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陽書院

李長安猶豫了許久,還是站了起來,然後拿著兩把刀,慢慢的走了過去,在確定了足夠的安全距離之後,李長安把其中的一把刀,像飛鏢一樣丟了過去,刺在了瘦高個的肩膀上,對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真的是死了一樣。

可如果死了,這門怎麽還沒有打開?李長安猶豫了一下,又退了回去。他耗得起,被傷的隻是肚子,無非是多流點血,卻不會致命。可對方被傷的是**,怕是拖不了太久。

寂靜的黑暗中,隻剩下李長安的咀嚼聲,胖子身上的血水已經不再流了,甚至趴在傷口上,都吮吸不出血水出來,李長安隻能用刀子慢慢的割掉一塊塊肉,然後吮吸血肉當中的血水充饑解渴。

他一直盯著那邊的瘦高個,看他有沒有反應,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身體上的疲憊,精神的高度集中,又開始讓他昏昏欲睡,可縱使對方可能是死了,可他依然不敢睡。

沒了時間的概念,李長安判斷時間長短的工具,好像變成了他吃東西的次數,他已經吃了三次東西了,可對方卻一次都沒有吃,就算對方還活著,也不可能打得過自己吧。

他拿起刀又慢慢地移了過去,他蹲在地上,光著腳一點一點地往前麵移動,在屍體旁邊停了下來,然後又走到瘦高個的側麵,瘦高個此時彎曲的身體,似乎彎得更低了,李長安走到側麵,然後直接拿著刀撲了過去。

他把瘦高個壓倒後,從背後壓了過去,手中的刀就刺了過去。

可就在兩個人身體接觸的瞬間,瘦高個手裏的刀紮在了李長安的大腿上,此時李長安的力氣比對方的要大不少,死死地用受傷的大腿,壓著瘦高個拿刀的手,然後用力猛地往瘦高個身上紮去。

一刀又一刀地紮著,瘦高個整個後背都被紮得血肉模糊,可李長安還是不敢停下來,害怕對方再次活過來,直到石門緩緩地打開,光亮慢慢傳了進來,他才停下手中的刀,終於結束了,

明明沒有陽光,隻是尋常的明亮也不是那麽的明亮,卻顯得那麽的刺眼,李長安不自覺的用手遮擋了一下眼睛,手上的血水還在往下滴著,

他的衣服仿若是被鮮血浸泡過一般,瘸著腿,捂著肚子,慢慢地往明亮的地方走去,可就在站起來的瞬間,腳下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青陽書院地處冀州的柳林城,柳林城多是平原,缺少了一絲鍾林毓秀的山巒美景,而柳林城的青陽山卻恰好彌補了這一缺憾。青陽山位於柳林城外,其山高聳入雲,山間有奇珍美景,也有靈猿野獸。

冀州少山而多平原,柳林城亦是如此,而這座青陽山據傳是當年青陽書院的第一位院正,從遠處的青州搬移過來,並在此創建了青陽書院。

山腳下便是書院,書院規模宏大,尋常人等皆可在此求學,書院這一代的院正柳淳安之子柳子文,更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大儒,慕名而來的學者更是數不勝數,許多慕名而來的學者更是留在了書院,在此著書立作,廣開門徒。

書院附近更是衍生出了各種商業,據說柳林城當初隻是一個小村子,隻因青陽書院在這,久而久之才形成了如今的柳林城。

青陽書院不僅是書院,更是一個仙家門派,門內弟子便是在書院選拔而來,選拔不僅要有修煉資質,更要有一身正氣,若是心性不佳,就算是再逆天的資質,也難入青陽山修行仙法。

正因為有了青陽書院的篩選,能夠登青陽山修行的弟子,每一個都稱得上是修真界的翹楚。

從青陽書院出來的弟子,無論是習文居於廟堂,還是習武在於江湖,或是練氣除魔衛道,在麵對危險時,都是首當其衝的那個,也因此在修真界的各大門派,數次討伐魔教的時候,都是推舉青陽書院為盟主,

青陽書院也確實做到了公正,每逢惡戰,都是書院弟子衝在最前麵。

柳淳安生有三子,長子柳子才生性愚鈍,既無練氣資質,又無讀書資質,習武也隻做到了強身健體,於是便經商,常年居於齊州的棟陽城,棟陽城位於青州,冀州,齊州的交界處,又臨海,交通便利,商業發達。

柳子才雖無練氣資質,但其子柳長卿卻資質奇佳,年僅十二歲,就已經是靈動境圓滿,又長期受到書院熏陶,為人正直且疾惡如仇,卻是柳淳安想要真正培養的接班人。

次子柳子武,略通文墨,有練氣資質卻不甚佳,空有門內資源堆砌,卻遲遲無法凝丹,如今雖是歸一境後期,卻無望於結丹,曾有人說若無大機緣,恐難以寸進。

末子柳子文,久習文墨,已是當世大儒,在書院教書育人,為世人追捧,卻因先天不足,身體羸弱,無法練氣也無法習武。

青陽山因為弟子選拔嚴苛,這些年也錯失了許多有天賦的弟子,可也正因為選拔嚴苛,才成就了如今青陽山的聲名。

不過據傳,青陽書院曾有一天賦極佳的弟子,原本可以順利進入青陽山修行,可最終卻因離經叛道的思想,被認為心性不佳,修行之後恐生大亂,而被青陽山拒之門外,更是被青陽書院逐了出去,而這個弟子後竟被魔教拐走,如今在魔教地位不低。

