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唐芷

足足三日時間,梁問道悠悠轉醒。

遊牧民族箭矢之上都塗抹著足以麻倒一頭牛的毒水,刺入梁問道的胸腔,若非有著唐芷及時醫治,單單這一箭,足以要了梁問道的性命。

看著自己頭上簡單的茅草頂,周圍略顯樸素的木屋,梁問道掙紮起身。

胸腔之處傳來的劇痛讓梁問道有些難以承受,嘴角一陣抽搐。

“這是什麽地方?”

梁問道心下疑問,草原之上,匈奴大營中可不會有這樣的木屋。

就在此時,屋外,脆弱的木門發出嘎吱聲響,唐芷端著一盤草藥走了進來。

“唐芷……”

一見唐芷,梁問道腦海之中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這女子,讓梁問道原身魂牽夢繞。

唐芷冷眼掃過梁問道,心下冷哼,伸出纖纖玉指點在了梁問道的脖頸。

後者應聲倒下,再次躺倒在了床榻上。

拈起盤中草藥,唐芷放入櫻桃小口中細細咀嚼,而後輕柔的塗抹在了梁問道傷口。

三日的時間,那傷口已經幾乎恢複,隻剩下了一層細不可查的疤痕。

當那草藥塗抹,梁問道隻覺胸腔處一陣清涼,唐芷正要離去,梁問道卻突然睜眼,抓住了唐芷的藕臂。

刹那間,溫潤,細嫩的觸感傳來,唐芷身形一怔,欲要抽離,梁問道卻就勢發力,將唐芷拽了過來,攬入懷中。

“芷兒,這麽多年,你去哪兒了。”

“狗皇帝,放開我。”

以梁問道原身的身手,縱然是不敵唐芷,也不至於讓唐芷這般輕易的製服,方才那一指,梁問道不過是裝模作樣。

而結果也正如梁問道心中所想,這唐芷,對自己的情感極其複雜,愛恨交織,愛恐怕愛的正是自己這個人,而恨的來源,應當是自己皇室的身份。

梁問道心下無奈苦笑,原身留下的孽緣,現如今得靠自己來處理了。

唐芷掙紮不止,卻忽聞耳畔傳來一陣嗚咽,心中疑惑抬眼望去,梁問道雙眼蒙上一層淚珠打轉。

“朕……我這些年在皇宮中,因神誌淤閉,就連皇宮都難離半步,難以去尋你。”

“沒想到,今日還能再見你一麵,既如此我便死也無憾。”

“芷兒,我好想你……”

幾句情話,便讓唐芷這女子亂了分寸。

按照原身的記憶,梁問道和唐芷第一次的相遇,便是因見了唐芷的容貌,才讓唐芷追殺。

後續二人之間發生些許因緣際會,導致一來二去擦出火花。

在梁問道眼中看來,這不就是段譽撞上李莫愁嗎?

若讓段譽遇上木婉清,那是良緣,若讓陸展元撞上李莫愁,那是孽緣,而這段譽撞上李莫愁,李莫愁沒殺了段譽,都算是好結果了。

感受著唐芷身形顫抖,梁問道輕攬唐芷入懷,輕輕拍打著唐芷的脊背。

鼻腔中嗅著陣陣香風,梁問道一時之間有些心猿意馬。

口中不時說著哄騙小姑娘的情話,換做前世,梁問道可算得上是情場高手,而這唐芷就連跟男人的接觸都是極少,怎能擋得住這些甜言蜜語?

在梁問道的三言兩語之下,這唐芷徹底的放下了防線,鑽入梁問道的懷中痛哭起來。

梁問道不時輕撫唐芷脊背,二人的身形愈發貼近,那兩團龐然大物擁入梁問道的懷中,梁問道心中暗暗感歎,皇帝就是爽。

連在朝堂之外遇上的這妹子,都是人間極品。

足足半刻鍾的時間,唐芷一言不發,在梁問道懷中嚎啕大哭,仿若一個孩童一般。

待得唐芷的情緒漸漸恢複平靜,梁問道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若是不哄好這個祖宗,恐怕其所帶來的威脅,遠遠超過草原之上的匈奴。

隨著梁問道輕輕推開了唐芷,唐芷臉上的冷意已經緩和不少,輕啐一口:“狗皇帝,在那皇宮之中不曉得有好逍遙,怎還會惦記我?”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朝思暮想之人如今正在眼前,便算幸福。”

“就會貧嘴。”

唐芷冷哼一聲,不再搭理梁問道,收起盛著草原的盤子,便要離去。

“去哪兒?”

“給狗皇帝準備飯菜去,敢吃嗎?”

“有何不敢。”

“敢吃就毒死你!這兒可沒有什麽太監給你試毒。”

“能死在你手中的話,我心滿意足。”

唐芷麵色一滯,旋即那一張仿若從畫卷中刻繪出的麵容上閃過一抹慌亂,踩著碎步走出了木屋。

隨著木門緩緩關閉,梁問道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再怎麽如何,這也是古時候,講究著禮數,哪兒有什麽人會似梁問道一般張口就來?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女孩兒,可招架不住梁問道的言語攻勢。

木屋之外,唐芷麵色殷紅一片,近乎能滴下水來:“這狗皇帝,在皇宮之中定是整日裏貪圖享樂,竟然變得如此油腔滑調。”

回想起自己當初向著梁問道扔出的那毒簪,本意隻不過是想要留梁問道在自己身邊,可那毒簪卻使得梁問道跌下山崖,不知所蹤。

自己尋梁問道不得,心中痛不欲生,後聽聞大梁皇帝繼任,卻已癡傻。

唐芷想要潛入宮廷,替梁問道醫治,卻無奈奸臣當道,梁問道究竟在何處都難以知曉,這麽多年的時間裏,梁問道始終被軟禁在了深宮之中。

而當唐芷得知了梁問道要前往匈奴草原,與匈奴王議和一事之時,唐芷便在匈奴草原外三十裏處搭了個木屋。

此行定有凶險,而唐芷始終潛行在匈奴大營之外,無數次注視著梁問道,擔憂梁問道出什麽差錯。

雖不知曉梁問道到底是怎麽破了腦中魔障,恢複神誌,但梁問道重新執掌朝堂大權,鏟除奸臣,無論從什麽角度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哼,腦袋糊塗了,花言巧語反倒是有了長進!”

回想起方才梁問道的一番情話,唐芷又羞又惱,除此之外心中卻還有著幾分愧疚,和複雜不清的恨意。

木屋之外,搭起柴火鍋具,唐芷注視著火光,而身後的木屋緩緩開啟,梁問道強拖著身子走了出來,坐在了唐芷身側。

“你出來幹什麽?難道真想盯著看我給不給你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