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戰就戰
刑律堂外院之內，李峰擺好架勢正欲和韓敢較量一番，這時一道年輕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李長老，等等。”
李峰聽到聲音，麵色一鬆，急忙迎到門外，口中說道：“少宗主，你來了。”
緊接著身著青色長袍，身材挺拔，麵容秀氣的程少龍身後跟著幾名氣息強悍的中年男人他的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意，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幾乎同時一名黑臉長須，白發如銀的高大老人李鐵山龍行虎步，臉色鐵青地與程少龍齊頭並進地走進院子。他的身後也跟著幾名年紀頗大的老者，個個龍精虎猛，雙眼之中精光湛湛，武道修為個個不弱於姬無命。
李峰看到程少龍之後，恭敬行了一禮，正欲說下如今的情況。程少龍卻是右手輕輕一擺，示意他都知道了。李峰點了點頭，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身後的隊伍。
程少龍走進院子裏，沒有向韓敢發難，而是走到姬無命的身邊，臉色露出心疼的表情，嘴裏關心地說道：“姬長老，你現在如何了，快起來。”
說罷，就要攙扶姬無命從地上起來，麵對程少龍伸出的右手，姬無命臉色尷尬，他偷偷瞄了一眼大長老李鐵山，隻見他雙眼似閉似合，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姬無命心裏一緊，他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拱手道：“給宗主丟人了，沒臉讓宗主扶我，我自己起來就好了。”
說罷，他強自撐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到李鐵山的身後。
程少龍微微一笑，轉過身來，看向韓敢，嘴裏淡淡說道：“你是何人，為什麽闖我宗門，傷我門人弟子。”
韓敢輕笑一聲道：“你們不是在門外都聽得清清楚楚嗎，現在又來問我，豈不是多此一舉。”
被人揭破在門外看戲的程少龍，臉色毫無變化，接著說道：“這麽說，你是承認打傷我龍遊宗弟子了，如此我們可不能放過你。”
這時，站在韓敢身旁的姬玄風突然大聲道：“是姬無命不講理在先，包庇杜氏，還要抓我們姐弟，韓大哥是為了救我們，為了伸張正義才打傷這些人地。”
站在李鐵山身後的姬無命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罵道：“小畜生，竟敢直呼我的名諱，我放不過你。”
姬玄風毫不客氣地還擊道：“老東西，你為老不尊，不知廉恥，你不配做我們姐弟的長輩！”
“好膽！.......”
眼見兩人喋喋不休的互相對罵，程少龍笑了，他朝著身旁地大長老李鐵山，麵帶微笑地說道：“大長老，姬長老平日裏對你馬首是瞻，今天這件事我看還是由你來裁決比較合適。”
語罷，微笑退到一旁。
“夠了！”
如同晴天突然響起了一聲雷，李鐵山大喝一聲，須發皆張，猶如一隻凶猛的狂獅在咆哮。姬無命和姬玄風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姬無命低下頭不再言語，在心頭暗喜，知道李鐵山已然是動了真怒，這樣韓敢今天絕對就要被大長老殺了立威。
姬玄風看著李鐵山，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身體又向韓敢靠了靠。
李鐵山踏出一步，眼神狠狠盯著韓敢，嘴裏喝道：“我不管你是誰，你擅闖龍遊宗，無故打傷姬無命和刑律堂弟子，今天你必須付出代價！”
“哼！”
韓敢冷哼一聲，同樣往前踏出一步，眼神同樣犀利地與李鐵山對視，冷聲說道：“代價？就憑你，能讓我付出什麽代價！既然你們不講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姬無命叫囂道：“臭小子，還敢狂妄，大長老已經是武魁境界，殺死你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現在就跪地求饒，大長老還能對你從輕發落!”
“哈哈，手下敗犬，還敢狂吠！若不是因為你是姬凰姐弟的血親長輩，我殺你如屠狗一樣簡單！”
“你！等你敗了，我定要讓你嚐嚐刑律堂的一百般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麵對姬無命的威脅，韓敢再次大笑：“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這藏汙納垢的刑律堂，我就替你拆了它！”
“哈哈哈，狂妄無知！”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聽到韓敢的話，眾人先是愕然，隨後紛紛大笑起來。刑律堂曆經千百年風吹雨打而不倒，堅固無比，除非到了武宗境界，否則說摧毀它就是癡人說夢。
完全不理會眾人的大笑聲，韓敢輕喝一聲：“墨極槍！”
刹那間，一把長槍突兀地出現在韓敢的手中，長槍通體漆黑，簡潔流暢。槍尖光滑如同鏡麵，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幽光，槍鋒邊緣一圈黑炎靜靜燃燒。
“這是......”
