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商城幸存者
林嶽覺得他的話很有問題，一下子卻又不知道從哪裏反駁。
覃三順又掏出一塊煞晶，遞給他道：“咯，好命的家夥，這是你殺的僵屍出的。別人殺再多都未必出一個呢！”
林嶽將煞晶放入玉盒裏，問道：“三哥，這東西有啥用啊？”
“我也不知道有什麽用。但好像研究院在收這東西，價格高得很，即使最小的一塊，也值1000點積分。”
“這麽值錢！”林嶽吃了一驚，連忙將玉盒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大家看，這棟大樓地上隻有三層，結構基本完好，初略估計，占地麵積起碼有上萬平，是個綜合性的大商城。樓雖然大，門戶卻不多，我們能看到的隻有西邊這一個小門，東南邊應該至少還有一個門。”高宏憲給三人分析情況。
“這麽大的樓，地下可能也有樓層。”楊文虎道。
“不錯，但這種結構，整體樓層畢竟不多，僵屍的密度也不至於太大。”
“高隊，你不是說看到窗戶上掛著衣服嗎？在哪裏？”林嶽問道。
“那裏。”高宏憲伸手朝三樓的窗戶一指。
三人眯起眼睛，仔細望了過去，頓時都有些尷尬。
那好像是一件女性內衣，小巧得很，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但不管怎樣，那件衣服應該是有意掛在那裏的，裏麵可能真的有人活著。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進去？”林嶽問道。
“這種完整的大樓遮光性極好，裏麵適宜僵屍活動。我們進去以後，可能還有一番苦戰，你們受得了嗎？”
覃三順和楊文虎表示沒問題，眾人都看向林嶽。
“我們除了進去，恐怕別無選擇。因為如果在商城外麵過夜，周圍的僵屍都會出來遊**，到時候……”
不用林嶽再說下去，眾人都明白其中的利害。
“好，那我們進去吧！”
進入小門，裏麵是一個出售服飾的廣闊空間。眾人一路跋涉，又經過多番苦戰，衣服外裝已經髒破不堪，正好趁機修整一下。
林嶽找了一身耐磨的帆布牛仔衣服，又找了一雙結實的登山靴，將破爛的部件換下，頓時煥然一新。
出乎眾人意料，商場一樓光線還不錯。
空闊的大堂裏，一個個品牌logo、一排排貨櫃、琳琅滿目的商品，無不顯示著以前的繁華。隻是沒有一個人影，顯得分外詭異。
暫時沒有僵屍出現。
林嶽一行輕輕穿過了大堂。
往大堂深處走，便是賣各種金器首飾的櫃台，隻是大都破損，其中的貴重物品，都被洗掠一空。
“真是沒腦子！這些東西現在還不如一袋米、一瓶水來得重要。”覃三順在歎息。
廳內的廂式電梯早已廢棄，眾人找到了一個扶梯，向上走去。
突然，地麵躺著的幾隻僵屍映入眼簾，讓眾人心頭一緊，連忙小心戒備。
但直到眾人走近，那幾隻僵屍卻都沒有反應。待眾人過去探查，才發現已經死去。
高宏憲仔細查看一番了屍體的情況，站起身來，做了個靜默的手勢，當先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
通過一扇半開的防火門，眾人又進入了一個廣闊的空間。這大概是一個售賣體育用品的場地，貨架擺在一邊，另一邊則較為空曠。
高宏憲正往前走，剛經過一個貨架，突然一道身影毫無預兆地撲出，矯健如同猿猴，一拳擊中了高宏憲的後腦勺。
高宏憲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林嶽大驚，連忙一刀朝黑影劈下。
黑影閃身讓開，突然開口道：“停手！他隻是暈過去了。這可能是個誤會！”
眾人這才看清那黑影原來是個中年男子，國字臉，胡子拉渣，頗不整潔，似乎好多天沒有清理，眼睛卻還算有神。
覃三順和楊文虎早已過去查看高宏憲的情況。林嶽卻不肯甘休，喝道：“誤會不誤會的，你也讓我打一拳再說。”收了厚背刀，揮舞雙拳撲了過去。
他雖然生氣，但也留了分寸。對方隻動雙拳，又口稱誤會，他總不好拚死拚活。
那男子倒也不急，紮穩下盤，一板一眼地拆招應對。
這一交上手，林嶽才發現對方拳腳穩健，顯得頗有章法，不是外麵的野路子。好不容易遇到個打拳講道理的，他也來了精神，將自己的形意十二式施展開來，時而如老熊，時而如靈猴，時而如鷹隼，時而如奔馬。
那男子擺開雙臂，揮動如牛角，進步如犁，以攻代守，古樸蠻拙，藏勁有力。
林嶽這還是第一次打得這麽酣暢淋漓，以前同高宏憲對戰，他總有種別扭的感覺，遠不如此時能肆意揮灑。
