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龜兔賽跑篇5
朱迪帶著偽裝好的溫鬥思,來到兔子幫管理區的入境處。入境處的管理人員,對於所有人正準備要徹底檢查一番,朱迪把管理人員的突然拉到了一邊,小聲耳語說了一些話,然後拿出來了一個箱子送給管理人員。管理人員打開後,看了一眼,就親自過來,隨意地拍了幾下溫鬥思和朱迪,然後放行了。
入境後,朱迪的車就看不可以再開了,停在了入境處的停車場,眾人便一起坐城鐵出行。
城鐵上,溫鬥思和朱迪找了一節空車廂坐下。
“你之前說要入境換衣服,要戴監控的,我看也沒有啊,咱們很輕鬆地進來了。”溫鬥思好奇地問道。
“賄賂啊。您看到我給他們的那個箱子了嗎,那裏麵全是新鮮的苜蓿草和胡蘿卜,這在兔子幫管理區可是相當有價值的東西,用錢都買不到的,是根據官職進行配額發放,普通人根本吃不上,但是在共管區裏,這都是自由買賣的。今天這是為了您的救世任務,我才下血本了,我平時可舍不得用那麽高檔的食物去賄賂那些管理人員,都按照正常流程進入的。”朱迪解釋道。
“不好意思啊,讓你破費了。”溫鬥思聽得出來,那些賄賂用的食物肯定價值不菲。
“這都是為了拯救世界嘛!應該的。”朱迪心疼地笑道。
“這樣就能賄賂了管理人員,豈不是危險重重,亂了套了,萬一咱們要是做了什麽違規事件,他們會不會受牽連,被懲罰啊。”
“會,失職人員會被強製送去戰區參戰。不過他們並不在乎,現在每天都是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和死了沒什麽區別,能吃到一些美味食物,滿足一下欲望,就是算值了。而且,就算沒有這些問題,如果打仗時沒太大把握,這些適齡人員也會被強製送去戰區充數。兔子幫的民眾,沒有選擇命運的權利,沒有自我,最後一定是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兔子幫,給幫主。”
溫鬥思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了,隻能暫停了話題,看著窗外的景色。這裏都是井井有條的規劃區,所有建築就好像複製粘貼出來的,全都是一個模樣。
“您看,這裏是全都是工廠區,每個工廠區裏還有屬於自己廠的家屬院,幼兒園和大中小學校,醫院,商場。那邊都是農場區,每個農場也都是一樣的配置,我老家也是在農場區的,這裏的很多人到死都沒離開過自己的廠區。還有就是軍事區,軍事區就是訓練士兵的,每次戰爭前,所有人都在那邊接受訓練。”朱迪指著窗外講解道。
“這麽封閉的嗎?”溫鬥思看著這景象,惆悵起來。
“對。您發現這裏和外麵最大的不同了嗎?”朱迪問道。
“當然發現了。這裏沒有娛樂,沒有個性,沒有自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統一的,都是為兔子幫這個大群體服務的,這裏的人不為自己而活,而是為幫主而活。每個人都是量產出來的機械零件一般,在各個位置上,重複而單調地死著。”溫鬥思苦笑道。
“死著?是活著吧?”
