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水匪

晚間,梁問道帶著南知在甲板上遊玩,一旁,南棠印緊隨。

若是在這船上出現半點的問題,南棠印便會第一時間出手。

南知這孩子著實乖巧,和梁問道玩的不亦樂乎,而麵對這樣乖巧的孩子,梁問道也極其的喜歡。

不遠處,唐芷和靈晚以及柳蓮雲正在言說著什麽,至於林蜿,這野丫頭又不知去了何處。

梁問道時而將南知高舉,又猛地放下,小孩兒咯咯直樂。

隨著甲板上吹來一陣陣的涼風,梁問道帶南知回到了屋中,讓其睡下。

南知乖乖點頭,上床自行脫衣睡覺。

“叔叔,你跟爹爹,是好朋友嗎?”

“好朋友?那肯定是好朋友。”

床邊,南知抓住了梁問道的手指,小聲問道。

說著,南知嘟了嘟嘴:“我爹說,天底下隻有好朋友才能帶到家裏來,但是鎮子上其他人都不跟我玩,說我是怪孩子,叔叔,我是怪孩子嗎?”

“怎麽會,南知不是怪孩子,而是乖孩子,等叔叔帶你到京中,有數不清的小朋友跟你玩。”

“真的嗎?”

“叔叔不會騙你。”

南知的臉上露出一絲歡喜,天真無邪的眼睛撲閃著彎成兩道圓弧:“我相信叔叔!”

“睡吧。”

安頓好了南知,梁問道走出船艙,心中卻愈發的不是滋味。

因為自己的緣故,南棠印在幼時便成了隱龍死士,如今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南棠印在這烏日鎮過著這般折辱的日子。

就連南棠印的孩子,都受盡委屈。

“梁問道啊梁問道,你說你都幹了些什麽啊……”

梁問道長歎一口氣,搖了搖頭。

隨著梁問道重上甲板,南棠印緩緩道:“主上,水下有水鬼。”

水鬼?

梁問道心下一突,這不對吧?這畫風越來越奇怪了,怎麽連鬼怪之物都出現了?

但不過片刻,梁問道便明白了南棠印說的是什麽。

在這運河周遭,雖然有官府水軍鎮壓,但是官力薄弱之處,還是少不了有水匪,水寇的出現。

而這些精通水性,在水中討生活的賊匪,便被稱為水鬼。

之前武忠雲剿匪,平定匪患,平的也是山匪,土匪,這些最為常見,也是最為猖獗的家夥。

梁問道本以為如此以來起碼也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讓其他的匪患也安穩些許,但如今看來,山匪是山匪,水匪是水匪。

這些家夥,根本不可能長半點的記性。

“在鑿船底,恐怕明日行船行之偏僻之地,水鬼們便要一擁而上,行劫船之舉了。”

南棠印緩緩說到,以他宗師開辟氣海的感知,梁問道自然是相信其所言。

“主上,要不要殺了他們?”

“不用,這些不過是些不足一提的雜魚,真正的大魚,還在後麵呢,明日再看如何,不急。”

若是見不到這些事兒,梁問道也懶得去刨根究底的管。

畢竟各地都有官府,若是什麽事兒都要梁問道親力親為,這皇帝的位子,給狗狗都不當。

當此次出行,既然是撞上了,那梁問道自然是要解決此事。

“這邊的水匪,很嚴重嗎?”

“相當嚴重,幾乎每次商隊出船,都得給這些水鬼交些份錢,美其名曰供奉河神的。”

“笑話!明日若這些水匪真個不長眼睛,一舉滅了,可有把握?”

“主上放心,不過尋常爾爾矣。”

梁問道哈哈大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水匪在水下鑿船底,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又用特殊的填料填補,這種填料浸泡在水中八九個時辰,便會徹底的化散開來。

到了八九個時辰之後,行船也已經到了他們埋伏之地的附近。

船艙進水,行船沉河,到那時候便是水匪大撈特撈的時候了。

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收獲的盆滿缽滿,不得不說,這水匪的路子,要比山匪還要高明。

但這些人所不知曉的是,在這船艙中,可有一個宗師高手!

二人不動聲色,重返船艙之中睡下。

南棠印自然知曉水匪們的手段,他們敢在這碼頭邊上鑿船,就定然不會在碼頭邊上出手。

船也絕無可能在此地便沉下去,也正是因為如此,南棠印才安心讓梁問道睡下。

一夜無話,直到第二日,梁問道起身,走到甲板之上時才發現,行船已經駛出了不近的距離。

碼頭完全看不到半點,周圍運河兩側是高聳的山脈,連綿不斷。

梁問道感受著河上吹來的河風,霎時間隻覺神清氣爽。

甲板上,南知正在和靈晚玩鬧,柳蓮雲眉目含笑,自家兒子平日裏最不善與他人打交道,被烏日鎮上的孩子們欺負都不還口還手。

但在梁問道這些人的麵前,南知真真正正的像個孩子一般,無拘無束,她當娘的怎能不開心?

“民女見過大人。”

甲板之上,柳蓮雲自然不可能行跪拜大禮,否則不都知曉了梁問道的身份?

聞言,梁問道擺了擺手:“弟妹無需多禮,私下裏沒有外人,便當自家人般便是,我視南棠印如己出,你們二人既結連理枝,自然同我都是一家人。”

這話說出來,柳蓮雲隻覺心中湧起暖流。

自打她認識了南棠印不久,便從南棠印的口中知曉了他來自京城,如今卻需要隱藏身份,告知柳蓮雲就算和自己在一起,可能也要清貧一生,享不了半點福分。

即便如此,柳蓮雲還是選擇毅然決然的和南棠印私奔,之後幾年,她對南棠印的身份也愈發的清楚。

作為皇帝的死士,這等身份,可不是能擺在明麵上的。

同樣,作為皇帝的死士,他此生唯一能侍奉的,便是梁問道一人。

正因如此,南棠印隻能做這些苦力活,不認任何一個主家,否則的話憑借南棠印的實力,就算是出苦力,也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梁問道自然是能看得出這此間諸多難以言說之事,緩緩道:“放心,入了京,便當自己家,無人可再欺辱到你們頭上。”

“民女,謝過大人。”

柳蓮雲感激涕零,款款行禮。

二人言說之際,卻聽得船下傳來一陣轟隆聲,整個船體一陣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