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的機緣
臨安府城常駐人口在五百萬左右。
其中修行者數量就算隻有千分之一，那也有五千人。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燈市這類交流場所必不可少，與其讓修行者們四處亂跑，破壞現有的秩序，不如全部納入朝廷管轄，好歹還能收個稅，有些不錯的資源也能提前購買，內部消化。
相較之下，花點功夫在燈籠山間布下迷陣，再用路燈柱作為入陣條件實在算不得什麽。
餘軻和魯轄邁步登山。
燈籠山雖然不高，但幾百米還是有的，石階看著直通山頂。
“這邊的情況你比我清楚，待會兒我打算先把手頭的東西賣掉，你能幫我估個價嗎？”
眼見得距離山頂還有些距離，餘軻從背包裏取出陰蝕菇和不久前在災域內找到的那些果子，想要先通過魯轄的估價讓自己心裏有個底，不至於到地方讓人坑了去。
“謔，你這家夥的運氣不錯啊，八品靈植陰蝕菇，這玩意兒可不多見，要是賣到鄭家的藥鋪裏，一株大概能值兩百兩，成色好的還要更貴些。”
魯轄到底是甲皮中期的修行者，看到餘軻手中的陰蝕菇，眼前一亮說道。
“這個呢？”
聽到價位，餘軻心下一喜，他手頭有三株陰蝕菇，價值不低，想了想轉手把果子遞過去。
“凜霜災域內的特產，寒果，因藥性極寒而得名，九品靈植，單賣也就三十兩，我建議你最好拿在手裏，因為有些修行者不收銀子，更希望以物易物，像是這種特產，有人很需要。”
燈市裏有的不隻是商鋪，還有修行者們擺設的攤位，前者很多時候會選擇用錢財交易，而後者則更希望資源交換，畢竟有些修行資源不是花錢就能隨時買到的。
趁著還有些時間，兩人閑談著天材地寶，功法之類的品階之分，大部分時候都是魯轄說，餘軻聽，後者之前忙於修行和執行任務，對這方麵實在談不上了解。
一般來說。
天材地寶分品級，攏共一到九品，數字越小價值越高，而且每提升一個品階，價格都是成倍的增長，寒果和陰蝕菇之間的價值區別就是最好證明。
一品之上還有仙品，不過那種存在尋常修士根本接觸不到，魯轄也就是聽人提起過而已。
“待會兒在燈市上閑逛的時候，你可以去一趟朝廷的商鋪，裏邊時常會有圖鑒出售，隻要肯出錢，能買到品類相當豐富的靈植圖鑒，沒事多看看，不至於到了災域內兩眼一抹黑，途徑寶山空手而歸這種事能讓人氣吐血。”
在魯轄看來，餘軻實力雖然不錯，但是在修行常識方麵著實是個什麽都不懂的“萌新”。
“哈哈，我正有此意。”
有羅盤在手的餘軻自問不會錯過任何機緣，不過圖鑒能讓他對自己手頭的東西有更清楚的了解，好處也是不少，頓了頓又問起功法品級的區別。
魯轄盤著脖頸間的佛珠，仰著頭想了想，解釋道，
“功法與天材地寶不同，體係很複雜，大家都認可的是四階，天地玄黃，天最高，黃最低，各階段又分為上中下品。”
“具體如何分辨，功法這玩意兒我想應該沒有圖鑒吧？”
想到自己現在倚仗的無名修行法，餘軻忍不住追問道。
“這方麵的說法太多，按我師傅說的......不談靈力增幅，特性和神通就是最直觀的區別。”
魯轄是帶藝加入的靖難司，以前有師傅也不奇怪，短暫的沉默後說道，
“譬如靖難司提供給你們的修行法，幾乎都是黃級中下品的平庸貨，按部就班的修行到築基就算是謝天謝地的大好事，修行的過程中既不會賦予修士或武夫特性，更談不上神通。”
“黃級上品的功法就會讓修士擁有特性，像是力量強化，髒腑的功能增強之類，而玄階以上的功法，更注重神通的修行，越是頂尖的功法，能夠修煉的神通越多，越強！”
先前就說過，神通是修士和武夫對敵的重要手段，而這種手段既可以單獨修行，又可以通過功法衍生成就。
普遍來說，功法衍生成就的神通無疑跟修行者更為契合，發動時的效果也更強悍。
聽到這，餘軻不由得想起無名修行法在通竅境就有的兩門神通，一時間心頭火熱，魯轄的言論無疑佐證了他之前的選擇無比正確。
更別提還有藍灰色漿液協助進化，通竅初期就掌握神通，足可見無名修行法的價值。
術法的品階與功法相同，隻不過沒有神通，特性之類的說法，其價值更多的取決於跟施術者的契合度。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餘軻的功法為陰屬，那麽同為陰屬的陰錐術肯定比雷屬法術更契合，哪怕後者的品階更高也是如此，契合度極差的法術就算釋放，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嘿，想什麽呢，咱們到地方了！”
思索的間隙，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山頂，魯轄開口提醒。
餘軻抬眼望向前方，一座風格迥異的山頂城寨出現在他眼前，臨安燈市的規模遠超預想。
