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朝政變天
早朝過後,武忠雲便開始著手於吏部尚書職位的對接。
其所安排的,是原吏部尚書官吏,因宋山的並入而被排擠最終貶職地方的武家旁係。
無論是從資曆而言,亦或著是手段而言,這官吏都繼任這吏部尚書,都算得上是名正言順。
勤政殿中,曹明仁眼中滿是光彩:“皇上,您這一手,真是高超!”
梁問道輕笑道:“是那楊承德太過急躁,若是能壓得住性子,再觀摩觀摩,事態還不至於如此輕鬆。”
近日朝政之中發生的諸多事宜,讓這穩坐泰山的楊承德也開始心中發慌,不知到底該如何應對。
若非近日這一樁接著又一樁的麻煩,楊承德定然不會這般急於取了吏部尚書的性命。
一方麵對吏部尚書楊承德已經有了懷疑,二人之間的勾結他生怕吏部尚書給抖摟出來。
另一方麵,楊承德既然有後手,那這後手便是拿來用的。
卻不曾想讓梁問道截了胡,連著宋山一並拔出。
昨日夜間那殺手行凶,大內高手早就已經知曉,卻有著武忠雲下令,任何人不得插手此時。
午夜梁問道密宣武忠雲,布下這一大計。
在梁問道眼中看來,楊承德既然要殺吏部尚書,那就絕對打算扶持另一人。
至於吏部尚書的性命,此人雖為良官,卻不知如何站隊,作為政事中被舍棄的一顆棋子,梁問道絲毫沒有半點的憐憫。
朝野之上,就是如此血腥。
站隊站不明白,憑什麽苟活於世?
夜間,武忠雲差遣手下人秘密搜集宋山罪責,今日於宣政殿上配合梁問道聯手演出這麽一出好戲。
若說原先楊承德不過是大勢已去,現在的楊承德,已然是斷腕之態,少了吏部尚書,楊承德所能運使的手段少之又少。
“那接替吏部尚書職位的,叫什麽名字?”
“回稟陛下,是武家旁係的老翁,名喚武長青,在宋山等人未入吏部之前,在吏部擔任尚書職責半生之久。”
細算下來,當今的吏部尚書也不過任職十餘年,這武長青,雖已年邁,但在這個節骨眼,前來頂替此職,倒也不算唐突。
“上任過後,將折子送去,罷免兵部,刑部尚書職務,肅清朝野,一切楊承德的黨羽全部斬除。”
梁問道拿出近些日曹明仁所搜集來的諸多罪行,吩咐道。
這些人在梁問道看來都該殺,覬覦大梁國脈,想要封官進爵,作為天子的梁問道,自然是留不得這些家夥。
但殺,也不是現在殺。
若真的動刀,那事態必然要倒向另一個極端。
無論是為求財,還是為了求權,無非是想要讓自己活個舒坦。
給他們點活的希望,縱然是罷黜官職,遣為庶民,這些人掂量著自己這些年的行徑,還得拜謝隆恩。
但若真兩眼一抹黑的開殺,那麵對絕境,這些朝臣定然要臨死反撲。
這可不是梁問道想要看到的。
一切,都在順著梁問道的規劃進行。
曹明仁接過折子,俯身跪拜:“老奴遵旨!”
隨著曹明仁離開勤政殿,梁問道靠在椅子上,揉著發酸的太陽穴。
幸得自己的穿越還留給了自己武忠雲和曹明仁這麽兩個底牌,否則的話,那真是無從應對了。
楊承德手中的勢力看似鐵板一塊,堅不可摧。
但無論是大官小官,能向楊承德俯首的關鍵原因,便是因為梁問道這個大梁皇帝是個傻子。
既然傻,屬於皇帝的權利,便施展不出半點。
而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若無佞臣奸賊出現,梁問道才覺得是奇怪。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這樣的前提之下,隻要梁問道利用傻愣,稍稍動用皇權,把屬於自己的權利分給武忠雲,曹明仁,楊承德縱有再大本事,也要變成跳梁小醜。
而能這樣順利的進行,最大的助力,便是武忠雲這個中央將軍。
其權利雖在朝堂無甚可發揮之處,但卻是大梁最鋒銳的一把利刃。
有此利刃,梁問道內斬內事,外斬國憂。
“待得這朝堂平定,武忠雲也該加官進爵了。”
梁問道如是想到,這幾日在這大梁皇宮之中裝傻充愣,還得去和一群玩弄了半輩子權數的老狐狸勾心鬥角,著實讓梁問道身心俱疲。
如是,梁問道趴在這勤政殿的桌子上,便沉沉睡去。
幾家歡喜幾家愁,另一邊,楊府中,楊承德怒不可遏,就連楊氏都躲的遠遠的。
自家這個老爺不知最近發了什麽瘋,每每回到府中都是一臉的陰翳。
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著實打了楊承德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宋山繼位,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從中周旋,讓連帶著已有想要脫局念頭的兵部尚書刑部尚書一同換成自己的人。
但今日梁問道和武忠雲的表現,讓他察覺到了,就算梁問道還是個傻子,也絕不容小覷。
皇權,在這皇宮之中,大過一切。
就算他楊承德連縱滿朝文武近九成,也全然無法與梁問道對抗。
這就是皇權的可怕之處!
朕要你死,你就必須得死,何人膽敢不從?
“武忠雲!武忠雲!”
楊承德口中低吼著,心中思緒急轉,思索接下來的對策。
既然這吏部尚書下一步就要換成武家旁係,他楊承德手中抓著別的官員的小辮子,也要交托到武家之手。
死一個吏部尚書已經是楊承德所能做到的極限,這個敏感的時期若是再死一個吏部尚書,梁問道有的是理由殺他楊承德全家。
一手好牌不過短短數日的時間,變的稀爛。
留給楊承德的選擇,此時少之又少。
此時,楊府之外,傳來了下人的高呼聲。
“貴妃娘娘駕到。”
楊承德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眼下這個時間,自家女兒回府所為何事?
當楊承德見到楊貴妃之際,楊貴妃兩行熱淚滾下。
“爹,你千萬要救救女兒啊,那個傻皇帝,要把我送去草原給匈奴當玩物!”
此言一出,楊承德隻覺腦中仿若炸雷響起一般。
麻煩一樁接著一樁,但偏偏眼下他楊承德百般乏術,麵對困局也已無力回天。
梁問道身後到底有何人坐鎮?楊承德想破頭也無法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