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習武

滅門案凶手之死並不意味著案件結束。

到目前為止,那兩名孩童仍未找到,縣衙正在全力追蹤目標。

青癸道的出現更是讓靖難司進入高度戒備狀態。

凜霜災域內的多個村落的民眾到現在都未能尋回,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十有八九也是被青癸道暗中擄走,裹挾去了某個隱蔽的據點,進行轉換成青癸道成員的儀式。

吳壽返回靖難司後沒多久,餘軻和魯轄兩人幹掉的青癸道妖人屍體就被取走,還有專人前來民宅這邊做了現場勘探,確保情報屬實。

接下去的日子裏,臨安城的守衛任務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原本隻需要簽個到就能忙活自己的事情,如今因為青癸道的擄掠行動,靖難司不僅要求所有負責城區安全的靖安衛在輪值工作期間必須待在所屬城區內,確保可以第一時間進行增援,同時還在各城區都增派了一支由靖安衛組成的巡邏隊。

沒辦法,臨安城實在太大,靖難司的人手就這麽多。

若不是青癸道的行事作風著實沒有人性,靖難司也不會在短期內將強度拉的這麽高。

可以預見的是不把此次潛入臨安城的青癸道成員挖出來,靖難司是不會罷休的。

當然,追剿青癸道這種事暫時跟餘軻是不搭界的。

新人的好處就在這兒,靖難司根本就沒指望他們這些人能夠幫上忙,能夠維持自己負責的街區安全就算是履行了職責。

首次與邪祟的戰鬥讓餘軻越發覺得自身手段的缺失。

由於燈市尚未開放,這幾天又不能離開東城區,他幹脆直接去開設在東城區的源心武館,尋那名女武師,也就是李婉君報到,開始學習冽風腿法。

先前在地下擂台那兒,兩人已經談好價錢,餘軻沒打算跟尋常武館學徒一樣從底層學起,那隻是浪費時間,他的情況特殊,直接花錢請了李婉君進行私教。

簡單來說,那便是李婉君每天下午都得抽出一個半時辰來對他進行單獨輔導。

一方麵是幫餘軻熟悉戰鬥節奏,教授他近身作戰所需要注意的一些關鍵點,讓他能夠盡快的將身體素質方麵優勢發揮出來,而不再是身懷寶藏卻不知道如何使用。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冽風腿法屬於女武師家傳武學,這次是為了武館存續才傳授外人,而這事兒實在談不上光鮮,最好是僅有兩人知曉,因此這私教也是李婉君期望的。

靖難司的工作緊鑼密鼓,私底下又找到練武的正規門路,餘軻的生活越發充實。

又是一天午後。

源心武館的練武場上。

兩道身影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拳腳相加,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午後的陽光投落,映照出戰鬥中兩人揮灑的汗水,細碎的土塵在勁力的攪動下飛散。

不用說,這兩人正是餘軻和李婉君。

身處自家武館,卸掉麵具的李婉君屏息凝神,英氣的劍眉緊蹙,秀麗耐看的臉龐泛著淺紅,額前小麥色肌膚上沁滿細汗,周身隱約有甲皮的靈光閃爍,這是她調動甲皮勁力的表現。

拳腳動作的速度再度拔高,最終還是抓住機會,左手擒拿住餘軻踢起的右腿腳腕,掄大風車似的將他整個人拋出去三米砸落在地,濺起滿地煙塵。

此時的餘軻看上去狼狽不堪。

身上的學徒裝束已經沾滿塵土,**在外的皮膚更是青一塊紫一塊,英俊的臉龐雖然沒怎麽受到創傷,但體力的巨大消耗還是讓他滿頭大汗,臉色煞白。

可即便如此,餘軻的那雙眼睛卻是越發的明亮,嘴角更是止不住的笑意。

選擇李婉君作為私教是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隻要願意花錢,她為了自家武館的存續,根本就是傾囊相授,而這對於剛開始學習武道的餘軻來說就是最寶貴的積累,能讓他在短時間內完成蛻變。

因此餘軻在準備進行通竅中期突破的間隙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武道,以近乎於自虐的方式練武,不把體力耗空絕不停下。

換做尋常武者這麽做,保不齊會留下暗傷,需要長時間的修養,可誰讓餘軻手裏有鄭朝先留下的大量丹藥呢?

血氣丹能迅速恢複他損耗的氣血,虎鶴丹更是能夠強筋壯骨的丹藥,其價值還要比血氣丹更高,在市麵上屬於有價無市的珍品,也就是鄭朝先這種身份的人能隨身帶上一大盒。

更別提還有元煞鍛體術為根基,冰魄容納入體的過程固然痛苦無比,可這對餘軻何嚐不是一次肉身的煞氣淬煉?

