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帝來了也要給我盤著！
被大肚婆逼到死角，狼狽跳水的蕭寒，已經帶著家丁前往災區前線了。
同一天，剛繼位一年的新皇楚懷禎，也打算去災區散散心。
他登基不過一年，大楚西部持續用兵，並州軍與西夏連番大戰。
北部燕州刺史石敬塘蠢蠢欲動，與燕國南院大王耶律洪元眉來眼去，隨時可能叛變。
至於南部地區，淮南王擁兵自重，南宮得勝聽調不聽宣，沒有一件讓他省心的事情。
至於東部倒是很安全，因為那裏是大海，沒有敵人。
“陛下，咱們還去常寧宮嗎？”
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皇帝遷怒自己。
“小春子，擺駕吧，母後那裏還是要去拜見一下的。”
太後蕭荃如今已經是三十多歲了，但是她保養極好，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
與二十二歲的楚懷禎站在一起，像姐弟多過母子。
“兒臣給母後請安。”
“平身吧，陛下今日怎麽有空到常寧宮來看望哀家了，大臣們的奏折可曾批閱完畢？”
語氣中明顯責備之意，讓楚懷禎心裏十分不爽。
剛才早朝之時，你可就在珠簾背後傾聽，如今卻裝不知道，當真是不要臉。
再說了，左、右丞相已經將奏折批閱好了，他這個皇帝隻是個人肉印章罷了。
似乎看出楚懷禎的不悅，蕭太後溫言安慰道：“我兒，你還年幼，朝中之事多參考右相藺平之意見，在外你舅舅也能幫扶於你，哀家還能為你分憂幾年，你當以體察民情為重。”
年幼？我都已經二十二歲了，居然還把我當小孩子。
“母後，兒臣登基已有一年，您可還記得父皇臨終前囑托......”
聽到兒子拿先帝壓自己，品嚐到權力美味的太後自然不肯放權。
“好了，陛下，哀家累了，你且退下吧，今年天降大雨，哀鴻遍野，你下罪己詔吧。”
楚懷禎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大殿的，目光所及的一切東西全都被他打落在地。
“罪己詔，又是罪己詔，可笑這天下災禍，全是朕一人之錯，朕登基不到一年，去年大雪今天大水，已經下了兩次罪己詔。”
“哈哈哈......小春子，小冬子，你們說朕這個皇帝可悲嗎？”
小太監們被皇帝的犀利言辭嚇得瑟瑟發抖。
新皇登基以來，太後以宦官幹政名義，殺掉了好幾批先帝留下來的老宦官。
如今執筆、掌印太監隻是他們幾位和陛下一起長大的小太監。
“起來吧，隨朕出宮吧，母後既然讓朕體察民情，那朕就多出去走走，也看看這賊老天，是有多麽厭惡朕，才連續降下天災。”
令楚懷禎氣憤的是，他簡單偽裝一下，便混出了皇宮。
偌大的上京城，整整十二支禁衛，居然沒有發現他們護衛的皇帝悄悄出宮，當真是不可饒恕!
是不是他這個皇帝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舅舅，左、右宰相，王唯一......你們這些所謂的顧命大臣，與朕也不是一條心.
既然你們不在意朕，那朕就隻好自己尋找忠於朕的臣子了！
如今已經22歲白白胖胖的楚懷禎，權力的欲望不斷噬咬著他的內心，讓他萌生了掌權的心思。
難民營地，蕭寒已經將幾千人安頓完畢。
“排隊，都特麽給老子排隊，否則誰都別想吃。”
在一支百人左翊軍的威懾下，李來福和手下家丁驅趕著亂哄哄的災民，讓他們盡量有序地領取食物。
隻是總有一些偷奸耍滑之輩，想要取巧多得一些好處。
比如插隊、二次排隊，搶走老弱食物等，所以李來福這幫家丁惡犬就派上了用場。
“大人，我錯了，你別打我了，小的塊頭大，一碗稀粥根本吃不飽啊。”
“吃不飽，兜著走啊，劉老三、胡庸、張大麻子，你們給我狠狠打，直到這幾個人飽了為止。”
李來福畢竟家丁出身，對付惡霸流氓很是有一套，然而一旦遇上一些讀書種子，他就有些下不去手。
因為他不清楚這些書生是哪些大儒的子弟，日後有多大出息。
平白得罪了，以後怕是沒有好下場。
可是蕭寒不慣著這些人，讀書人珍貴嗎？
“喂，前邊的胖子，說你呢，想要領粥去隊伍後麵排隊去，還有你身後那兩個弱雞，都給小爺滾後邊去。”
白白胖胖的楚懷禎偽裝成災民，在吵吵鬧鬧的人群中，一時間沒聽清蕭寒的呼喊。
媽的，居然敢裝作沒聽到！
覺得威嚴受到挑釁的蕭寒，飛起一腳就將重達兩百斤的楚懷禎踹倒在地。
養尊處優的楚懷禎哪裏見過這種陣仗，一下子被打蒙了。
隻是還不待他發怒，蕭寒就已經騎到楚懷禎身上，揪住楚懷禎的耳朵，得意地開始訓話。
“小子，你膽挺肥兒啊，小爺的呼喊你沒聽到？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還往裏麵插隊，找打是吧。”
小春子、小冬子兩位貼身小太監，看到主子被打，兩眼血紅的就要上來和蕭寒拚命。
隻是蕭寒畢竟是王唯一的親傳弟子，天命府未來掌舵人，身體打熬得不錯，三拳兩腳就把小太監打翻在地。
“大膽，你知道我們陛......公子是誰嗎？”
“啊，大膽狂徒，你居然還敢動手，等回到宮......”
見兩人還敢威脅自己，蕭寒自然是不再慣著，幾個巴掌下去，兩個小太監也成了豬頭。
“呸！”
蕭寒吐了口唾沫，似乎還不解氣。
“老子們在這裏苦哈哈地維護秩序，為了這些災民有口飯吃，你們一個個白白胖胖，家境條件還不錯的讀書人，居然跟這幫窮鬼搶吃食。”
“不是不讓你們吃，排好隊不行嗎，你看這些人中七八歲的小子，十來歲的大丫頭，一個個就用布片蔽體，這特麽是人過的日子嗎？”
說著蕭寒又將怒火轉向了災民。
“看什麽看，老子罵的就是你們，領完粥趕緊去石灰水裏消毒，誰要敢再喝生水，我非抽死他不可。”
災民被再次發飆的蕭寒嚇得戰戰兢兢，一個個乖巧多了。
他們不傻。
這位小醫師雖然暴躁了一些，但是真心為他們好，是為數不多把他們當人看待的管理者！
“媽的，都聽好了，今兒就是皇帝來了，也得要給我盤著。”
小太監被蕭寒的話嚇得臉都白了。
隻是看自家主子沒有發怒的意思，於是也裝作看不見。
躺在地上的楚懷禎，看著在災民們有序地領粥，並且按照蕭寒說的，用石灰水消毒後，被揍的心情也舒服好多。
這蒼天也不是完全無眼，至少眼前這少年郎是在用心做事。
心情大好的楚懷禎艱難拖起肥胖的身子：“小春，小冬，陪本公子到後方排隊領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