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拖下去斬了!

當梁問道的身影出現在了宣政殿,這一次,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

端坐在銀椅之上的楊承德心下一沉,看著梁問道,眼中滿是詫異。

方才這一番話鏗鏘有力,可不似一個癡愚之人所能說出來的話。

“朕問你們話呢,怎麽無人敢應!”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眼前的這梁問道,哪裏還有半點傻氣?

取而代之那久居皇位,一身的威嚴油然而出。

梁問道雙目爍光,王道之氣四溢,壓的群臣喘不過氣來。

堂堂天子,一怒血灑千百裏。

若說原本的這些朝臣因梁問道頭腦癡愚,還能在這大梁之中偷雞摸狗,做點小動作,那麵對一個頭腦晴明的皇帝,他們可不敢有絲毫的造次!

楊承德臉上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皇上!您,無恙了?”

聞言,梁問道掃了一眼楊承德,絲毫沒有搭理他,而是大喝道:“來人,把這椅子給朕砸了!”

說著,梁問道直指龍椅之側,那純銀的椅子,殿外,武孝麟帶著一眾禁軍踏入宣政殿中,不由分說的便開砸。

楊承德眼角直跳,卻不敢言說半句。

隨著梁問道步步走向龍椅,路過楊承德之時,梁問道冷笑一聲:“楊相還站在這兒作甚?難不成,這早朝是你說了算?”

“臣不敢。”

楊承德額角發汗,心下似漫上寒霜般冰冷,脊背發涼。

若非在這宮中,逃也無處可逃,現在的楊承德恨不得拔腿就跑。

“他,果然已經恢複神誌!我怎會想不到,我怎會想不到!”

楊承德心下咆哮,他心中知曉,今日既然梁問道已經以這副模樣登上宣政殿,便是要肅清朝野。

“武忠雲背後哪兒來的什麽高人,恐怕全是這傻皇帝一手為之!”

“我早該想到,唯有皇權降下,分化給武忠雲,那老匹夫才有這等能耐!”

“該死的,武忠雲,梁問道,你們可真是好樣的啊!”

楊承德心下怒吼連連,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乖乖退下龍椅之側,立於群臣之中。

端坐龍椅上,梁問道雙手冷眼看向方才言說之人。

“你說,是朕癡愚蒙頓,才讓大梁蒙羞,如今匪患四起,亦是朕的不是?”

“臣不敢!方才臣隻是一時糊塗,胡言亂語......”

“拖下去斬了!”

梁問道絲毫不給那人半點狡辯的機會,大手一揮,幾名禁軍衝上前來壓住其人,在一陣仿若殺豬前的嚎叫聲中,拖拽到了宣政殿外。

“皇上!這有不妥!”

“萬萬不可啊皇上!”

“還請皇上三思!”

朝臣之中,不少人開始言說開脫,但梁問道充耳不聞。

隨著一陣血肉撕裂聲響起,清楚的回**在了眾人的耳畔。

就在這宣政殿千百層台階之外,武孝麟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眼見如此,方才言說的文臣立馬低下頭顱,不敢直視梁問道。

梁問道挑眉:“剛剛何人開脫?武孝麟,去尋這幾人,拉出去一同斬了!”

殿外,武孝麟再次帶著禁軍,從這宣政殿中足足揪出十三人,押出宣政殿,人頭滾滾落地,順著這千百層高台滾落。

滿朝文武靜若寒蟬,所有人如同針芒在背,仿若一把刀鋒搭在脖頸一般,再無人敢多說一句。

伴君如伴虎,這群臣子,今日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楊承德眉關緊皺,看向梁問道,眼前的這人,殺伐果斷,就算是尚未癡愚之前的太子,也無這般手段狠辣。

不過轉念一想,楊承德也便不再疑惑。

換成誰在這朝中被人欺壓這般久,心中能沒有火氣?

思索一番,楊承德邁步上前開口:“皇上,臣有一事請奏。”

“哦?”

梁問道似笑非笑的看向楊承德:“不知楊相想說什麽?”

“老臣以為,眼下大梁狼煙四起,內有匪患,外有匈奴來犯,此等情形之下,應當先平內患,定外憂。”

“但大梁近來國庫虧空,若二者兼備,恐難魚和熊掌兼得。”

“依老臣所見,不如與匈奴聯合,平定內亂,借刀殺人,同時以解外憂。”

頓了頓,楊承德繼而道:“皇上心中鬱結已解,此乃普天同慶大事,大梁麾下附屬諸國定當奉上賀禮以朝拜大梁,更能補朝中空缺!”

一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仿若楊承德是個為國為民的忠臣一般。

若換做常人在此,定要覺得楊承德嘔心瀝血,死而後已。

而梁問道看著楊承德這副虛偽模樣,心下不禁冷笑。

“你是說,讓匈奴入主大梁,以助我大梁解決匪患?”

“臣正是此意。”

“嗬,楊承德啊楊承德,你還真是一門心思的為匈奴著想啊!”

梁問道緩緩起身,環視群臣:“來,來個精通軍術的,給朕解釋解釋,讓他族入主大梁,會有何等後果!”

群臣無一人敢開口,就在此時,殿外,武孝麟持刀走來,那刀鋒之上,還流淌著潺潺鮮血。

“依臣所見,若讓那匈奴蠻夷踏入中原之地,恐怕結果,比匪患好不到那裏去。”

“大梁百姓當是剛出虎穴,又如狼口。”

“不知楊丞相安的是什麽心,難不成想將我大梁的國業拱手送於匈奴蠻夷?”

武孝麟步步向前,最終立於楊承德身側,手中帶血鋼刀抬起,搭在了楊承德脖頸之上。

後者渾身戰栗,堂堂一國丞相,在梁問道尚未恢複神誌之前,一句話便能定奪他人生死。

在這地位之上,誰人敢拿刀搭在他的脖子上?

又何曾感受過這等濃鬱的殺意?

楊承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臣絕無此意,臣本意為陛下排憂解難,絕無半點對大梁不軌之意啊!”

“為朕的大梁排憂解難?怎麽朕觀你,很不能將你那銀椅粉飾鑲金,取而代之啊!”

這一聲厲喝,讓楊承德臉色唰的煞白。

滿朝文武何人敢再為楊承德開脫?這傻皇帝突兀的恢複神誌,前來早朝,更是擺出這一言不合便要開殺的模樣。

為楊承德開脫?他們是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

“臣一腔忠勇,滿門忠烈,怎會覬覦皇上龍位?絕無此事!”

楊承德猛地抬頭,一對老眼漫上淚花,梁問道嗤笑道:“好好好!朕倒要看看,你有多麽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