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使得這幾天的鍛煉事半功倍。

餘軻對自身的掌控力更上一層樓,元煞鍛體術為他帶來的全方位身體強化不再隻是模糊的感覺,而是轉變成了實打實的個人戰力和搏殺技巧。

單論武鬥能力,今天的餘軻完全能將一周前的他吊起來打!

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餘軻勉強坐起身,喘上幾口氣才看向李婉君說道,

“今天就到這裏吧,我覺得自己又有些進步,明天開始應該能夠學習冽風腿法。”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餘軻很清楚,他沒有急切的要求李婉君傳授自己腿法,而是等到現在時機差不多成熟才提出這個要求。

“你......當真是......可以,我明天開始傳授你冽風腿法。”

李婉君看著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餘軻,有些遲疑的說道。

她的眼中滿是震撼。

今天之前,要是有武館學徒剛接觸武道不過一周左右的時間,就向她提出要學習冽風腿法,她會用實際行動讓對方知道這種想法有多麽可笑。

不是因為身份資格不夠,而是能被當作家傳武學的冽風腿法本身就對習練者有著極為嚴苛的要求,尋常武夫少說也得達到甲皮初期,還得對雙腿進行額外加強才行。

眼前這個男人卻是這些年來的唯一的例外!

李婉君無法理解為什麽對方連甲皮境都沒有達到,身體素質卻能夠與她不分伯仲,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強,武學資質更是誇張,作為私教,餘軻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

最開始兩人對練的時候,李婉君得將自己的實力壓製到甲皮初期,還得有意識的控製自身的勁道,否則很容易對餘軻造成重創。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婉君逐漸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少是有些想太多了。

餘軻的身體素質就跟咳了藥似的,一天比一天強悍。

甚至於在某一刻,李婉君開始懷疑父親以前說自己是武學天才的話不過隻是敷衍而已。

如果她是天才,餘軻是什麽?

“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這才幾天時間,拋開甲皮不談,單論身體素質,你已經不下於我......這簡直叫人匪夷所思。”

李婉君知道自己這麽探聽別人的私密有些不講規矩,實在是好奇,剛開口又有些後悔,趕忙補充道,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哈哈,我家中長輩從小給我準備藥浴,丹藥方麵也備了些,全靠銀子堆出來的,算不得什麽,不過是取巧的法子而已。”

對於李婉君的詢問,餘軻早有準備,從懷裏摸出提前備好的一盒血氣丹,當著前者的麵服下一顆,又拿出一顆遞給對方,

“這算是我的拜師禮,明天開始還請李師傅教我冽風腿法。”

話音落下,也不等李婉君拒絕,徑直起身彎腰拱手。

雖說兩人沒有師徒的名分,但有著師徒之實,餘軻不是不知禮的人,李婉君收錢教學是一回事,他這邊行禮則是他的事情,也算是一份情誼。

原本還想要拒絕的李婉君隻得接過丹藥,同樣還禮,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

這下子怕是不用心教都不行了。

練習結束,兩人各自進了武館內部清洗身上的髒汙,各自再出來時已換上幹淨常服。

官府和魯轄那邊都沒有消息傳來,證明他們負責的街區尚且平靜,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因此餘軻也沒打算回去,而是留在武館內,同李婉君交流些武學上的問題。

作為初學者,餘軻現在對武道很是感興趣。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李婉君確實好看。

她的身材和樣貌興許跟這個時代的審美大相徑庭,既談不上大家閨秀,更沒有絲毫女孩子應有的嫻靜溫潤,反倒是很是符合餘軻以前生活的那個時代對陽光辣妹的審美。

有這麽個美女師傅,餘軻想多留一會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說起來,我記得沒錯的話,李姑娘好像是打算參與地下擂台?”

餘軻拿起泡好的茶水抿上一口,回想起兩人初遇時的情況,詢問道。

“是的,源心武館的經營狀況你也看到了,父親過世後我就成了武館的館主,想要振興武館,參與地下擂台賽是最直接的途徑,隻要我能拿到好名次,就能將武館名氣打出去,到時候自然就有人上門求學。”

手裏拿著血氣丹,李婉君說話時的語氣都熱絡了幾分。

“哈哈,那我到時候可得到現場給李姑娘加油。”

對於臨安府的地下擂台賽,餘軻還是很感興趣的,可以近距離觀察其他武夫的戰鬥手段,對增長自身見識也是個極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