，又遭逢大戰。
前身的身子本身就不算太好，他早已有些撐不下去了。
回到軍帳中睡了一宿。
再次睜眼時，是被外麵衝天的喊殺聲所驚醒。
“北狄又攻上來了嗎？”
心中一緊，唐風掀開帳篷就走了出去。
深夜之中，一輪輪鋪天蓋地的喲弓箭從空中墜落，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打在了木盾上……也有人倒下！
濃鬱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唐風聽見有人在嘶吼。
“沒事！我不退！被拽我！”
“我還能殺人！不就是腿上中了一箭嘛！不礙事！”
“……”
臨時修築出來的防禦攻勢外，腳步聲隆隆，正在不斷變得激烈，哪怕沒有親眼所見，唐風也都能感受到拿著彎刀的北狄士兵正拚命地衝了過來。
兩軍相交的鋒線上，血浪轟然綻開……
防守，比起白天的衝鋒。
更令人感到窒息。
這一場戰鬥，持續了幾個時辰，直到天邊泛起亮光。
遠處的聲浪才慢慢降了下去。
唐風找到了渾身浴血的顧劍秋，開口詢問道：“昨夜的傷亡如何？”
顧劍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咧嘴一笑，“殿下放心！將士們士氣很足，昨晚雖然損失了兩千多人，但北狄蠻子，也同樣如此！”
“兩千多人？”
唐風眉頭擰在了一起。
顧劍秋像是看出了唐風心中的憂慮，笑著說道：“殿下，戰場哪有不死人的，兩千多人，相比於之前，已經少很多了。”
“按照這樣的形勢，別說一個月，就是兩個月都能守得住！”
唐風微微點頭，“希望如此……”
接下來的幾天，北狄接連又發起了數次進攻，盡都無功而返。
就在一眾將士們放下心來時。
一個噩耗……突兀地傳了過來。
“報！！”
“殿下，將軍！北狄要放火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