“不,是死著,是進行時,這就是一個漫長的死亡過程。”
“不愧是您,很多事情,我隻是講了表麵,您就能理解得這麽深。”朱迪崇拜道。
“經曆過,也感受過。所以理解才深啊。”溫鬥思歎氣道。
這時從其他的車廂裏,過來幾隻兔子,坐到溫鬥思和朱迪旁邊,並悄悄地拿出了刀子,威脅起來。
朱迪滿不在乎,亮出了自己的配槍,幾隻兔子見狀識趣地跑開了。
“這裏的兔子命不值錢,隨時可以為了幫主的各種理由犧牲,所以有些人就變得開始滿不在乎,反正都是要死,怎麽死都一樣,以至於這裏的犯罪率奇高。”朱迪看著逃跑的兔子感歎道。
“也許,隻有犯罪了,他們才能找到自我吧,榮耀都是幫主的,但罪過全是自己的。”溫鬥思解釋道。
“您說得對啊,我之前就沒想到這些,這是一種犯罪心理啊,是一種畸形的犯罪心理。”
“確實畸形,也隻在這樣的環境下,才會產生這種類型的犯罪。我更感歎的是,你都能帶槍進來,這入境處還真是形同虛設啊。”
“這裏所有的機構,隻有好處,就是形同虛設。主要是因為懲罰成本太低,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麽屬於自己的東西,命也隨時準備犧牲,那要是不貪汙,不享受,豈不是浪費權力了。”
“這就是私有製的重要性,隻有人們自己擁有的越多,才越怕懲罰,光腳的就不怕穿鞋的了。”
二人正聊著,城鐵已經到站。這裏就是朱迪的老家所在的農場區。家屬院內,朱迪先小心謹慎地檢查了四周,確認無人了,才把溫鬥思帶進了家。朱迪的老家,和她在共管區的公寓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這裏雖是兩室一廳的結構,但整體麵積比朱迪公寓的客廳還小,簡陋而破舊,隻有幾個衣櫃和一台老式小電視。
“這就是你的老家?你父母沒在家嗎?”溫鬥思隨意地坐到了**。
“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在農場裏幹活。”朱迪說道。
“他們多大了,還需要幹活嗎?沒有退休嗎?”
“這裏有退休製度,但沒有人退休,退休被視為恥辱,隻有戰死或累死。你要是說你退休了,周圍鄰居就會取笑你,鄙視你,排擠你。”
“這都是被洗腦,洗瘋了吧。”
“整體環境如此,大家就都習慣了,沒有對比就不知道好壞。”
“我聽傑尼也說過類似的結論。好了,現在我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去找幫主了,你有什麽好建議?”
“幫主在區中心的辦公大樓,但普通人根本沒機會見到幫主,沒有任何對上層的渠道。”
“就沒有什麽,預約,拜訪,或者上訪的渠道嗎?”
“聾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
“就是形同虛設唄。有設立這機構,白養那麽些人,但就是不幹這個機構該幹的事!”溫鬥思氣憤地說道。
“不。他們幹了該幹的事,就是阻止人們通過這些渠道接觸到幫主。”朱迪調侃道。
“不給你路標指路,你可能瞎跑,還能找到我,給你路標再修條死路,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就是這意思,而且這裏的信息十分封閉,連幫主在哪裏都不知道,這都是機密。除非有內應。”
“內應?!你們覺醒者裏有沒有在幫主身邊的內應?”
“覺醒者裏沒有。但我能找到,隻不過…”朱迪麵露難色。
“是有什麽代價,讓你為難吧,剛剛入境那麽多的蔬菜你都願意付出了,這個代價讓你那麽為難,肯定比那些蔬菜還有價值。”溫鬥思推測道。
“是。您真的有大智慧。我認識一個能接觸到幫主的人,可他一直對我有意思。”朱迪害羞地說道。
“哦?是你的舔狗吧。哈哈,要是這樣的話,就讓他幫幫忙吧。”溫鬥思露出姨母笑。
“行吧。我這去聯絡他問問,他的工作特殊,不能直接打電話,我必須親自去見他,你們在這裏不要亂跑。這附近的人都特別警覺,遇到生人就會盤問,甚至會當成間諜舉報。”朱迪囑咐道。
朱迪隨後離開了家。隻剩下了溫鬥思和白吉貘,溫鬥思摘下了頭套,白吉貘也從衣服裏跳了出來。
“這裏感覺和監獄差不多啊。”白吉貘聽了一路,此刻終於發聲。
“沒了思想的自由,地球也不過是個大號監獄而已。”溫鬥思哀歎道。
“這麽久的接觸,我越來越覺得,你不是個簡單寫本子的。”
“怎麽這麽說?你這話是要誇我還是罵我?”
“你的很多看法和認知,絕對不是個普通人,難怪阿卡西會這麽器重你。”
“阿卡西器重我?”
“是的。他一直讓你不斷地做任務,應該不僅僅是想用廉價勞動力,恐怕他是有更深的打算。”
“你說話也這麽繞彎嗎?就不能直說嘛?”
