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異動
歌舞剛到**。
衣著清涼的香妃姑娘踩著彩帶騰飛而起，環繞著舞台猶如飛天仙女。
樂隊在舞台後方配合著演奏悠揚樂曲，引得酒樓內叫好聲此起彼伏。
二樓酒桌邊，店小二端著佳肴快步上前來，又給桌旁的兩人倒酒，說著吉祥話。
魯轄笑著打賞幾枚大錢，餘軻端起酒杯抿上一口，等人離開後才說道，
“我記得沒錯的話，能夠操縱機械飛鳶進行長途飛行的人物，築基期修士......也就是說當時進入清風山穀的隊伍是由一位築基修士帶領的靖安衛小隊，他們居然折損在裏邊？”
“俺也是意外得知的這個消息，住的宅子離那支隊伍中的成員之一不遠，站在二樓窗口就能看到，後來去打聽了一番，嘖，幸好俺之前沒進山穀，否則怕是已成了冰坨坨。”
魯轄特地在出發前約餘軻來天香樓，看表演保養眼睛固然是一方麵，更重要的顯然還是想要借這個嘈雜的環境跟餘軻交流自己獲得的情報。
“凜霜災的危險評級為瘡痍級，裏邊出現強橫的怪物不是稀奇事，可這築基修士帶領的小隊都拿不下來......這場災厄該如何解決？”
餘軻作為還沒正式加入靖難司的人，消滅災厄的工作輪不到他去做，頓了頓又說道，
“我們剛進入災域當晚，清風山穀內迸發出的藍色幽光，我想那就是導致這一切的原因。”
機械飛鳶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是在藍光出現的第二天突然駕臨。
要說這其中沒什麽聯係，餘軻是不信的。
“恐怕不隻是怪物。”
魯轄顯然也看見了當晚清風山穀內的異常景象，撕下一條雞腿放到自己碗裏，接著說道，
“一般來說，機械飛鳶隻會被應用於緊急的情況，而清風山穀的位置附近說白了也就幾個小村莊，頂多也就是給環境造成大麵積破壞，就算出現怪物，臨安城這邊也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調查，謀定而後動。”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清風山穀內的異象還有別的內幕在其中。
話說到這份上，餘軻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自己後來看到的那支隊伍，轉而將當時的場景描述給魯轄，而他聽到這話後先是一愣，旋即探出身子沉聲問道，
“你確定在災域內看到騎馬的隊伍，還有修士隨時警戒周圍？”
“這種事兒我還能瞎編？”
“除了我之外，你沒告訴其他人吧？”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注意到魯轄的嚴肅表情，餘軻蹙著眉頭問道。
“問題大了去了，能夠在災域內長途奔襲的馬，不僅得有妖獸血統，還得經過經年累月的**以及藥物喂養，每一匹的價值都不會比我那輛摩托低，而你看到的那支隊伍，人人騎馬，還有高手掠陣，不用想，肯定是世家的門徒，客卿！”
魯轄的見識無疑要比餘軻更廣，很快就從後者描述的情況推斷出一些非同尋常的信息。
靖難司既然已經派了機械飛鳶前往清風山穀，沒理由再額外派其他隊伍。
組建這種規模的隊伍，還要以如此隱蔽方式前往清風山穀。
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去給靖難司幫忙的，而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些馬匹的體表確實存在特殊的鱗甲，當時我還感覺奇怪......世家的門客，他們應該沒有義務協助靖難司，這麽看來，他們偷摸著進入清風山穀，為的是得到某種東西？”
這是眼下唯一合理的解釋，除此之外，餘軻想不到世家這番舉動還有別的什麽緣由。
“清風山穀裏應當是出了不可多得的寶貝，哼，災域核心卻藏著天才地寶，隻可惜你我的實力根本不夠資格參與到這種行動中去，還有可能受其波及。”
仰脖灌了口酒水，魯轄頗有些失落的說道。
餘軻沒有再多說什麽。
即便有羅盤在手，他也清楚清風山穀內的東西不是自己能夠覬覦的。
不論是靖難司還是臨安府內的世家，都不是現在的他能招惹的，前兩者捏死他的難度不會比踩死一隻螞蟻更難。
這也是陸轄先前問他有沒有將消息透露出去的主要原因。
世家既然選擇以這種隱蔽的方式進入清風山穀，足以證明他們要幹的事情極有可能違背靖難司的利益。
要是將這發現告訴靖難司，導致世家的行動失敗。