不過看對方不急不躁的樣子，林嶽也知道應該是留了力。
高宏憲悠悠醒來，見戰況激烈，怕林嶽衝動，忙朝他喊了一聲：“我沒事。”
剛才他確實隻是被敲暈過去了。
激戰中的兩人卻沒有停手，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不知來回多少個回合，林嶽已腦門見汗，那國字臉漢子突然後躍兩步，脫出戰圈，拱手道：“鄙人八拳王昭武。形意八支，不知閣下是哪一支的高人？”
林嶽此時哪裏還不知道他是一位練家子，也停了手，回道：“我叫林嶽，功夫隻是自己瞎練的，無門無派，不算什麽高人！”
王昭武以為他不願泄露跟腳，也不追問，隻道：“林兄弟的形意雖然還略顯青澀，卻能在一招一式之間別出機杼，又合自然真意，若能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也不知他是隨口恭維，還是真心稱讚。
王昭武又朝高宏憲道了歉：“剛才以為來的是樓上的敗類，有所誤傷，抱歉得很！”
高宏憲倒也不計較，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裏，還是……”
王昭武微微一笑，朝後邊說道：“你們都出來吧！”就見貨架後麵，零零散散地走出來十多個人。
王昭武解釋道：“我們都是幸存者，暫時躲在這裏，隻為生存，並沒有什麽惡意。”
高宏憲仔細地看了看這些幸存者，問道：“這裏危機四伏，你們為什麽沒有逃出去呢？”
王昭武歎口氣道：“別提了，當時大地震的時候，房屋倒塌，我被困在了房內，等好不容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我剛想找人，誰知遇到了一群僵屍，被嚇得夠嗆，還好見機得早，稀裏糊塗地逃到了這裏，又遇到了他們，便一起在這裏待了下來。然而時日一久，才知道這裏是一座圍城，周圍全是僵屍，這下想出也出不去了。”
林嶽也驚訝道：“這麽長時間，你們一直待在這裏？”
王昭武點頭道：“不錯。這商城中大超市就有兩個，物資倒也豐富，隻要不遇到僵屍，就我們十幾個人，待再久也沒問題。”
林嶽問道：“那外麵的僵屍，都是你殺的？”
王昭武道：“是我殺的。我好歹練過幾年，比普通人強點，兩三個僵屍，倒還打得過。如果多了，那也隻能落荒而逃。”他問林嶽道：“林兄弟，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林嶽道：“我們從海隅城來。”
王昭武他們一聽，頓時激動地問道：“海隅城？那是新建的城市嗎？外麵怎麽樣了？怎麽一直沒人來救我們啊？”
這一問，眾人都沉默了。
高宏憲語氣蕭索道：“大災變以來，人類已經百不存一。海隅城是人類在周邊建造的唯一城市。”
“百不存一……”王昭武等人驚得目瞪口呆，有人更是掩麵而泣，情緒幾乎崩潰。
所有的僥幸和幻想，頃刻間像肥皂泡一樣破滅。
“所以，這時候就別傻傻地指望救援了，求人不如求己，還是努力自救吧！”高宏憲語氣低沉。
王昭武囁嚅無語，顯然還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過了片刻，高宏憲想起了什麽，問王昭武道：“對了，你剛才說樓上的敗類，這又是什麽情況？”
王昭武終於恢複了平靜，答道：“我們從外麵逃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夥人在這裏了。他們有二十多個人，女子為多，帶頭的三個人似乎是保安隊的，素質低下，為人凶狠，還和我們發生過衝突，被我教訓過。從那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找過我們麻煩，我也沒有理會他們。今天你們來，我本以為是他們來生事，就先動了手，結果誤傷了你們，實在抱歉！”
高宏憲聽完，沉思片刻，說道：“他們在哪裏？帶我上去看看。”
林嶽道：“高隊，你恢複好了嗎？我跟你一起去。”高宏憲點了點頭。
王昭武卻提醒道；“高隊長，林兄弟，那三個人手上有刀，見人就喊打喊殺，非是善良之輩。你別看我這裏有這麽多人，但能打的就我一個，顧此失彼，孤掌難鳴。而且我與他們算是有過節，見麵難免衝突。這樣，我告訴你們方位，你們自己小心。”
高宏憲點頭道：“多謝提醒。”跟王昭武問清方位，又讓覃三順與楊文虎待在下麵，便與林嶽向三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