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當斷則斷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跟王嬸解釋這件事。
如果我是她,該怎麽選?
殺了一個跟自己失蹤女兒一模一樣,而且全心全意愛自己的娃娃精,怎麽忍心?
可是留著,娃娃精卻一直想殺了自己兒子。
果然,技術上的問題再難,隻要花點時間,多點耐心,都能解決。
最難得,還是人事,人心!
“很愁啊?愁就喝點酒吧!人生苦短,喝完再算!”
“有道理!”
我把酒盅裏的水潑掉,倒上白酒。
“何爺,我先幹了!”
我把酒盅裏的酒全倒進嘴裏。
“呼~這酒真烈!”
我用力晃了晃頭,突然想到可能還有另一個解決方法。
“何爺,這種精怪我們不殺它,它自己會死嗎?”
“有生就有滅,哪有不死的東西。”何爺往嘴裏送了粒花生米,“當人間沒有什麽值得它留戀的,它沒有任何牽掛,就會消亡了。”
那要等到王嬸去世,娃娃精才會跟著一起走了,這個肯定不行了。
“喵!喵!”
小貓崽睡醒了,在包裏撓著叫著。
我連忙跑去拿包,把小貓崽從包裏拿出來。
小貓崽已經餓的不行了,走路都有點晃,站也站不穩。
“你還養貓呢?快給它點吃的,這有魚!”
何爺說罷又自己跑去拿碗舀了點飯,泡上魚湯,把魚肉搗碎拌在飯裏給小貓崽吃。
小貓崽吃了幾口就衝何爺喵喵兩聲,好像是在說謝謝。
“小葉,這貓你是偷來送給我的嗎?”
“哈哈,不是!”我笑到,“它今天幫了我一個忙,不過你想養的話,就留著吧!”
早上抓貓崽的時候,主人以為我是抓去養,喊我多抓兩隻走,說家裏一窩貓崽煩死了。
所以我不把貓崽帶回去,主人倒也落個清靜。
“這就對了嘛!”何爺笑到,“年輕人多笑笑!別老跟林妹妹一樣愁個臉!”
“有理有理!走一個!”
……
中午我醒來時,我又不記得怎麽躺到**來的了,窗外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客廳的收音機裏放著戲曲。
我起床走出房間。
何爺躺在竹椅上,閉著眼睛聽著戲,嘴裏輕輕跟著哼,輕輕摸著趴在他肚子上的小貓崽。
桌上放著一碗小米粥,用瓷碗蓋著。
粥旁邊放著一個一米左右長的布包。
我過去喝完粥,外麵的雨也停了,收音機裏的戲也唱完了。
“小葉,你還會來找我喝酒聊天嗎?”何爺緩緩問到。
“近段時間我可能沒空了,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我回到,“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再來找何爺喝酒。”
“好!好!”
我點了根煙,坐了會,起身說道:“何爺,那我先走了。”
“嗯!東西拿上吧,送給你的!”
“什麽東西啊?”
“桌上的!”
桌上除了粥碗,就隻有那個長行的布包。
我把布包打開,裏麵竟然是一把新做的桃木劍,同時我也留意到地上有碎木屑。
“何爺,你一晚上沒睡啊?”
我很感激,但不知道表達心情,說謝謝太輕了。
“你昨天不是問我要嘛?”
“我隻是隨口問下的,你沒必要連夜做一個啊!”
“雖然這是我珍藏了十幾年的雷劈桃木,但你不用太感動,這隻是邊角料而已,主料我都做手串送我孫子了。”
何爺側頭衝我笑了笑。
“去吧,不然又要下雨了!”
我點點頭,走到院子,擦幹摩托,踩響。
“一路順風啊!”何爺在屋裏大聲喊到,“我還等你來找我喝酒呢!”
“好的!”
經過蓮山村時,我沒有去劉正家,而是直接往蓮山去。
天空烏雲密布,陰沉沉的,估計又有一波大雨要來了。
我打著傘走到山上,大聲喊道:“出來!”
喊了幾遍,癆病鬼就跑了過來。
癆病鬼看見我手裏的黃皮書後,眼睛馬上直了。
“太謝謝——咳咳——”
“問你個事,你是怎麽知道喬家灣娘娘廟裏的是老鼠精?”
“我說了啊!咳!我朋友——”
“說實話!有半句假話,我不客氣!”
我卷起了袖子。
癆病鬼麵露難色,支支吾吾一會,說道:“昨晚剛認識個小朋友,她說的!”
“是不是紮著兩個小揪揪,三歲左右?”
“你怎麽知道?”癆病鬼瞪大了眼睛。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就是娃娃精在搞事,沒有一點存疑的地方了。
我把黃皮書遞給癆病鬼。
“弄濕了,不好燒,就這樣看吧!”
癆病鬼見我沒有打他,還把書給他,懸著心終於放下,咳個不停,剛才嚇得咳嗽都不敢咳了。
我下山,騎摩托回到劉正家。
劉正剛收完籠子回來,在院子裏倒籠子,籠子裏好多小龍蝦。
“小葉師傅,回來了!你能吃辣嗎?下雨天小龍蝦全都跑出來了!你能吃辣的話,今天吃爆辣小龍蝦。”
“劉叔,我怎樣都行的。”
我停好摩托,拿著桃木劍進屋裏,坐在客廳的長凳上。
王嬸抱著牛牛從房間出來,我把桃木劍放桌上,抱著牛牛逗他玩。
“王嬸,你女兒叫什麽名字啊?”
“大名叫劉婷,不過我們一直喊她小名婷婷,她可能不記得自己名字了,但是你如果喊她婷婷,或許她會有點印象。”
我點點頭。
一會後,大雨落下來,劉正連忙端著一盆小龍蝦進屋裏。
我起身把大門關上,打開客廳的燈,喊道:“別藏了,出來吧!”
劉正跟王嬸麵麵相覷,疑惑的看著我。
我走進劉正臥室,看著**的洋娃娃,說道:“你覺得你也叫婷婷是嗎?”
娃娃精依然沒反應。
“婷婷,要不要我找後麵的癆病鬼來對質?”
王嬸跟劉正走到我旁邊,不知道我什麽意思。
我提到了癆病鬼,娃娃精也明白我不是在詐她,再躲也沒用了,她從洋娃娃裏麵走出來,氣呼呼的瞪著我。
“小葉師傅,你到底在說什麽?”
王嬸緊張又害怕,但她怕的不是鬼,而是以為劉婷出意外死了。
“婷婷一直在家裏?她不是被人拐了嗎?”
王嬸的眼淚落了出來。
對於她來講,劉婷被拐了肯定比死了好。
“王嬸,你放心,劉婷沒死。我說的這個婷婷,是另一種東西!”
娃娃精緊緊咬著後牙槽,氣的肩膀隨著心口一起起起伏伏,
王嬸連忙問道:“那是什麽東西啊?”
“是——”
我剛要說,原本氣呼呼的娃娃精,突然換了一副哀求的表情,拚命朝我搖頭擺手,眼眶也淚汪汪的。
她害怕王嬸知道她的存在,那樣王嬸永遠不會再對她說那些思念憐愛的話了,甚至可能會害怕她。
我突然一陣心酸,都這個時候了,這娃娃精竟然還以為可以回到從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