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爹救場

“養由神箭!”

章驁大喜!看箭飛行的軌跡,箭杆的震顫程度,尾羽的旋轉方式,他見過老爹出箭,他幾乎可以斷定,這絕對是自己的家傳絕學,養由神箭!

“嗖!嗖嗖!”

又是三聲箭響,三個土匪應聲倒地。

直到現在,土匪仍然不知道暗中偷襲的人藏身何處!

這就是遠程相比於近戰的好處,子車甲麵對眾人圍攻,拚了那麽久,才勉強殺了四個廢了五個,自己還身中一劍兩刀!

而暗中之人,神出鬼沒,土匪連個人影子都沒見到,一會功夫便有四人交代在這兒,甚至其中還有一個是身懷道家劍法的首領!

“什……什麽人,出來!出來!”

土匪中有一人已經被嚇傻了,胡亂地揮舞著手裏的長刀,衝著幽深的樹林中喊道!

“嗖!~噗!”

又是一聲箭響,喊話的土匪已經被一箭射穿了喉嚨,再也不能發出聲響!

“風緊!扯呼!”

土匪群見狀瞬間驚慌失措,四散而逃!

“嗖!嗖!嗖!”

又是三聲箭響,有兩名土匪中箭倒地不起,傷的一個也中了箭,隻是並沒有傷到要害,迅速爬起身,帶著箭逃走了。

“先生,除惡務盡,我去追!”

章敖顧不得手上劍傷,正控製不住地往外流血,一把抓住掉落在地上的青銅劍,便要去追擊土匪!

“章驁,窮寇莫追!恐有埋伏。”

子車甲腿部受傷,此時正一瘸一拐地向章驁走來。

子車甲近前以後,小聲地對章驁說:

“樹林中還有人,不知是敵是友,若是敵,我們師徒二人今日,恐怕要交代在這裏!

等會兒我要你跑時,你便跨上那馬,飛速離開,絕對不要回頭!我自有辦法脫身。”

“先生放心!依我判斷,來人是友,絕非是敵!”

章驁信心十足的說道。不過心中還是十分感動,若真是敵,先生今日恐怕已經做出舍生取義,也要救他的決定了。

“你又如何判斷,是友非敵?”

子車甲疑惑道。

“爹,是你嗎?”

章驁自信一笑,朝著樹林中喊了一聲。

隻見樹林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頭戴尖錐皮帽,身穿圓領缺骻衫子,腳踏麻練鞋,腰間係著獵物袋,做獵人打扮,背上背著箭壺,手裏提著一把烏黑的長弓,正是老爹獵戶章煉!

“二黑子!村長,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還被賊人圍攻?”

老爹快步上前,見到章驁左手此刻正在流血,便從懷裏掏出一瓶藥粉,上前抓住章驁的手,倒了上去。

然後又從身上扯了一塊布條,用牙齒咬了,給章驁的手裹上,小心翼翼地包紮了起來。

“此事說來話長,爹……”

章驁此時心中一暖,熱淚盈眶。

此生淒苦,從小沒見過爺爺奶奶,娘和大哥也都饑病而死,老爹也早出晚歸,為生計奔波。

他一直以為,自己要走的路上,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而如今看來,剛拜師一天的先生,不但傾囊相授,而且遇到危險竟也可以舍命相救!

老爹雖早出晚歸,但在他的心中,仍然十分疼愛自己。

如今自己最在意的兩個人,就在自己身邊,這難道還不夠嗎?

章驁一時體會到這世從未體會過的幸福感。

而一聲“二黑子!”將他拉回到現實!

“二黑子,你感覺怎麽樣?其他地方可曾受傷?”

老爹關切地問道。

“爹,我沒事,除了手上,別無他傷。倒是先生,他為了救我,一人獨自抵抗十幾名土匪的圍攻,身中數刀,你快去看看他吧!”

章驁想起子車甲身上還有傷,趕緊對老爹說道。

“村長為救犬子,舍生忘死!又對二黑子有授業大恩,章煉身無長物,日後但有所使,雖肝腦塗地,在所不辭!請受我一拜!”

老爹轉身便單膝跪地,對著子車甲抱拳說道。

“章兄不必行此大禮,我見二黑聰慧堅忍,收為親傳弟子,為他取名為“驁”,字“奇駿”,未能提前告知章兄,還望見諒。

至於舍身救他,本是為師者當做之本分,不必言謝!”

子車甲上前扶起老爹章煉,開口解釋道。

“多謝村長為小兒賜名,我才能有限,沒什麽可以教給他。

若他不聽教誨,師者如父,你可代為教訓。

嗨!我這人嘴笨,這麽說吧,隻要留他一口氣,就算打殘了,我也絕不心疼!”

老爹豪爽地拍著胸脯說道。

“若打殘了,你當真能不心疼?哈哈,嘶~”

子車甲被老爹章煉的豪爽逗笑了,這一笑牽動傷口,頓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嘿嘿。村長身上有傷,我來為你包紮一下吧?”

老爹掏出藥瓶,便要撕扯衣服。老爹的包紮技術十分原始簡陋,布條也沒有熱水用消毒,就是簡單的倒上藥粉,拿布條纏起來不流血就行了。

“啊,多謝章兄美意,隻是在下傷在身上,不便野外寬衣上藥,回到家中後,我會自行處理,都是皮外傷,章兄不必擔心。”

子車甲婉言謝絕。

獵人穿梭於深山叢林之間,與豺狼野獸搏鬥,身上經常有傷,早已經磨煉得皮糙肉厚,身體素質也遠勝常人,這種處理方式倒也沒有感染過。

而子車甲作為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自然不會在野外如此粗糙地處理傷口,所以出言婉拒。

“如此也好,隻是這一地的屍體,該如何處理?”

老爹對著子車甲問道。

“先放這裏吧,我們沒帶工具,沒法挖坑,先用泥土幹草覆蓋,掩蓋血腥味兒,免招野獸啃食。

明日我會派門內弟子到官府備案,按秦國新法:路遇剪徑,殺之無罪。所以不必擔心。”

子車甲說完,便抓起幹土撒在血跡上,用於掩蓋氣味。

章家父子見狀,也都抱來幹草,蓋在屍體上。這些事情做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子車甲先前騎的馬已經受傷,不能再駝人,隻能勉強往前走,而章驁騎的那匹馬,因勒馬及時,卻全好無損。

三人並未選擇騎馬,子車甲和老爹各牽一匹,將章驁護在中間,緩緩地往車氏村走去。

“先前見章兄箭法迅捷如風又例無虛發,似乎不像平常箭法,不知師承何派啊?”

子車甲邊慢慢前行,邊開口閑聊道。

“山野粗陋之技,勉強糊口之能,難登大雅之堂。我無門無派,這箭法是家父所傳,用於平常打獵謀生的本事,不堪一談。嘿嘿……”

老爹章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章家箭法入門時必須立誓不可外傳,剛才情況危急,在人前顯露,已經算是違背祖訓。

但是子車甲對自家兒子有大恩,如今開口詢問,老爹一時搪塞過後,卻也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是我唐突了。”

子車甲向章煉拱了拱手,轉移了話題:

“章兄何以至此,是經常在這附近打獵嗎?”

“並非如此!”

老爹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