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綠潮

郝文醒悟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道:“不好意思啊,剛才誤會你了。”

莊森沒有說什麽,片刻後將那道符從水中取出,隻見顏色沒有變,登時心頭一鬆。

這張是趙燮給他畫的試毒符,如果顏色沒有變,說明水中無毒。

郝文一聲歡呼,抄起瓶子就大喝起來。

莊森起先有些猶豫,可見他喝了那麽多也沒事,終於也忍不住將空瓶子放入潭中。

泉水冰涼,透過手直沁心脾。

仰起腦袋正要喝時,瓶子卻被顧淩菲一把拍掉。

莊森正要喝問,卻見顧淩菲伸手指著自己身後的郝文,於是扭頭回望,登時大吃一驚!

隻見郝文正摸著越來越大的肚子,感覺雖然喝了不少水,但還是口渴得要命。

他一邊拚命喝水,一邊問莊森道:“喂,莊森,你不口渴嗎?為什麽不喝了呢?”話音一落,又自言自語起來:“咦,這水怎麽比汽水還好喝,而且還越喝越渴呢?”

莊森見他至少喝下去三升水,不由得心頭詫異,難道一路走來,兩人已經消耗了那麽多水分?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哪裏會有這種泉水,讓人越喝越想喝,不會是水裏有什麽古怪吧?

可是如果水裏有古怪的話,為什麽那張道符沒能測出來?

顧淩菲從懷內摸出一隻羊脂玉瓶,倒出幾滴黃色**抹在中食二指上,在莊森的眼皮上輕輕揩了兩下,然後在自己的眼皮上依樣施為,最後拍了拍莊森的肩膀,示意他去看郝文。

順眼望去,隻見郝文渾身冒著綠氣,一張眼睛充血似的紅腫,神態宛如鬼獸。

莊森連忙對他喊道:“別喝了郝文,水裏有古怪!”

郝文喝得口爽,壓根就不搭理莊森的警告。

莊森見他那原本鬆鬆垮垮的大肚子此刻鼓得青筋暴突,連忙上前死死摁住他手裏的瓶子,不讓他再喝下去。

郝文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發狠道:“快放手!我要喝水!喝水……”

他一邊說著一邊死命掙紮,力氣大到反常的地步。

片刻後,以莊森的能耐竟沒能抵擋住他的瘋勁,被一下子掀翻在地上。

不僅如此,郝文趁機騎坐在莊森身上,與他扭打起來。

冷不防顧淩菲一掌打在郝文的天靈蓋上,將其擊昏過去,隨後也將黃色藥水抹在他的眼皮上。

與此同時,莊森的眼睛在藥水的作用下變得模糊起來。

再次睜開時,邊上哪裏有什麽水潭,分明見到一隻短柄大斧,正向周圍散發著陰氣。

莊森駭然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顧淩菲沉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斧子就是九兵離魂陣中的其中一件陰兵。咱們都被它給騙了,這裏根本不是先前的那個洞室。我們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是感染了陰兵上的毒氣而產生的幻覺。”

莊森扭頭望去,隻見郝文的肚子果然沒有鼓脹起來,而自己也覺得口中依舊幹燥,沒有喝過一滴水的感覺。

莊森來到這杆陰斧旁,訝然道:“這就是陰兵?”

郝文稍覺好了些,聞言也走上前來觀察,片刻後點頭道:“這杆斧是用陽間的青銅鍛造,在煉製的過程中配以朱砂、犀牛角、曼陀羅花粉等十三種素材,再注入肺金之氣,最後用陰火焚燒煉製。鍛造者的能量越強,此斧的陰氣就越重。看來這飛魚山宮的主人的確跟我們家有某種關係。”

莊森茫然地望了望四周,隻見這裏依然是個堆滿了鬼皮的洞室,便問道:“照這樣說的話,咱們根本沒有原地兜圈,而是一直在往前走?”

顧淩菲點頭道:“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

莊森望著地上的鬼皮,道:“那這些鬼難道也都是被陰兵所迷?”

