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圖窮匕見
客房內，韓敢、程少龍、李峰三人在交頭接耳地商討計劃。燭光映照下，三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在地上投下一片深深的陰影。
聽完程少龍的謀劃，韓敢由衷地稱讚道：“少宗主未雨綢繆，早就將一切都計劃好了，實在令人佩服。”
程少龍擺擺手，謙虛道：“韓兄弟過獎了。有強盜要搶我家基業，容不得我絲毫懈怠，不得已提前留了一些後手。”
韓敢接著道“既然如此，韓敢就依照少宗主所言，在暗處為少宗主保駕護航，處理可能出現的意外。”
程少龍點點頭道：“那就有勞了。有韓兄弟掠陣，我相信今晚的事不會有意外。現在我就告辭了，韓兄弟見鐵山堂有火光亮起即可出發。”
“好的。”
至此，程少龍和李峰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客房。韓敢也跟著就出了客房，來到隔壁姬凰姐弟的房間，他們二人住在一起。一來是姬玄風年紀還小，男女大防還未到那種程度；二來是為了安全，發生了什麽事也可互相照應。
“睡了嗎？”
韓敢站在門外輕聲敲門，很快房間裏亮起了燭火，姬玄風打開房門，見到是韓敢立馬說道：“韓大哥，快進來。”
進了房間之後，隻見在房間外廳內打著一個地鋪，這是姬玄風晚上睡的地方，姬凰則睡在內間的**。
剛進房間，姬凰也從內間出來。盡管兩人已經上床睡覺，身上衣服卻是一件不少，看來多多少少兩人已經有了男女有別的意識。
姬凰輕聲詢問：“韓大哥，有什麽事嗎？”
韓敢也不廢話，將少宗主和大長老即將火拚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姬凰姐弟二人臉上滿是驚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竟然發展得這麽快，兩人居然趕上了這樣的熱鬧。
顧不上給他們消化這個信息的時間，韓敢叮囑道：“現在你們就找地方藏好，千萬不要出來，待這件事了結，我會來接你們。”
姬凰姐弟回道：“好的，韓大哥。你也要小心啊。”
看著姬凰姐弟關切的神情，韓敢感到小小的溫暖，原本素不相識地幾人機緣巧合之下居然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地傳來喊殺之聲，門外能看到鐵山堂的方向有火光亮起。
“好快！”
韓敢輕聲自語，不得不佩服程少龍的動作之快。隨即對著姬凰姐弟說道：“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嗯。”
另一邊，鐵山堂不遠處，幾道狼狽地身影在屋頂上縱躍如飛，全速向鐵山堂院子奔去，身後數倍於他們的高手緊追不舍。
李鬆手持長槍，在趙鬆的背後邊追邊喊：“趙鬆，識時務為俊傑，少宗主既然決心動手，爾等就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趙鬆身上衣衫破爛，還被紮了好幾個傷口，在前麵邊跑邊回道：“李峰，你別高興地太早了，少宗主有後手，大長老未必就沒有!現在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說罷，趙鬆招呼身邊的同伴道：“各位長老，不要灰心，大長老定能力挽狂瀾，我們到了鐵山堂也就安全了。”
四周傳來寥寥幾聲應和之聲，比之前支持大長老的人數已經少了不少，程少龍突然發難終究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今他們的力量恐怕已經被消滅了大半。
“哼，冥頑不靈！”
李峰冷哼一聲，再次提起一口真氣，腳下速度更快，朝著趙鬆飛掠而去。
眾人在房頂上你追我趕，不消片刻就已來到鐵山堂外，趙鬆連忙大喊：“大長老救我，程少龍突起發難，無故打殺我等！”
話音剛落，鐵山堂大廳內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暴喝：“程少龍，你好大的膽子，難道要叛離武道盟不成！”
不遠處傳來一聲氣息悠遠，綿綿不絕的嗬斥聲：“李鐵山，你任意胡為，狼子野心，謀奪我程家基業，覬覦宗主之位，縱然你是武道盟監管龍遊宗的使者，也做的太過了！老夫不信武道盟還會庇護你！”