做為整個臨安府內唯一得到朝廷承認並庇護的市場，每次燈市開放接納的可不隻是臨安城內的修行者，還包括從臨安府其他城市趕來的眾多修行者。
站在石階的終點，視線投向前方。
在餘軻眼中呈現出的是一座帶有濃厚蒸汽朋克風格的山寨，夷為平地的山頂隨處可見帶有機械齧合，拚湊痕跡的建築，它們就像是放大版的真實積木，外觀則是金屬版本的古建築。
每一幢建築都像是在工廠內製作完成後直接吊到這裏組裝完成，縫隙間用齒輪，傳動杆以及大量的機械構造連接，因此基本都會被分為上下兩層。
按照魯轄的說法，這些建築的上層都是各大世家，商盟的商鋪，下層則用於租賃，專門提供給那些需要出貨的小家族和修行者。
兩者間有著明確區分，像是二層的商鋪間都有棧橋相連，便於修行者的往來。
“還有東邊那邊的帳篷區，那裏是獨行者的交易區，先前我跟你說的以物易物就在那邊，你手裏有靈植和冰核，待會兒可以去碰碰運氣。”
魯轄指著燈市東邊的一大片帳篷，又轉向旁邊上二樓的階梯，
“我準備去買些鍛體需要用到的材料，咱們半個時辰後在這裏碰麵。”
武夫鍛體的藥方對他們來說屬於修行的機密，魯轄可沒打算帶著餘軻到處采買，那等同於主動暴露藥方的材料，更何況後者是修士，兩人要買的東西完全不同。
燈市內不允許任何形式的武力衝突，安全能夠得到保證，餘軻對魯轄的提議自然沒有任何意見，擺了擺手就獨自走向另一邊。
他又不是什麽媽寶男，早在來燈市前，餘軻心裏就對此行有所規劃。
手頭的靈植用來賣錢也好，以物易物也罷，都必須轉換成戰鬥力，餘軻沒有煉丹或是製藥的本事，這些東西收著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購買適合自己的術法，這是此行必須得完成的任務，餘軻迫切需要將通竅境的靈力利用起來，單隻是一門陰錐術無法滿足餘軻現在的需求。
至於鍛體法，餘軻雖然很想要，但心裏也清楚能找到合適的功法得碰運氣。
還有就是修行者使用的裝備。
餘軻現在隻是通竅初期，驅使法寶的最低要求是煉氣期，可這並不妨礙他購置一些符籙，內甲，槍械充當額外戰力，興許能在關鍵時候起到扭轉局勢的作用。
當然，餘軻很清楚自己現在根本沒有辨別好壞的能力，這也是他獨自行動的原因。
走在街邊，從懷中取出羅盤，餘軻看到上邊已經開始出現的山寨縮略圖，咧嘴輕笑一聲。
根據以往的經驗，燈市內的環境雖然不複雜，但存在著大量的超凡材料和物品，羅盤的偵測效率會有所降低，這並不重要，餘軻今天有的是時間。
真正讓餘軻擔心的是羅盤縮略圖上可能會因為判定問題而出現大量的金色光點，畢竟這附近到處都是超凡材料和物品，那會導致羅盤的指引效果大打折扣。
幸運的是羅盤的“智能”性遠超餘軻的預計。
作為伴隨餘軻穿越而來的寶物，它似乎能自動篩選出對餘軻有價值的物品，而不是盲目的標注所有高價值的存在。
為了讓羅盤盡快完成偵測，餘軻當即在燈市內四處閑逛起來。
第一次來這種到處都是修行者交流的市集，要說餘軻不好奇是假的，隻不過有麵具遮掩，別人都看不出來而已。
現在這個時間點，燈市剛開，來往人流不多，除開世家和商盟的店鋪會準時開業外，底下的商鋪都在籌備，餘軻不急著買，而是四處觀察他們出售的東西。
還別說，靖難司的製服確實好用。
餘軻能明顯感覺到閑逛時碰見的修行者大部分都會有意無意的遠離自己，說不好是因為害怕發生衝突，還是擔心沾染上災域內的災厄能量。
對此餘軻倒是不在意，他來這本就不是跟人攀交情的。
穿梭在各個攤位間，餘軻發現了不少新奇玩意兒，一樓的這些商鋪因為都是小家族和修行者開的，他們的貨雖然不多，但足夠獨特。
鐫刻在靈材上的附身符，激活後可以阻擋一次遠程攻擊；封印著怨靈的魂罐，拋出去擊碎後裏邊的怨靈會襲擊距離最近的活體目標；點燃後能夠對凶手產生吸引和鎮靜效果的誘獸香，專用於捕捉靈寵。
值得一提的是在出售誘獸香的攤位上，餘軻還看見了好幾隻幼年靈犬，靈鳥，出售這些的是臨安府內一個專精禦獸的家族，名氣不小，剛把東西擺出來不久就引來好幾波詢價的客人。
靈獸這種生物隻要培養得當完全可以成為修行者的左膀右臂，還是不會背叛的那種，餘軻自然也想要，隻不過這邊攤位上售賣的靈獸成色一般，他不太看得上。
攤主對此的表示是家族裏有更好的，隻不過價錢很貴，還是跟禦獸法打包出售，得有門路才行，餘軻手頭的東西人家根本看不上。
無奈之下餘軻隻能再去別的地方看看，用兩枚狩獵所得的冰核成功換到幾張效果還算不錯的符籙，包括兩張草結符，兩張淤泥符還有一張品相不錯的禦風符。
等拿到符籙，餘軻走出去幾步又拿出羅盤查看。
此時距離他進入燈市已有一段時間，羅盤的地圖偵測也完成了小部分。
東南方向上金色光點的浮現讓餘軻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