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漢末軍魂鎮冀北 黃天狂狼戰廣宗
黎明時分，皇甫嵩登上哨塔，觀瞧敵人營情況。
這兩個月他每日都會如此，風雨無阻。
隻因那廣宗城內黃巾軍並未如他所想，在教主陣亡後一觸即潰，反而全軍披麻戴孝，在張梁的率領下成一哀軍，打著報仇雪恨的旗號變得更加凶殘。
那張梁猶如一隻受傷的狂狼，放棄了廣宗的城牆庇護，率軍出城下寨，在野外尋找戰機，企圖用敵人的鮮血，告慰大哥的在天之靈。
這黃巾軍已與漢軍在城下對峙兩月，起初黃巾精兵作戰凶悍，又數倍於漢軍，就連北軍五營與三河騎士都無法在正麵戰場上取得優勢。
皇甫嵩隻能沿用防守待擊的戰術慢慢消耗敵方軍力，可他帳下的軍士們並不滿足這被動挨打的局麵。
這些遠離故土的將士們需要一場大勝，來鞏固他們平定黃巾賊軍的信心。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十月，冀州大地刮起北風，萬物凍結。
皇甫嵩每日遙望敵營，發現那些嗜血暴亂的黃巾精兵，開始畏冷、懶散，士氣低落。
缺乏補給導致他們沒有保暖的衣物，也沒有能緩解傷寒的藥物，別說黃巾軍了，就算老虎幾天不吃飯也會變病貓。
反觀漢軍，從各地運送的物資源源不斷，且軍士們對主動出擊的渴望已到極點，全軍士氣高漲。
當第一片雪花飄落，皇甫嵩便斷定，到了該與黃巾軍決一死戰的時候了。
便傳令各地部隊前來會合，準備總攻。
“騎都尉曹操，率部兩千前來助陣！”
有傳令兵報告。
“護軍司馬付燮，率三河騎士回營交令。”
“巨鹿太守郭典，率軍三千前來助陣。”
皇甫嵩聽聞眾將歸營，忙下哨塔，歸大帳，準備與眾將校作最後的作戰安排。
現在隻等一人…
“別部司馬，代長水校尉張方，率赤旗軍一千，回營交令！”
呼啦啦，帳門掀開。
張方身披墨麟凱，腰挎鳳羽劍，背後一條朱紅大氅點綴斑斑白雪。
進帳抱拳拱手道，“末將張方，前來交令。”
皇甫嵩穩坐帥位，一如既往的喜怒不形於色，隻微微抬手示意，而後道。
“兩月不見，修養可好？”
北軍各位將校與張方多少都有些熟識，可其他將官一見這便是那斬殺黃巾匪首的勇士，紛紛側目。
其中有一人更是兩眼放光，像在盯著一塊美玉，那人便是後世頗具爭議的人物，魏武大帝曹操。
可那張方卻不知道，畢竟和劉備比起來，曹操這個相貌的辨識度還是差了點。
而曹操也不知道，他此時正在注視的這個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人物，將在不久的將來，與他成就一段相愛相殺的孽緣。
但這一刻他二人的目標還是一致的，那邊是平定黃巾。
張方右手握拳，敲了敲胸口處，墨麟甲上的一大塊凸起，那裏曾是被張梁砍傷的地方。
他言道，“複舊如初，堪可再戰！”
皇甫嵩見狀微微點頭，心中卻生出一絲歎息。
隻因此戰凶險非常，而張方在此戰中的位置更是險中之險。
為擊殺張梁，他欲用張方為先鋒，以殺兄之仇點燃張梁的怒火，讓他脫離本部孤軍深入，再以精兵切斷黃巾大軍對主帥的聯係，使其群龍無首，分而擊之。
隻是此計若成，恐怕那墨麟甲上，又要多幾道傷痕了…
皇甫嵩雖內心不舍，可俗話說慈不掌兵，這情感隻可埋藏在心底，半點也不可浮於麵上。
可他不知，張方這個全天下黃巾信眾最憎恨的人會來此親身涉險，還有他自己的打算…
見眾人到期，皇甫嵩便傳將令。
“張方，我命你為先鋒，率長水營眾騎直攻擊黃巾大營！”
“張方得令！”
“付燮，你率三河騎士迂回奇襲敵軍左翼，務必要切斷其與中軍聯係。”
“是！”
“騎都尉曹操，率你本部人馬奇襲敵軍右翼，若不敵則將其引至清河沿岸。”
“末將得令。”
“巨鹿太守郭典，命你率部埋伏廣宗城與敵軍大營之間，一旦開戰阻廣宗敵軍出城救援。”
“是。”
“其餘將士，悄悄集結部隊，隨本帥出營，與賊決戰！”
“是！”
雞鳴時分，天色陰沉，初雪未停，這正是一天裏最冷的時候。
漢軍將士趁著大雪吸音，悄悄離了營寨，結成陣勢，慢慢逼近黃巾軍的軍營。
當黃巾軍哨兵看到那雪中行進的部隊時，先頭部隊已經近在咫尺。
隻見那北風中忽然揚起一麵赤色大旗，在風雪中飄**。
緊接著便見萬馬奔騰，直衝轅門而來，為首一人**黃彪馬鬃尾亂炸四蹄急奔，手中鳳羽劍融雪斬敵，瞬時間便已突破防禦殺入營寨。
“殺！破賊討敵，就在今日！”
張方一聲喊，將士們殺聲震天，黃巾軍中一片大亂。
可這中軍大營內竟是身經百戰的黃巾精兵，並不是一次突襲便可擊潰的。
很快這些慌亂的黃巾兵便在各自小方的指揮下開始反擊。
麵對數十倍於幾的敵人，長水胡騎和赤旗軍開始感到吃力。
這時更是在亂軍之中聽得一聲咆哮，厲如野獸哭嚎。
“張方！張方！你終於來了！來和我一決死戰！啊啊啊啊！”
隻見那張梁騎在白毛金鬃馬上，手拖卷雲斷天刀，**上身隻裹著之前因戰傷而綁的繃帶，披頭散發，勢如狂狼直朝張方衝來。
沿途之上無論敵我，但凡阻路之人全被一刀斬殺。
這架勢，怕是呂布見了都要掂量掂量，何況張方。
他未曾想這張梁已如此瘋魔，在家苦思一月的話語一瞬間全忘了，也不容多想，便喊道。
“扯！”
調轉馬頭便朝漢軍處跑，萬幸這手下的長水胡騎最擅長遊騎，黃巾軍又多是步兵，追趕不急，這才沒被包圍。
可那身後的張梁卻不管這許多，隻帶著幾千精銳，死死咬住張方不放。
而他身後便是那無邊無際的黃巾大軍。
“弓弩手，放箭！”
正在逃命之際，隻聽利箭破空之聲，千支箭矢破開風雪，直射向黃巾追兵。
張方抬首見，麵前正有五萬大軍，披堅執銳，嚴陣以待。
中軍一麵大旗，上寫皇甫二字。
皇甫嵩立於旗下，並不騎馬，一身戎裝，左手持半身銅盾，麵前插著三把大刀，看這架勢是要死戰到底。
他大喊道，“大漢左中郎將在此！黃巾亂賊，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