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陽陣陰兵

話音未落,被莊森一把捂住嘴巴,勸道:“人家好端端一姑娘,無故冤死在荒郊野地,如今想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你就不能發揚點人道主義精神?何況咱們現在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非得把她再逼回敵對陣營裏才甘心麽?還是少說幾句吧!”

郝文拽開莊森的手,沒好氣道:“這地方要是再待下去,就連老子也要成鬼了!到時候看你發不發揚人道主義精神。”說完氣呼呼地坐在地上。

莊森見兩人的氣都消了點,說道:“我覺得顧淩菲說的沒錯。以我們剛才的走法,應該離原來的洞室越來越遠才對,不可能又回到老地方。這裏一定有古怪,也許……”

說到這裏,莊森疑惑道:“也許咱們碰上了某種結界。”

郝文一聽這話,登時麵色凝重起來,說道:“我來試試。”

話音落下後,他腳踏禹步,掐起雙手如飛般運轉,口中念念有詞,約莫一刻鍾後大聲喝道:“糟糕,咱們果然中了法陣!而且還是陽極法陣。”

莊森愕然道:“陽極法陣?啥意思啊?”

郝文解釋道,法陣分陰陽,陽極法陣必須由活人布置,而陰極法陣通常由靈體布置。

莊森扭頭望向顧淩菲,問道:“那飛魚山宮主人是一個活人?”

她一臉茫然道:“不知道,我根本沒見過他。”

莊森道:“你不是說被他召見過兩次嗎?”

“那兩次我被帶進一個巨大的洞室,卻隻聽見他的聲音,並未見到他的身影。”

莊森愣然,隻得問郝文道:“知道我們中了什麽陽極法陣嗎?”

沒有回答。

莊森扭頭望去,隻見他目光呆滯地盯著地麵,仿佛被攝走了魂魄。

“喂,你怎麽了?”莊森搖晃著他。

“是,是九兵離魂陣。”他頭也不抬地答了一句。

莊森欣喜道:“原來你知道啊,那趕緊說出破陣之法呀!”

“我……”

莊森見他吞吞吐吐的,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喝道:“大敵當前,你還猶豫什麽,快說啊!”

片刻後,他終於抬起頭,一臉惶恐道:“這陣法是我家祖傳的秘技,從不傳於外人,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莊森一怔:“你沒有弄錯吧?”

郝文苦笑道:“這陣法我見爺爺演練過,哪裏會搞錯。”

莊森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安慰道:“這座飛魚山宮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經建成。也許飛魚山宮主人在那個時代偷學了你家祖上的秘技,隻是時間過去太久,你不知道而已。”

“也許吧。”郝文臉色好了許多,不過細心觀察下,仍舊有一抹難以斂去的憂鬱。

莊森不便追問下去,隻是轉移話題道:“這九兵離魂陣究竟是什麽?”

郝文道:“解放前中國實行土葬,但凡有些規模的陵寢古墓都害怕被盜。我這一派雖然是陰陽師中的隱派,沒有多少財產積蓄,但曆代法寶秘籍頗多,其中有不少跟隨祖師爺下葬。為了防止墓地被盜,元代祖師爺郝猛用肺金之氣煉出九件陰極兵器,分別插在古墓的九個竅中,從而製造出一個幻境。這幻境與古墓融為一體,漸漸有了生命,從而產生強大的鬼氣,能令擅闖墓地的人像遇上鬼打牆一般在原地打轉,無法找到出路,最終困死在墓裏。”

莊森聽完後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有什麽呢,說的那麽可怕。”

郝文嘿嘿笑道:“那你破一下試試?”

莊森道:“這可是你家的陣法,好歹也得由你來破不是?”

郝文搖頭道:“我不會破。”

莊森笑道:“你剛才不還說得頭頭是道麽?”

郝文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我這人,好吃懶做的,這麽複雜的法陣我怎麽可能去學呢?”

莊森一聽這話,登時被氣樂了:“顧淩菲罵你是死胖子還真沒罵錯!”

