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懲戒者
劉醫生看了看他周身的不鏽鋼鎖扣，搖頭道：“打開這些需要鑰匙，我手頭可沒有。不過你耐心等一下，我去值班室找找看，或許能夠找到。”
莊森忙道：“那就拜托你了，注意安全。”
劉醫生做了一個表示OK的手勢，然後風蕭蕭兮易水寒似的飄然離去。
眼見對方終於走了，莊森微笑一下，為了防止對方在門外偷聽，又自言自語地胡謅了其他幾則故事，沒想到從床頭的一麵鏡子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這種騙小孩子的玩意兒都能蒙人？我真是服了你！”
莊森連忙扭頭望去，隻見鏡子裏浮現出筆仙的臉龐，於是驚喜交加道：“你丫還知道來救我啊！”
筆仙道：“別誤會，咱倆的交情還沒到那份上。我隻是來通知你趕緊離開這裏，‘懲戒者’馬上就要來了。”
莊森愕然道：“懲戒者是啥？”
“那是一種永恒的存在，隻要確定了目標，就會追殺到底，不死不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
“那我逃到火星上去總可以吧？”
“你都能上火星，他們就上不去？”筆仙反諷道。
莊森倒吸一口涼氣，心想自己何德何能，咋就招惹了這麽一幫難纏的怪物。不過，他好歹也是經曆過生死的人了，當下也不太在意，轉而問道：“其他人呢，都還好吧？”
“那當然，就旱魃那點斤兩還要不了我們的命。青姐和刑驍沒事，不過這裏有非人獵殺部隊的人，他倆暫時還不想暴露，隻托我來給你遞個話。”
莊森繼續問道：“那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筆仙道：“懲戒者在抵達之後，會在醫院內尋找符合特征的目標，如果你在那之前逃出這裏，或許還有生還的希望，可一旦被他們鎖定，那你就完蛋了。”
莊森苦笑道：“好吧，我明白了。”
正要再問下去時，病房門開的聲音響起，他隻好停止跟筆仙的談話，立刻恢複到原來的坐姿。
與此同時，鏡中的筆仙也很識趣地消失了。
進來的是之前那名護士，她雙手托著一個盤子，裏麵是注射器和針劑，放在床頭櫃上，柔聲問道：“好些了嗎？”
莊森點點頭，心中卻在想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女護士究竟知道多少內情？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了，他隨口應付了幾句，然後借口要上廁所，來到了長長的走廊裏。
不用多問，也知道他打算逃跑。
不過，就在他剛離開病房沒多久，就見到那兩個黑西裝正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盯著自己。
莊森見狀心頭苦笑，暗忖這次的逃跑之旅可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了。
走廊上的LED燈不知道出了什麽故障，突然變得一閃一閃的。
這裏是四樓，樓道口和電梯口都在黑西裝的視野監視範圍內，隻剩下位於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可用屁股想也知道對方不會漏掉那麽明顯的地方，很可能有更大的陷阱正等著自己往裏麵鑽。
自己的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恢複，在無法使用技能的前提下，根本就幹不過那些黑西裝，思來想去，就隻有跳樓這一條路了。
不過，從四樓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廢了。
莊森一邊慢吞吞地走向洗手間，一邊在腦海中苦苦思索著，希望能盡快找到一條更為安全穩妥的逃生辦法。
時間飛逝，懲戒者很快就要抵達。
莊森走進洗手間後轉身關上房門，打開窗戶往下看了看，立刻打消了跳樓的想法。
想要順著水管爬下去，可左看右看，窗戶兩邊都沒有見到水管，隻好繼續另尋辦法。
就在這時，門外的走廊裏傳來一陣陰桀的笑聲，嗓門不小，按理說會吵到病房裏正在睡覺的病人，可外頭一片安靜，都半晌了也沒聽見有一個人出來指責。
掛在洗手間牆壁上的那麵鏡子中，突然閃過筆仙的雪白身影，語氣急促道：“笨蛋快跑啊，懲戒者來了！”
“臥槽，來得這麽快？”
莊森抱怨了一句，然後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走向最裏麵的隔間。
現在隻要一出去就會被發現，不過獵殺部隊的那群黑西裝應該還傻待在走廊裏，不如讓他們……
想到這裏，莊森臉上露出一抹淡笑。
不過這一抹微笑並未能持續多久，因為他驚恐發現危險並不僅僅來自走廊。
一陣狂風徹底吹開半敞開著的窗戶，陰冷地卷了進來。
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預感能力還有一些，登時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關窗戶，同時順眼看了看外邊，可窗外烏漆墨黑的，見不到半個怪物的影子。
還剩下一扇窗戶沒關時，一道黑影突然飛了進來，然後迅速撲在莊森身上。
低頭一瞧，竟然是隻蝙蝠，正撐開猙獰的嘴巴，想要在自己身上咬一口。
莊森連忙一把扯下它扔在地上，然後用力踩踏了好幾腳，直到對方奄奄一息不動彈了，同時心中納悶：這裏怎麽會有蝙蝠？難道懲戒者是隻蝙蝠？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想要去問問筆仙時，那家夥早不知道溜去哪裏了。
此時，更多的蝙蝠出現在窗前，並接二連三地飛了進來，爭相撕咬莊森。
莊森剛從身上扯下來一隻，立馬又飛過來另一隻，很快蝙蝠就密密麻麻地擠了一屋，要是有密集恐懼症的患者看了，恐怕會當場暈死過去。
“喂，臭丫頭還不出來，真想看著我被活活咬死啊！”
“來了來了，一個大男人對付幾隻小玩意兒還要我幫忙，真沒出息！”筆仙再度出現在鏡子裏，將一支骨笛湊向唇邊。
沒有一點動靜，但是那些蝙蝠像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聲音般紛紛拋棄了到嘴的食物，爭先恐後地往窗外逃竄。
等最後一隻蝙蝠飛離後，莊森趁機關上了全部窗戶，而後衝著鏡子好奇問道：“你到底做啥了，連個響聲都沒有就把那群蝙蝠全都嚇跑了？”
“這叫次聲波，針對蝙蝠有極強的殺傷力，明白不？”
莊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再問上一句，鏡子裏的白影再度消失。
走廊裏，大部分病患在這點上都已經睡著了，所以樓內出奇地安靜，一名年輕女護士正坐在護士站裏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那兩個黑西裝已經跟另一名同伴匯合，一起來到電梯門口站著，並且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其中一個板寸頭壯漢問道：“那家夥去洗手間那麽久，不會是便秘吧？要不咱們進去問問？”
“他要真是便秘，你又能怎麽樣？難道替他摳粑粑啊？”另一個光頭男猥瑣地笑道。
然後三個人哄堂大笑起來，模樣不是一般的猥瑣。
光頭男的胸前別著一塊銀色的金屬名牌，上麵標著“陳主任”三個字，笑完後緩緩走向一旁的劉醫生，就是之前在病房裏“審問”莊森的兩個黑西裝中的其中一個。
“死變態，別過來！”劉醫生似乎有些惡心那個光頭陳主任，見他上前後忍不住退開三步。
剩下那個看起來比較正常點的黑西裝，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兩個能不能聲音輕點，非把人都招來不可麽？早知道就不跟你倆出任務了！真他娘的有病！神經病！”
“知道了，張主任。”兩人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知道錯了吧，這還差不多。”張主任說完就從懷裏摸出一條看起來不屬於自己的四角褲衩，小心翼翼地套在腦袋上。
就在三人閑聊時，突然頭頂的LED燈陸續熄滅，然後從另一端的黑暗中傳來陰桀桀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