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歸自己管的,才是心腹

返回楊府的楊承德臉色陰沉,饒是以他的心思也想不通,這麒麟才會到底意欲何為。

“不過莽夫一個,卻不知從何處尋來這樣的謀士。”

楊承德眯著眼睛,心中暗暗盤算著。

不過,好在梁問道這傻皇帝並未指定將麒麟才會交托於武忠雲之手。

如今全權操辦麒麟才會的,是自己手下的禮部尚書,如此一來,楊承德還算安心。

而梁問道所想要的,便正是楊承德的安心。

唯有你安心了,我才能大行我之打算。

否則若楊承德再次從中作祟,擾亂整個麒麟才會,那對梁問道而言,還算多了麻煩。

“昨日讓你尋的人,可尋來了?”

楊氏在楊承德麵前嘟噥著嘴:“早就來了,花了足足一千兩黃金才請來這麽個人,真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麽。”

楊承德冷笑一聲:“你個婦人有何見解?把人請來堂中一敘。”

不多時,一個身形高壯,一身黑布長衫的中年男子,頭戴鬥笠,走進了楊承德的堂屋。

“千兩黃金,可能索了吏部尚書的性命?”

“千兩黃金已經足矣。”

來人,正是楊承德請來的殺手。

而所要殺的對象,也正是自己曾經一手栽培的吏部尚書。

如今在楊承德看來,兵部尚書也好,刑部尚書也好,這些家夥無關痛癢。

縱然是不站在自己這邊,這些家夥也不會堅定不移的站在武忠雲那邊。

唯有自己原本最信任的這吏部尚書,在那勤政殿中與武忠雲梁問道身後之高人言說足足兩個時辰,此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何人能知曉?

歸自己管的,才叫心腹,不歸自己管的,那便與心腹二字無關。

此時,吏部尚書對楊承德而言,不光沒有了信任可言,更是讓楊承德擔憂,若吏部尚書已經歸屬於武忠雲之手,自己精心策劃的這大局,便瞬間要變了風向。

先下手為強,楊承德絲毫不擔憂殺了吏部尚書有何不妥。

隨著那殺手離去,楊承德自認高枕無憂。

第二日清晨一早,整個朝堂便為之轟動。

吏部尚書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家中,連帶一家妻兒老小無一生還,正因為殺的幹淨,甚至直到清早才叫人發現。

“聽說了嗎,吏部尚書,全家死了!”

“怎麽沒聽說,堂堂吏部尚書,說沒就沒了,哎!”

“現在這個情況,保不齊明天就又是誰死了!”

宣政殿中,吵嚷一片,楊承德端坐銀椅之上,厲喝道:“肅靜!”

聲音落下,宣政殿中的喧鬧漸漸歸於寂靜。

“想必各位都知曉了,昨日晚間吏部尚書遇害一事。”

“本相已經差人去調查此事是何人為之,眼下正值麒麟才會,京城中出了這樣的凶人,不除我等心頭難安!”

“但死者已矣,朝堂政事卻不容耽擱,原吏部尚書一職,便由宋山擔任。”

說著,文臣之中走出一人,雙手合攏高舉過頭:“臣遵旨。”

此人便是宋山,吏部中,尚書之下的第二把手。

早在培養原吏部尚書之初,楊承德便將宋山安插在了其身邊,不光作為眼線,更作為楊承德留給自己的後手。

眼下吏部尚書身死,宋山立馬便能接任。

就在此時,梁問道“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了宣政殿中。

“誰是宋山?”

梁問道嘟囔著,宋山一路看著梁問道坐到龍椅上,畢恭畢敬的說道:“回稟皇上,臣便是宋山。”

“拖出去斬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下一驚。

說斬就斬?哪裏來這樣的道理?

就算是天子,想要殺人,也得有個合適的由頭。

楊承德臉色一黑,但不待這老狐狸開口,梁問道便惡狠狠的看向宋山:“朕剛剛喚吏部尚書到朕的勤政殿中,今日就死了,偏生你還要接替吏部尚書的職位,你不是殺手,誰是殺手!”

“來人,給朕拖下去,即刻砍頭!”

梁問道這一番話說的是有理有據,卻又狗屁不通。

滿朝文武隻當是大梁這傻皇帝又犯了瘋病,就在此時,武忠雲拱手出列道:“皇上,臣有一事上奏。”

“愛卿請講。”

“這宋山賊臣從政十餘年,貪汙受賄了不下三十萬兩白銀,臣已暗中差人搜查出了相關罪證。”

說著,武忠雲遞上一紙奏書,其中細細詳述了宋山受賄之事。

翻閱一番,梁問道勃然大怒,一甩手中奏書:“現在就給我拖出去斬了!”

宣政殿中,快步前來幾個侍從,在宋山的絕望哀求聲中,將宋山拖了下去。

一旁的楊承德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武忠雲和梁問道串通一氣,這他已經是看了個實實在在。

那奏書,即便武忠雲是禁軍統帥,沒有他人暗中相助,又怎能收集得到宋山的罪證?

此時的楊承德恨不能將武忠雲千刀萬剮,而武忠雲則再次開口:“皇上,這宋山不知所謂,剝削民脂民膏,臣武家有一人精通吏部法規,眼下吏部無首,不如便由臣來引薦,如何?”

楊承德隻覺大腦一陣恍惚,來不及開口,楊問道拍手叫好:“不愧是朕的好將軍!就依你所言,這事兒交給你去辦。”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楊承德連忙道,卻不想武忠雲冷笑道:“怎麽?楊相是覺皇上的安排欠妥當?那宋山可是你安排的,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官汙吏,你楊承德難不成與這些貪官汙吏穿一條褲子?”

這一盆髒水扣在頭上,楊承德啞口無言。

宋山也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其手下貪汙受賄他雖知曉,但卻早就命刑部將相關之事全全壓下篡改遮掩。

而如今武忠雲手中到底有多少消息,他無從得知。

若是自己再安排第二人,武忠雲能拿出第二人的罪證,自己的腦袋恐怕都要搬家。

“楊相啊,你近日操勞政事,身心俱疲,朕看在眼裏,心疼的緊,這事兒就交給武將軍去辦吧。”

梁問道摩挲著楊承德的手掌,一副體恤楊承德的模樣。

恍惚之間,楊承德隻覺眼前的這傻皇帝,哪裏有半點的傻氣?

自己才是那個被玩弄於股掌中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