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良言難勸該死鬼 魂歸黃天命該然

見張方率部攔住去路,張梁因憤怒不住顫抖,仇恨讓他忘掉了恐懼,隻想將眼前之人千刀萬剮。

心說難怪在戰場上苦尋不見蹤跡,原是這苟且偷生之輩不敢與我正麵交戰,卻埋伏在此。

“張方!鼠輩!你特意在此等著取我人頭換取封賞的嗎?”

兩軍剛一交戰,那張方便把赤旗軍的指揮權交給周倉,隻帶著數十騎脫離戰場,在此北上必經之路等待張梁。

見張梁已至,張方打馬上前答道。

“我至此處確是為你而來,不過我不想要你的人頭…”

“張梁,跟我走吧!”

張梁聞言一臉狐疑,隻覺張方是在羞辱自己,便惡狠狠道。

“你想讓我投降?癡心妄想!你我之間,不共戴天!”

見張方所率人並不多,那張梁怒火攻心,取腰間水囊,飲用符水,便欲將在場之人全數殺光,以告慰大哥的英靈。

那符水,實為風信子種、蟾酥、纈草根等多種草藥調和而成的秘藥。

飲則神思迅捷,不畏疼痛,力大無窮,卻也對心髒會帶來極大負擔,飲之成癮,多飲用則亡。

這張梁在之前與漢軍的交戰中便已飲下符水,此時正是疲勞之際,可這見了張方他便顧不得許多,隻想在追兵趕來之前讓仇人血祭黃天。

正可謂。

滾燙熱血猩紅怒,取自屍骨未寒處。

深仇大恨烹肺腑,鑄就吾輩黃泉路!

“殺!”

不待張方解釋,符水飲罷,便催馬向前,卷雲大刀直取敵首。

張方身邊眾軍士,皆為起兵之時便跟隨張方的張莊子弟兵,又精挑細選,個個能征慣戰。

見張梁衝來,都不甘示弱,全然不懼這黃巾主帥,縱馬迎麵衝上,與其殺作一團。

可那張梁此時勢如瘋虎,剛一交戰赤旗軍便有兩人被卷雲刀斬落馬下,便是以一敵十他也不致落於下風。

眼見眾人被張梁一人殺得人仰馬翻,身為一軍大將,張方豈能冷眼旁觀。

既然不聽言,那便以武力先讓他冷靜下來。

鳳羽劍出鞘,黃彪馬嘶鳴,赤旗迎風飄,張方來也!

“來的好!”

張梁見狀高聲叫,卷雲刀高起,便與張方殺在一處。

張方雖武藝不如張梁高,卻有眾弟兄相助,也全然不慌,勢必要在今日了結這段恩怨!

這張梁曾三敗赤旗軍,交集恩怨頗為深。

可他不知張角與張方的穿越身,更不解那二人的密室言。

隻把大哥的死當仇怨,全加在張方這一人身。

刀斬不留半分情,欲殺張方報兄恩。

這人困馬乏藥力盡,單人獨騎怎鬥得過這二三十個生力軍。

張方在眾騎士間好自如,鳳羽劍隻守不攻,猶似老叟戲孩童。

這可氣壞了張梁黃天將,他隻覺得眼前亂軍如幻影,心髒跳動如撞鍾,一刀又比一刀狠,怎就斬不得那張正恒。

叮。

大刀猛砍鳳羽劍,二馬錯鐙,卻聽張方把話言。

他說道,“如今黃天塌陷,黃巾滅,大勢已去,你縱是殺我也枉然。今日不如隨我去,隱身方圓城中,改頭換麵他日之後再出山…”

張梁聽言發冷笑,“嗬嗬嗬,你妖言惑眾!我大哥就是這麽著了你的道,今日又要來害我,你當我不知曉?”

張方不住歎息道,“哎…你可知你兄長為何要將他首級交於我?若你今日身喪命亡該多可歎?不存火種,怎對得住張角撐起的這片天?”

張方不提此事還好,這一說到張角獻頭,便見張梁二目充血,渾身肌肉脹起。

“啊!”

大喝一聲狠揮刀,擊退眾騎兵他把牙咬。

他直道,“張方!今日你無論說何都無用,我隻為殺你祭黃天!”

隻見那張梁再摘腰間皮袋水囊,噸噸噸……

又飲三袋符水,要把命交。

眾人直覺他,肉脹骨長把那皮膚來撐爆,麵目扭曲眼放青光如惡狼。

“啊啊啊啊……以血還血,以命償命!”

張方見狀連連搖頭,他本感念張角獻頭助力的恩義,想保護其弟讓黃巾勢力可存續。

誰知張梁的執念竟如此深,非要你死我活把命拚。

罷罷罷,現在不是歎息時,眼前這發狂的張梁又要如何敵?

這張梁喝了符水陷癲狂,三十餘騎不可擋。

隻見他,嫌棄馬兒跑得慢,竟飛身下馬轉步戰,眾騎衝來不慌,直把那卷雲大刀掄的飛起。

“啊啊!”

刀轉宛若絞肉機,衝在最前的騎兵卷入其中慘叫連聲。

又有戰馬衝向前,他竟徒手去抓馬前蹄,馬舉在半空中倒人立。

騎兵墜馬脖頸斷,那馬卻變作了兵器,被張梁掄起拋向另一騎。

馬飛撞馬成肉泥,人似見鬼三神驚。

這張梁,已成一蒼莽野獸,變得不似人形!

張方見,這幾十騎兵片刻間人亡馬奔被擊潰,麵對這野獸樣的張梁,他的心中便顯慌張。

他心說,自己本欲說服張梁投己營,將來收黃巾殘兵方橫行。

誰想那張梁竟然不惜以命換命要把我陷死地,如今無人相幫我怎能敵。

眼見張梁已撕開眾騎兵的防線,直奔張方殺心急。

避無可避,張方隻得舞劍忙抵擋,卻見張梁縱身一躍,直跳到黃彪馬的脖頸上。

兩員將來了個麵對麵,臉貼臉。

張方忙揮舞手中鳳羽劍,可那張梁手疾眼快閃躲急。

隻見他稍扭腰身,便避開鳳羽劍,無論張方如何斬殺那利劍竟無法傷他半分毫厘。

嘭。

張梁突然抓住張方持劍的手,張方一瞬間便感到手腕被鐵鉗夾住疼痛不已。

這邊止住了攻擊,他便用另一隻手掐住張方的脖子讓他難呼吸。

黃彪馬此時也感到背上有異,直鬃尾亂奓,蹄跳刨嚎欲將背上之人甩下地。

可那張梁卻宛若一尊泰山石,無論如何顛簸,都如一塊膏藥黏著馬皮。

張方眼前越來越黑要斷氣,卻突然間感到脖子一鬆方才長吸一口氣。

他隻見那張梁麵目猙獰,眼無神。

便喚道,“張梁…張梁!”

卻見那張梁毫無動靜不回應,雙手耷拉,頭往一側歪,原是用藥過度,心髒驟停,魂魄遊離。

這時忽見有人駕馬提刀來得快,隻一刀閃過把張梁人頭斬。

這屍身墜馬,是又死了一遍。

張方直愣愣看著這張梁屍身,心中感歎,這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招降不成,反喪了若幹好弟兄。

如今這張梁已死,拉攏黃巾叛軍的計劃也便落空。

這才聽有人言。

“張方,你在此埋伏果有先見。”

原是皇甫嵩率部趕到,今日他刀斬張梁,來日便要兵發下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