“我還沒參悟透。有眉目了再告訴你。現在的推測都是來自我的感覺,直覺,第六感,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你說我也繞彎,平時阿卡西和你對話繞彎嗎?他說話都很機械,很直白啊!”
“他倒是不繞,但不直接說,總藏著掖著,這次來之前,他說了句,任務很複雜,沒有真正的好人,也沒有真正的壞人。”溫鬥思回憶道。
“這什麽意思啊?這句話一定是關鍵。他不說廢話的。”
“我也不明白了,聽起來像是廢話。”
二人正說著,突然聽到了腳步聲,溫鬥思迅速戴上了偽裝頭套,白吉貘也鑽到衣服裏。
房門被打開了,是一對老年兔子。
“你是誰?怎麽在我家裏?”其中一隻老兔子驚訝地看著溫鬥思質問道。
“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你們是朱迪的父親母親嗎?”溫鬥思試探問道。
“啊!對!你是朱迪的朋友啊,她回來了?沒提前和我打招呼啊。”朱迪爸爸疑惑道。
“是的,我是朱迪的朋友,我叫溫鬥思,今天是有點特殊情況,臨時趕過來的,朱迪讓我在這裏臨時歇歇腳。”溫鬥思解釋道。
“朱迪呢?她怎麽沒在?”朱迪爸爸警惕地問道。
“她出去辦事了,讓我在這裏等她。”
“等她?不可能,朱迪不會不打招呼就往家裏帶人的。你一定是小偷。”
“我真不是,這是我的良民證,你看下。”溫鬥思想拿出自己身上的假證件給朱迪爸爸看。
朱迪爸爸對著證件的照片仔細地看了看,才放下心來。朱迪媽媽也拿過了證件看了看。
“你是朱迪的朋友啊?以前沒聽她提起過,她還是第一次帶外人來家裏呢。”朱迪爸爸口氣緩和了一些。
“是的,我們也剛認識不久。”溫鬥思應付著朱迪爸爸的詢問。
“你多大了啊?是做什麽的啊?和朱迪怎麽認識的啊?你們是在搞對象嗎?我們家朱迪可好呢,是共管區的美女警官呢,你準備了多少彩禮?”朱迪媽媽一連串連珠炮的盤問,直接把溫鬥思問懵了。果然是天下父母都催婚啊。
“那個大姐啊,不對,奶奶,也不對,阿姨啊。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和朱迪隻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溫鬥思緊張地辯解道。
“你結婚了嗎?”朱迪媽媽幹脆地問道。
“沒,沒有啊。”溫鬥思小聲地說道。
“那不就行了,沒結婚都可以自由戀愛嘛,早結婚,早生子,早為幫裏增添人口貢獻力量,那些烏龜教真的是太可惡了,這次居然被他們贏了,我們一定多生子,才有兵力去戰勝他們。”朱迪媽媽激動地說道。
“阿姨,你說得對啊,早生多生,但不是和我啊,朱迪有意中人的,但是個特殊部門的,信息比較敏感不方便透露。”溫鬥思想到朱迪要去找的那人,隨口胡扯道。
“是嗎?朱迪居然有對象了啊?太好了啊!”朱迪媽媽開心起來。
眾人正說著,朱迪回來了,更意外的是,居然還帶著一隻英俊帥氣的烏龜。
“是你!你怎麽來了?”朱迪媽媽對烏龜嫌棄地說道。
“阿姨,您好,伯父,您好。我正在上班,朱迪說有事找我,就把我帶來這裏了。”烏龜有禮貌地說道。
“我家裏不歡迎你。”朱迪媽媽和爸爸一起驅趕著烏龜。
“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朱迪拉著烏龜轉頭就走。溫鬥思見狀也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朱迪啊,你這個新對象不錯啊,一起過夜了吧,什麽時候正式結婚啊?嘿,那烏龜嘿,別盯著我家姑娘了,她已經跟這個新對象辦事了,你們不可能的。”朱迪媽媽故意大聲對著烏龜挑唆道。
朱迪媽媽這一番話喊下來,朱迪和溫鬥思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烏龜倒是簡單,直接縮頭進殼了。
三人一起跑出了很遠,才找到個清淨的空曠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