剛剛才逃到鐵山堂院子的趙鬆幾人冷不丁聽到這個聲音，心神劇震，差點落地不穩摔個大馬趴。
趙鬆等人下意識脫口而出道：“程青鬆？他怎麽會還活著！”
程青鬆是上上任宗主，是達到登樓七重的武魁境界強者，隻是早有傳言他已經老死，沒想到他現在還活著！
坐在廳內的李鐵山也被震驚到無語，沒想到這個老家夥還活著。他臉色鐵青地站起身來，走到院子內，隻見趙鬆等幾人狼狽地逃到院中，再看看四周的屋頂上站滿了龍遊宗的高手，院子外密密麻麻地弟子舉著火把將整個鐵山堂圍地水泄不通。
趙鬆往前搶了幾大步，語氣悲愴道：“大長老，程少龍派人突然偷襲我們住處，門下弟子也多有反水，我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死的死，傷的傷、抓的抓，如今就隻剩下我們了。”
李鐵山鐵青著臉不說話，同時程少龍從院子外陪同一位身材佝僂，拄著鐵杖，臉上都是老人斑的老者走了進來。
那老者看著李鐵山，先咳嗽了幾聲，然後不無追憶地說道：“李鐵山，好久不見了。”
“程青鬆，你居然還活著！”
“哈哈，我這個人最是怕死，這些年修身養性，又吃了些靈丹妙藥、天材地寶，總算苟延殘喘地活下來了。倒是你也不賴，居然活過了我那蠢兒子。”
李鐵山聞言“嘿嘿”一聲，隨後說道：“程青鬆，你和程少龍貿然向我發難，看樣子是要取我性命，如此作為，就不怕武道盟追究，讓你程家吃不了兜著走！”
“李鐵山，我那兒子蠢，可我這孫兒卻是聰明伶俐地很，他既然敢對你動手，說明他就已經掌握了應付武道盟的東西，這點我很有把握。”
“哼！”
李青山聞言冷哼一聲，不再廢話，他知道程少龍把程青鬆都暴露出來，今晚就絕不會善了。在嘴皮子上費功夫終究是無用的，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程青鬆接著笑道：“李鐵山，這麽多年你也未進入登樓七重，晉升武魁境界，說明你的天賦和心性實在差了點。老夫既然在此，你就絕沒有翻身的機會。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交出印鑒，自廢武功，隱居後山永遠不許出來。這樣老夫還能給你留個體麵，你看如何？”
李鐵山聞言眉心跳動不止，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被氣得不輕。他咬牙說道：“程青鬆，你不要欺人太甚！”
程青鬆臉色霍然一變，周身氣勢爆發，攪得周遭掀起一陣狂風，吹得眾人毛發飛起，衣衫獵獵作響，霸氣無比地說道：“李鐵山你答不答應！敢說一個不字，立馬就去死！”
如此威勢，趙鬆等人麵露絕望，他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李鐵山，隻見李鐵山低下頭，抿著嘴唇沉默不語。
場間一時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在等著李鐵山的回答，是投降還是奮起反抗？
程青鬆眯著眼睛看著他，他已經活得夠久，所以變得很有耐心，現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介意多給李鐵山一點時間，看著對手在心裏掙紮，最後無可奈何地屈服，對他而言也算是一樁難得的快事。
“爺爺，不可再拖了，遲恐生變。”
程少龍在程青鬆耳旁輕聲提醒，他心裏一直對李鐵山藏起來的後手有擔憂，所以想要盡快降服或者殺死大長老。
“嗯，好。”
程青鬆將手中鐵杖握了握，向前邁步走去。既然李鐵山不肯投降，那他就隻好送他一死！
就在這時，龍遊峰山傳來漫山遍野，連綿不絕地狼嘯聲，其中有幾道聲音尤為淒厲，如同鋼針紮耳般令人難受。
在場眾人無不色變，緊張地向四周看去。而院子裏的趙鬆等人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張狂和殘忍取代了驚恐和不安，他們怪笑著看向程少龍、程青鬆等人，仿佛下一刻他們就要倒在他們的腳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壓抑不住的狂笑聲從李鐵山的嘴裏爆發出來，他的雙肩瘋狂抖動，眼神癲狂地看向四周，嘴裏殘忍地說道：“今晚，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