郝文茫然道:“陰兵不會吞噬魂魄,這些鬼應該是被殺死。”

莊森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臉懷疑地盯著顧淩菲:“顧淩菲,你怎麽會隨身攜帶那種藥水,難道你以前來過這裏?”

此話一出,顧淩菲的臉色變了。

郝文原本就對顧淩菲起了疑心,如今被莊森點破,頓時目光如電般射向她。

顧淩菲還以兩道冷厲電芒:“看什麽?是我救了你們,難道你們想恩將仇報?”

莊森道:“那藥水怎麽解釋?”

顧淩菲本想發作,片刻後終歎了口氣,說:“念在同坐一條船的份上,我就解釋給你們聽。這是飛魚山宮主人交給我的,他說這裏禁地很多,大都有迷魂作用。關鍵時刻將這藥水抹在眼皮上可以救命。”

莊森想不出她話中的破綻,麵容一緩,道:“對不起,是我們錯怪你了。”

話音一落,一個身影在門前一閃而過。

“是誰!”莊森追了過去。

隻見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眼前,正是失蹤多時的楚陌寒!

莊森忍不住驚呼,驚動了另一邊的郝文。

“死小子上哪兒去了?老子還以為你掛了!”郝文一個箭步上前將楚陌寒摟在懷中,滿臉激動,幾乎嚎啕大哭。

麵對這真摯的友情,即便是冷若冰霜的顧淩菲也不禁微微動容。

然而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楚陌寒隻是表情冷淡地“嗯”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喊我什麽?”

郝文一呆,蹙眉道:“別給老子裝瘋賣傻!對了,你是怎麽逃出來的,那飛魚山宮主人這麽輕易的就放了你?”

楚陌寒沒有回答,而是茫然四顧,半晌後方才緩緩道:“你叫我楚陌寒?我叫楚陌寒嗎……”他喃喃自語著,隨即捧著腦袋麵色痛苦地思索起來。

莊森愕然道:“他不會是傻了吧。”

郝文仔細檢查了一下,並未發現楚陌寒被下了某種禁製。

莊森也盡全力一試,結果都一樣。

郝文見狀登時急了,“我說兄弟啊,你可別嚇唬我,可千萬別傻了啊!”

顧淩菲本想調侃幾句,可一見到楚陌寒的眼睛,似是回想起了什麽,露出幾分感傷,對郝文道:“你也別心急,給他點時間好好想想。我看八成是被那飛魚山宮主人給折磨的。”

郝文一想也是,忙哄小孩子似的對楚陌寒道:“不急,不急,咱們慢慢想啊,對,邊走邊想,慢慢來……”

楚陌寒聞言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傻乎乎地問道:“走?去哪裏呀?”

郝文道:“還能去哪裏?當然是離開這個鬼地方,回陽間去啊!”

楚陌寒陷入了沉思。

郝文樂嗬嗬道:“本以為要跟那飛魚山宮主人大幹一番,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楚陌寒,嘿嘿,真是老天幫忙啊!”

顧淩菲輕啟朱唇,正待說話,卻聽洞口隱約傳來一陣輕微響動。

唰……唰……

突然,大片綠潮從洞外湧了進來。

郝文望著眼前這股逐漸蔓延過來的詭異綠潮,呆道:“這……究竟是什麽鬼玩意兒?”

莊森一邊後退一邊喊道:“管它是什麽東西,大家趕緊跑啊!”

眾人聞言紛紛後撤,郝文在慌亂中朝綠潮擲去一柄八斬刀。

可那柄八斬刀一擲入綠潮,頓時像泥牛入海般消失地無影無蹤,沒留下任何痕跡。

綠潮很快淹沒了四人原先站過的位置,而四人也發現自己來到了洞室的盡頭。

地上的鬼皮被悉數淹沒,就連那杆陰斧都未能躲過一劫,頃刻間被蠶食地隻剩下一點廢渣。

郝文哭喪著臉,忍不住軟癱靠在石壁上:“他奶奶的,老子真懷疑這洞裏的鬼皮是不是這玩意兒吃剩下的!咱這會可真得死在這兒了。”

莊森忙問顧淩菲道:“這玩意兒是啥,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