他們興許不能拿靖難司怎麽樣，給餘軻使絆子簡直不要太輕鬆。
想到這，兩人不約而同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清風山穀內的博弈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
餘軻夾起一隻雞翅放到碗裏，趁現在還有的吃，趕緊犒勞一下自己的腸胃，等進了災域，又得跟各種幹貨打交道。
酒足飯飽，又看了兩場由新人表演的歌舞。
不得不承認天香樓確實名不虛傳，新來的姑娘花名為“幽若”，不僅身材極好，舞蹈功底更是不弱，首次出場就讓整個酒樓的客人為其歡呼鼓掌，打賞更是不要錢似的灑出去。
饒是餘軻這個習慣了“白嫖”的家夥也被魯轄攛掇的扔了幾兩銀子。
隻可惜，歡樂時光總是短暫的。
收拾好心情，靖難司前來接人的車輛在臨近傍晚的時候進入青柳巷。
餘軻扛起背包，此行他沒打算再去劉家村，畢竟那周邊有價值的東西他都已經拿到手，連厄獸都沒剩下幾頭，情報員在返程的路上也強調了這一點。
因此餘軻的目標轉換為清風山穀北部。
原因很簡單，情報員提供的線索，說是那片區域近期出現實力強悍的厄獸，致使多名修行者失蹤，考慮到熊形厄獸之前偽裝呼救聲獵殺修行者的行為，餘軻認為清風山穀可能也存在著類似的厄獸乃至骷髏樹。
藍灰色漿液能夠增幅修行和讓通竅的器官得以進化，自然是越多越好。
鎖上院門，步行來到車輛停靠的地方，餘軻本以為這次跟之前一樣，上車後隻需等著抵達目的地便是了，靠近車輛時他才發現裏邊的大部分位置都已經有人坐著。
其中一大半是生麵孔。
魯轄正巧從巷道的另一邊過來，瞥見車廂內的情況，同樣愣了半秒。
“怎麽回事，靖難司最近又招人了？”
餘軻後撤兩步，湊到魯轄身邊的詢問道。
“不像，這些人都是正式入職的靖安衛......八成是去增援清風山穀的，咱們不要管，上去找位置坐下就是了。”
魯轄說著徑直邁步登上汽車，餘軻緊隨其後。
幾乎是在進入車廂的瞬間，餘軻就感覺到車廂內格外沉重的氛圍，看來是被魯轄說中了，這些人是要直接前往清風山穀內部的。
凜霜災域的核心地帶，不久前還有築基修士的隊伍折損其中，凶險的程度自是不必多說，在這當口前去增援，可想而知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氣氛能輕鬆的起來才是怪事。
兩人沉默著找空位落座。
沒過多久，汽車內所剩不多的空位就被坐了個滿當，以至於最後過來的幾人隻能站在車廂過道內，也不敢多說什麽，夾在一群修為比自己高的修士或武夫中間，渾身難受。
等到汽車出發前往災域。
坐在靠後位置的餘軻偷摸著觀察車上的眾人。
倒也看見了幾個“熟人”。
脖頸上纏繞著蝰蛇的男人正坐在司機旁邊的副駕駛位置，閉目養神，而那名專精媚術的花魁卻不知道去了何處。
難道是在上次任務中狩獵到足夠多的冰核，放棄繼續第二輪清掃任務？
還是說跟陸健一樣加入其他的隊伍？
隨著時間的推移，汽車駛離臨安城，車廂內的氛圍愈發沉重。
餘軻驚訝的發現包括他，魯轄在內的“新人”與這些可能經曆過多次災厄任務的靖安衛有著明顯的區別，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精神麵貌。
後者常年跟災厄打交道，相當一部分人已經受到精神層麵的影響，尤其是在這即將進入災域的時間點，單是神情陰鷙，手頭小動作不斷的修行者就有不少，還有低聲喃喃著，看上去狀態明顯稱不上正常的人。
“看樣子清風山穀內事態極為緊急，這些人看上去都是剛參與過處理災厄的任務，尚未修養完畢的人，他們被臨時調派在這，肯定是山穀內出了問題......”
同樣察覺到異常的魯轄擰著眉頭低聲說道。
靖難司的人手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尤其是願意直接進入災域的修行者，更是少之又少。
畢竟大部分修士都會極力避免跟災厄的接觸，否則靖難司的待遇也不會如此誇張。
正常情況下，靖安衛在完成有關於災厄的任務後，視災厄危險程度，都會得到相關的假期用於恢複精神狀態，以便於未來繼續執行任務。
眼前這些狀態異常的靖安衛參與任務，足以證明靖難司的人手已是捉襟見肘。
“諸位大人，最新情報顯示，凜霜災域內的情況出現了惡化。”
打破車廂內沉默氛圍的還是情報員，手裏拿著筆記，開始向眾人匯報情況。
清風山穀的異動導致凜霜災域內的情況再度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