郝文隻是一個勁兒的傻笑。

莊森心想這陣法和鬼打牆的原理差不多,便決定以陣破陣。

借著要一個人靜思的機會,他翻看著儲存在天精之眼中的資料,終於搜索出一個適合當下的法陣。

於是,他從當下從包內取出八個蠟燭點亮,並按先天八卦的方位擺好,然後用紅繩連接起來,結成一個“先天小八卦陣”。

然後用朱砂筆畫起一張“太極符”躍入陣中,雙腳分別踏在陰陽魚眼的位置上,閉目凝神,心中默念法咒。

郝文和顧淩菲則分立陣法兩側替他護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八支蠟燭上的火苗奇跡般地旺盛起來,甬道中隱約回響著轟隆隆的雷鳴聲。

而就在這時,甬道內震**出兩個截然不同的時空。

好一個九兵離魂陣!

莊森加速念咒,想盡快驅除甬道內的陣法。

先天小八卦陣需要布陣者將自身五髒六腑中的先天之炁與法陣的能量交融貫通,以達“人陣合一”的境界。

本來這是道門法陣,需要修煉者才能啟動。但是以莊森目前的神造軀體,能量之大早已超越了趙燮,所以隻要掌握對的方法,無論哪門哪派的法陣都能從容布置。

原以為有郝文和顧淩菲兩大高手為自己護法,必定萬無一失,豈料從斜地裏吹來一陣怪風將蠟燭紛紛吹滅。

那八支蠟燭鏈接著莊森的心髒,熄滅後強大的炁流逆勢躥入經脈,迫得莊森嘔出一大口鮮血,先天小八卦陣也宣告完蛋。

兩人聽到動靜後紛紛回頭,無不駭然。

郝文來到莊森麵前,一臉焦急道:“怎麽吐了那麽多血!你沒事吧?”

“不礙事。”莊森苦笑搖頭道:“這九兵離魂陣果然厲害,我破不了,還是把這艱巨的任務交給你吧。”

“連你都不行,我就更沒轍了。”郝文扭頭望向顧淩菲:“你也別傻站著呀!有什麽辦法趕緊說出來啊。”

顧淩菲並未立刻回答,而是閉著眼睛在甬道內來回走著,半晌後方才說話:“我感應到這裏並非純粹的陣法作祟,其間夾雜著許多更為複雜的情況,光憑法陣是破不了的。”

莊森問道:“那麽還有什麽辦法?”

顧淩菲閉目搖頭,表示還沒有想出來。

莊森和郝文相視苦笑,本就知道這次飛魚山宮之行沒有那麽容易,哪想到過程會如此曲折離奇,早知道應該準備地更充分一些,不過時間上卻不允許兩人這麽做。

“我……我好渴。”郝文一邊說,一邊解下背包翻看,可惜水瓶都是空的。

莊森打開背包一瞧,發現自己的水也都喝完了。

一路上驚心動魄,無暇顧及別的,如今被他這麽一說,莊森也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莊森和郝文不像顧淩菲這種已經死透的老鬼,早已脫離了人的觸感,幾乎可以做到無欲無求。他倆是生魂,所有人體的觸覺都還未喪失,所以仍舊能夠感到口渴。

郝文想起洞室裏的水潭,趕緊朝那裏奔了過去:“這不是有現成的水嗎,還是地道的山泉水!”

莊森想起潭邊的那幾張鬼皮,始終覺得不妥,追上去喊道:“這水還不知道能不能喝呢!”話雖然如此說,可心想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走出這鬼地方,要是再不補充水分的話,恐怕得活活渴死。

年輕人火氣旺,最耐不得渴,郝文眼瞅著大潭清水就在眼前,哪裏還管得了這許多,用瓶子舀起來就喝。

水還未入口,忽然被莊森伸手打掉了瓶子。

郝文怒道:“你幹什麽?”

莊森沒有說什麽,而是用手捏起一張道符,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