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家往事
等我說完，二爺爺他低聲道：“西北孫家，好多年前的事了，不是都死了嗎？”
隨即，他開始了回憶。
【以下為二爺爺白子義的親口回憶敘述：
九歲那年，我生了場大病，一直胡言亂語，高燒不退。
當時所有看過我的醫生，都沒查出什麽問題，在醫院怎麽吊水打針都不管用。
我父親和國棟一樣，當初不願意和我爺爺學本事。
那時候我大哥比我大幾歲，在縣城讀書。
幸好，我爺爺得知此事後，令我父母將我帶回去。
而他僅看了一眼，便說出我是被精怪嚇到了。
我爺爺是個瓦匠，雖然是白家人，但不會相術，隻會看風水，修陰宅。
陰宅，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墳墓。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職業的原因，他本人總是神神顛癲，喜歡說些迷信的事情。
父親也是受不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早早地從老家村裏搬了出來。
獨自來到鎮上發展，並建立了一份家業。
因此，我也隻能在少數有特殊意義的節日才能回老家，陪陪爺爺。
所以我對他的生活並不是很了解。
隻記得每年二月初二，他都會失蹤一段時間。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見了誰。
回到老家的當天，爺爺就拿了一支筷子和一個碗。
碗裏還放著一些清水。
等爺爺在我頭上撒了點清水後，就拿起筷子在碗裏不停地搗鼓。
邊搗還邊念叨著：“莫驚莫怕，莫怕莫驚，子義快回來……”
隨著爺爺的聲音越來越來大，碗裏的清水也開始沸騰起來。
“咕嚕嚕。”
突然，爺爺手中的筷子折斷，放在地上的碗也爆裂開來。
碗中沸騰的清水，大多數濺射到爺爺臉上，然後順著臉頰滴落，將爺爺的長袖給染濕了大半。
我還記得爺爺當時被水濺射臉後，整個人都陰沉下來。
他衝著家大門的方向怒罵道：“行，你不放我孫子，那休怪我跟你魚死網破！”
說完，爺爺就讓我先休息會，然後一個人離開了家。
等到太陽都快落山的時候，才拿著一個沉甸甸的布包，一瘸一拐地走進家門。
接著，他連晚飯都沒吃，就從雞籠裏抓了一隻大公雞，然後要我跟他一起去村後山的月亮湖。
爺爺說那裏地屬極陰，方便招魂。也方便那東西現身，與其鬥上一場。
那時候我還小，聽到招魂時，總感覺背後有股冷風在直吹我的後背。
等我踉踉蹌蹌走到月亮湖邊時，才發現背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濕，給湖邊的大風一吹，凍得我渾身發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爺爺，這裏好冷，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爺爺摸摸我頭，慈祥地說道：“好孩子，忍耐一下，等我將事情處理完了，咱們就回家。”
說完，爺爺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然後命令我站在湖邊，又點了四根蠟燭放在我的腳下。
令我震驚的是湖邊那麽大風，卻沒能將那四根蠟燭吹滅。
而且蠟燭上的火光，竟然還是綠色的！
曾經聽爺爺說過，正常火焰是呈紅色或者橙色。
但要看到白色或者綠色的火焰，那就跑，頭也不回地跑！
因為白色的火焰是溫度太高所形成的，普通人沾上一點，都會被嚴重燒傷。
而綠色的則是在提醒你，有厲鬼在附近！
“爺爺……”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爺爺卻沒有搭理我的話，眼神凶狠地看著前方。
他從布包裏掏出一個墨鬥，將雞血滴落在裏麵，然後大喊一聲：“給我滾出來！”
說來也怪，隨著爺爺這聲怒吼，原本月明星稀的天空，卻突然電閃雷鳴，接著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而我被這雨一淋，隻感覺腦袋昏昏的。
一不留神，就摔到地上，昏死過去。
等我第二天醒來，身上的病就好多了，可此時我卻不記得生病之前的一些事。
不過後來是回想起來了。
當時我對爸媽，大哥，爺爺都有種陌生感。
要不是他們在我生病時一直在我身邊徘徊，我都不敢確定他們是我親人。
等我病完全康複，恢複記憶後，爺爺就堅持要將我留在身邊。
可我父母卻堅決不同意，甚至父親為此還跟爺爺大吵一架。
揚言爺爺要是在堅持，就把老家房子給一把火全燒了。
直到最後，爺爺被逼得沒辦法，這才說出我現在並不是我的真相。
那天在月亮湖邊，它雖然用秘法將拘我魂魄的惡鬼斬殺。
但最後卻莫名出來一隻男鬼，融入了我的身軀。
所以要想我活命，就必須留在他身邊。
也就是因為這句話，父母這才怔怔地看著我，咬牙同意了爺爺的要求。
自從那天後，我便跟在爺爺身邊了。
我在爺爺這裏住了三年，一開始他整日出門，不是幫人修墳，就是整些花花草草給我泡水喝。
他還將老祖宗傳的相術教給了我，然後我偷偷傳給了我大哥。
結果沒想到，大哥後來學得比我好，在鎮上還成了相術大師。
我沒辦法，隻能去近海混。
言歸正傳。
我被惡鬼附身一年後，有天爺爺看著我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拿出一些字體扭曲的書籍給我觀看。
據他說，這些書上麵都是深奧的古文，記載的也是些奇門八卦的事。
若是能看懂就看，看不懂也就算了。
可讓爺爺沒想到的是，我竟然對這些字，不，應該是對這些書，特別的有天賦。
凡是我用心看過的書籍，上麵的內容全都被我記在腦子裏了。
那兩年間，我不僅通過書籍學會些風水，看相之類的本事。
竟然連測字，中醫也有所涉獵。
不過爺爺他一直囑咐我，十八歲之前，不能對別人泄露我會這些本領的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相信爺爺是不可能害我的，所以我也就點頭答應了。
可到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白家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爺爺，他去世了！
死得還不明不白的。
隻出去了一趟，屍體就好心地村民送了回來。
他的屍體全身浮腫，就像是被水泡了很久。
而且手裏還緊緊抓著一張紙條。
我拿出紙條，上麵有一行小字：想讓我們白家絕種的西北孫家已經被我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