在場眾人，包括程少龍和李鐵山在內紛紛大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韓敢手上的神兵，盡管不知道這柄長槍的名字，但這完全不妨礙他們認識到這柄長槍的危險性！
“槍極.爆”
在眾人的注視下，韓敢一躍而起，如同蒼鷹般停在空中，身體微微彎曲如同一張強弓，手臂後拉，手中的長槍上黑炎暴漲，槍尖被一個黑色的火球包裹。下一瞬間，韓敢的手臂猛然揮動，黑色長槍被他擲出，化作一道流光奔向刑律堂的屋頂。
“轟”
一聲巨響突兀地在天地間響起，然後是漫天煙塵席卷，原本高大雄偉的刑律堂在一擊之下從中間開始四分五裂，四周堅固的青岩牆壁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蛛絲般的裂紋，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轟然倒塌。
韓敢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右手一招，墨極槍穿過煙塵回到手中。輕巧地一振長槍，韓敢槍指大長老李鐵山，臉上全是冷酷，強硬地說道：“要戰就戰！”
看著漆黑的槍尖，李鐵山心裏感受到了多年未曾出現的恐懼，盡管他的臉色還是那麽黑，但氣勢明顯弱了下去，不複氣勢淩人、高高在上的感覺。他心裏已經將姬無命罵了無數遍，竟然招惹了這樣一個深藏不露地強者，害他落入進退兩難的難堪境地。
“我....”
李鐵山不知如何回答韓敢的挑戰，他隻能站在原地，不敢進也不能退。
身後的姬無命臉色蒼白，後背已被冷汗打濕，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他此刻感到無比僥幸和恐懼，原來那年輕人沒說大話，真的有隨便捏死自己的勇氣。
程少龍等人也被韓敢的一擊震懾，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李峰，也如同姬無命一般後背滿是冷汗，他剛剛差點就自不量力地同這位年輕人打起來了，幸好少宗主出言阻止，否則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戰，還是不戰？”
韓敢再次強硬挑釁，李鐵山聞言，臉色由黑轉紅。多少年了，他從未受到過如此屈辱。接下挑戰，今天十有八九死在眼前的年輕人手裏；避而不戰，他的威嚴必將大損。
不遠處，程少龍震驚過後，突然臉上帶著笑意幸災樂禍地帶著人默默退開了幾步，他們眼神期待地看著李鐵山，期待他做出迎戰的決定。
可惜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李鐵山終究舍不得如今的地位和富貴，失去了武者無懼挑戰，勇往直前地信念。
場中還在僵持不下，李鐵山隻覺得渾身如同螞蟻爬般難受，周圍弟子的竊竊私語在他聽來每句話都在嘲笑他，尤其是程少龍那一夥人還在一邊臉帶笑意看著他出醜，這簡直和殺了他一般難受。
終於，李鐵山深深呼出一口氣，一言不發地轉身向著刑律堂外大步走去。
程少龍故意在背後呼喊：“大長老，你就這樣走了。你還要不要臉了，你.....”
李鐵山隻當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他身後的眾人也不複來時的氣勢洶洶，而是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跟著他走了出去，速度竟然比來時還要快。
韓敢看著李鐵山他們離開，沒有追擊。轉身看向程少龍他們，手中長槍轉而指向他們，沒有說話，但那意思也是不言而明。
麵對韓敢的槍鋒，程少龍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迎了上來，臉上笑意盈盈，仿若韓敢是他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見程少龍走了過來，韓敢臉色不變，長槍也不收回也不動作，直直指著程少龍。
程少龍走到距離長槍一寸之處，沒皮沒臉地笑著說道：“哎呀，少俠這是何意？快把長槍收起來，我害怕。”
“我不敢收，你們要是打我怎麽辦？”
“哎呀，開玩笑了不是？這件事你們占有完全的道理，我龍遊宗怎麽會是非不分呢。我以少宗主的名義保證，你們不會再收到任何的追究，從現在開始就是龍遊宗的貴客，就是我程少龍的朋友，哈哈。”
韓敢心裏明白這是程少龍遞過來的梯子，他若是還在場麵上端著不肯下去，恐怕這件事就沒完沒了了，也失去了他出手威懾眾人的目的。
長槍瞬間收回，韓敢臉上神色緩和，他朝著程少龍一拱手，淡淡說道：“這裏還是有講理的人。我也有不對，打了你們的人還毀了你們的房子，還希望少宗主海涵。”
聽到這話，程少龍臉上的笑意更甚，走到韓敢身邊拉住他的手臂說道：“哎呀，怎麽會呢。這些弟子不對在先，你出手教訓他們也是應該的。至於這破房子我早就想拆掉它了，還有勞兄弟動手了。”
“哈哈，少宗主真是妙人。”
“兄弟見外了。今天想必也累了，不若到後山客房中休息一會，我準備些酒菜招待你們。”
“多謝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想讓這件事翻篇，因此頗有默契地互相應和。片刻後，韓敢和姬凰姐弟在程少龍等人簇擁下離開了刑律堂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