青陽書院曾數次想要將其擊殺,卻屢次失敗。

半年前

齊州最大的門派烈陽門,發生了一件大事,門內的一名歸一境長老,在山門外突然襲擊掌門首徒,若非掌門首徒張炎,有掌門賜下的寶物傍身,恐早已命喪黃泉。

事後,那名歸一境長老被內門長老生擒,原以為事情到此結束,可卻不想這名歸一境長老,卻意外牽扯出血雨樓的一位副樓主,烈陽門多方布控,更是掌門親自出手,這才擒拿下了血雨樓的這名副樓主。

烈陽門起初一直隱瞞此事,目的其一是想借此查明門內的奸細究竟有哪些,另外就是好以此為籌碼,與其他門派進行利益互換。

血雨樓是魔教對外的一個暗殺組織,據說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如果有,請加錢,隻要價位合適,據說哪怕是一派的元嬰長老,也可暗殺;殺得了的自己殺,殺不了的找人殺,至於找誰,據傳說各大門派裏都有他們的人,其中不乏居高位者。

血雨樓副樓主張如海被生擒後,一直關押在烈陽門主峰,非門內高層不可入內,原以為如此便可慢慢挖掘出張如海隱藏的秘密,可不曾想關押進去不足月餘,張如海便神識盡毀,宛如一個廢人。

堂堂仙家門派,更是執掌一州的大派,門內主峰關押的重犯,竟被人悄無聲息地毀去了神識,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讓烈陽門門主震怒不已,也是這時仙道各派才知曉此事。

四個月前,烈陽門和青陽書院秘密達成協議,由青陽書院秘密將張如海押送到青陽山,據說青陽書院掌門柳淳安偶習得一功法,可直接窺探到人的識海,哪怕是識海盡毀也可窺探出一二。

而負責押送的正是李淳安的兒子柳子武,打著的名號是押送貨物回書院,因一同前往的有柳淳安的長孫柳長卿,所以才讓柳子武隨著同行。

柳長卿,年僅十二歲,卻已是歸一境圓滿境界,完全當得起天才兩個字,所以讓作為二叔的柳子武同行,也完全說得過去。

溫縣城外的一處峽穀處,駛來一隊押送貨物的車隊,走在前麵的是一個騎馬的少年,和一個騎馬的中年男子,後麵跟隨著十幾個同樣騎馬的魁梧漢子,瞧著麵相似乎頗為不善,一身武力怕都是武師層次。

在後麵的是數輛馬車,從輪轂走過的深淺來看,似乎拉著不少貨物,馬車的最後麵又是十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騎著馬在後麵跟著。

少年年歲不大,身著錦衣,膚色白皙,腰間右邊掛著一枚玉佩,隨著馬匹前進的慣性輕輕晃動,左邊挎著一柄長劍,對著旁邊的中年男子說道:

“二叔,過了前麵這個峽穀就是溫縣了,到了溫縣從東門出去,往西走就是冀州的地界了,今晚咱們可以留在溫縣呆一宿”

身著青衣長衫的中年男子回應道:“長卿,切不可大意,這次押送的貨物是什麽你也清楚”。

柳長卿作為青陽書院內定的接班人,自然是知道此行的目的並非表麵押送貨物那麽簡單。

“放心吧二叔,這條路我和父親走過多次,峽穀的另一邊有一處村莊,我隨父親經常從這過,那處村子頗受咱家照顧,大家這一路走來也都累了,等會可以在那處村子外歇歇腳”。

說罷,錦衣少年一揮馬鞭,率先衝出,被甩在後麵的中年男子對身後的幾人厲聲說道,

“都跟上,長卿要有什麽意外,我扒了你們的皮”。

身後的數人應了一聲後,揮鞭騎馬追了過去,待到幾人走遠,男子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嘴角微微上揚,略有不屑地冷哼一聲。

剛衝上去的幾人,也是一直以來保護柳長卿的隨從,而這男子自是負責押送的柳子武,柳子武對身後的幾人說道,“讓所有人打起精神,都給我小心點”

冀州雖是少山多平原,可青州卻是多山,山巒疊嶂,山後又是大山,棟陽城地處三洲交匯處,棟陽城的溫縣更是三洲的交匯點,溫縣有說是青州地界,也有說是齊州棟陽城的地界,其內勢力頗為複雜,

同樣溫縣這邊地形也是山巒疊嶂,從棟陽城到溫縣的這條峽穀,也是必經之路,而過了此處峽穀之後,便是一條大路直達溫縣,從溫縣西門而出便是冀州的千裏平原,再無一處險境。

若是有人埋伏,則此處也是最佳地點。

峽穀上方有一身材略胖的男子,男子憑空而立,雙手背在身後,正看著峽穀內的眾人。峽穀內,包括柳子武在內,也無人知曉此人的存在。

柳長卿年輕氣盛,一馬當先往前而去,柳子武率領大隊人馬緊隨其後。

峽穀內的道路,因經常有人往來,倒也是頗為平坦,一路並無事發生,這倒是讓柳子武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

當柳子武眾人走出峽穀的時候,正好遇到柳長卿帶人和數個魔教弟子打鬥。

峽穀外的那處村子,因為柳長卿父親常常率商隊往返,每每在那處村子歇息,那處村子也一直頗受柳長卿父親的照顧,村子裏的人對柳長卿父子更是多為敬重,

當柳長卿帶人衝出峽穀的時候,卻正好瞧見幾名魔教弟子在屠戮村子,收集血氣,柳長卿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帶人衝了過去,人還未至,飛劍便已經出現在一名魔教弟子的脖頸之上。

數名黑衣的魔教弟子見狀,立刻便四散而逃,

柳長卿對身後眾人說道:“給我追,一個不要放過”,說完便要去追身上血氣最重的一個魔教弟子。

與此同時柳子武剛好帶人趕來,

“長卿,莫要去追,我們還有任務在身”

“二叔,你且帶人去溫縣城內等我,幾個宵小之輩,我去去就回”

柳長卿沒有任何停留,下馬之後拿著飛劍,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