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戰，人肉煙花，嘲笑，冬雷
“過來啊！”
“過來，爺爺和你們死戰！”
他們隻能一邊擠壓自己的生命去加速奔跑，一邊悲憤地怒吼。
可韃子騎兵又如何會讓他們近身？
“傻瓜！”
“蠢貨！”
“跑不動的兩腳羊！”
他們一邊催馬狂奔，一邊嘴裏嘰裏呱啦地嘲笑著趙大勇他們，一邊回身射箭。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轉眼間就將趙大勇三人給射成了刺蝟。
戰場就是戰場。
差距就是差距。
死了就是死了。
趙大勇他們有再多的不甘心，有再多的怨恨，也沒有辦法再向前跑一步。
他們先後倒了下去。
“砰！”
“砰！”
“砰！”
緊接著，三聲巨大的響聲依次響起。
小毛、趙大勇、二黑三人伴隨著三股黑煙化為了碎肉血雨，四散飛濺。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那人體化為的“肉煙花”在曠野中綻放，韃子騎兵們暢快地大笑著。
尤其是那個身著鐵甲頭戴鐵盔的韃子首領更是一邊嘴裏嘰裏呱啦地說著什麽聽不懂的鳥語，一邊得意地拉著戰馬來回扭動了幾次，像是在炫耀著什麽。
他就是在故意用如此充滿挑釁的動作告訴趙大誌他們：“怎麽樣？你就是打不著我吧？敢和我鬥，你們全都要死無全屍。”
“兄弟——”
趙大誌淚流滿麵了。
一大滴一大滴滾燙的眼淚滑落下來，砸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的心像是被人緊緊攥住後，又直接掏了出來，再狠狠地扔在了這個滿是寒風冷雨的泥水地上那樣痛。
“沒有傷到一個？”
“三個兄弟粉身碎骨了，都沒有傷到一個韃子？”
他的雙眸中充滿了絕望。
但，緊接著就是無比的憤怒。
“沒傷到就沒傷到。”
“兄弟沒殺了的韃子，就讓大哥來殺。”
雙手因怒火而用力攥緊，因攥緊而使得指甲刺進了手心。他的手心眨眼就血肉模糊了。
“弟兄們——，反正都是個死，小毛大勇二黑兄弟去了，咱們也跟韃子拚了！”
一聲怒吼，趙大誌提著大刀就率先衝了出去。
“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瘌，殺啊——”
長官的英勇也激起了眾人最後的勇氣。
“殺啊——”
“不過是死而已！”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本來已經準備等死的二十多個營兵，一個跟著一個，全都狂吼著，向著韃子騎兵衝了過去。
“哈哈哈……”
韃子騎兵們再次哄然大笑起來。
如此不要命的衝鋒，在他們看來，不過就是一個大笑話。
“這群兩腳羊，真是愚蠢啊！”
“就是，簡直和豬一樣！”
“若是他們結成陣勢防守，還能抵擋一下，多活點時間。現在放棄了防守，以步兵朝著騎兵直衝過來，不是純粹找死嗎？”
“這些蠻子生來不就是給我們搶、給我們殺的嗎？聰明就不正常了，蠢才是正常的……”
“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猖狂至極的笑聲，韃子騎兵以鐵甲首領為箭頭快速收攏著戰馬，組成了一個“箭矢陣”。
“殺！”
鐵甲首領一揮手中的馬刀直接帶著馬隊衝了過去。
一隊營兵步卒二十五人，一隊韃子騎兵十人，相向而行，轟然撞到了一起。
沒有絲毫意外的。
借助了戰馬奔騰之力的韃子騎兵，刀切油脂一樣，將營兵步卒一切而過。
一陣血肉橫飛、內髒亂舞之後，對方隻是傷了三四個人，而趙大誌這邊已經隻剩下六人了。
“一個衝鋒，就帶走了十九個兄弟的命？”
趙大誌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壓住了。
他也被砍傷了右臂，連手中的大刀都很難握住。就這，還是自己的另一個親弟弟趙大猛給自己擋了一刀的結果。
“韃子隻需要再來一次衝鋒，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吧！”
看著自己身旁那被長矛刺穿身體的侄子和被馬刀斬斷了半個肩膀的弟弟，趙大誌衣衫染血，麵容蒼白，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害怕！
他恐懼！
他更是不甘心！
“老天爺啊！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他滿眼怨恨地仰天怒吼著。
“我一家向來忠君愛國，也從不像別人那樣殘害軍戶百姓，你為何要讓我的弟兄全都慘死在此、曝屍荒野啊？”
趙大誌揚天咆哮了起來。
“為何啊？”
他悲憤不已，臉上滿是深深的絕望和瘋狂的恨意。
“哈哈哈……”
見他這個樣子，那韃子騎兵的首領又大笑了起來。
“老天爺，可幫不了你！”
原來他能聽懂漢話，也能說漢話。
“能幫世人的隻有手裏的刀！”
“我不信！”
“你不信？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看看是你的老天爺靈，還是我的刀靈！”
說完，韃子騎兵就揮舞著手中血淋淋的大刀，開始衝鋒。
“轟隆隆！”
就在此時，頭頂虛空中突然響起了沉悶無比的雷霆。
“哢！”
緊接著，就有一道巨大的霹靂在雲層中炸開。
“哢嚓！”
陰沉沉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耀目無比的閃電。這道閃電將鉛雲劈開，照亮了整個天地。
所有的人都被天空中的驚變吸引著，向天上看去。
“這是什麽？”
隻見高空中有一個黑點帶著九色的火焰在急速下落。
“砰！”
在落到萬丈高空的時候，那黑點突然散了。
黑點上似乎有著什麽東西炸開了，飛出了十幾個綠色棍狀如大黃瓜一樣的東西。
“啪，啪，啪……”
緊接著，那些綠色“大黃瓜”爆炸了。
“呼嗚——”
隨著這些東西的爆炸，天上立刻生成了一大團白色的雲煙。
那雲煙似乎極冷極寒，轉眼間就撲滅了黑點上的火焰。黑點不再燃燒，但它的下落速度反而更快了。
它拖著長長的尾翼，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直衝而下。看那下落的方向，沒往別處去，而是直直地就奔向了鳳陽皇陵南邊趙大誌和韃子騎兵惡戰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大哥，這是什麽？”
趙大誌的另一個兄弟趙大強喃喃說道。
“是老天爺看我們忠勇可嘉，派天神下凡來救我們了？”
他的臉上滿是震驚和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