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宛定天下

今夜的火光格外明亮,在月色下顯得分外詭異。

“鄒族長,你當真如此?”

秦羽背對著眾人,冷酷的月光落在他的肩頭。

他冷聲質問,在周狂看來,這是秦羽的無能狂怒。

鄒元歎息一聲。

秦羽明明是那麽像神明的人,卻被神明拋棄,他感到十分惋惜。

周狂已經退到一邊,和自己的弟兄們站在一起,倒要看看今日秦羽如何收場。

“還是老大英明。”王轟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周狂冷哼一聲,“他那麽喜歡假借神明之口,那老子就讓他成也神明,敗也神明。”

緊接著周狂欣慰地拍拍王轟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日後你就是我大周國的宰相。”

“大哥,那我們呢?”小弟都在討賞,同時欣賞秦羽的窘態。

“都有份,以後你就是望山侯,你是清水侯……”

國還沒有建立,周狂就已經帶人論功行賞。

快樂是獨一份的,比起事不關己的徐如海,鄒元等人則是被架在火上烤。

他們帶著一族的人來投靠秦羽,結果他竟然是一個騙子。作為一族族長,他們如何跟自家的族民交代啊?

鄒元歎息一聲,秦小友,實不相瞞,這件事情牽扯太多。如果我放過你,其他幾位長老絕不會答應。

“所以……隻能委屈你了。”

鄒元的眼神很堅決,沒有絲毫商量餘地。

“鄒族長,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閆玲兒擔心秦羽的安危,不顧爹爹的阻攔,她勇敢地站了出來。

秦羽回頭看向閆玲兒,心窩處暖暖的。

從事態發酵至今,閆玲兒是第一個站出來幫他說話的普通人。

不再沉默,秦羽終於回頭看向眾人。他將斷頭的枳首蛇取出,鮮血滴在了白布上,厲聲道:

“斬殺孽畜,本王何錯之有?”

王轟眼見眾人不說話,便吼道:“你肯定也沾染上了不詳,我們不跟你了。”

人,就是最大的牆頭草,風往哪吹往哪倒。

有人壯膽,他們也大膽地喊出,“對,我們不跟你了。”

“等等!大家都安靜一下。”

陳忠一直沒說話,他伺機而動,卻發現白布上有什麽東西。

拄著拐杖快步向前,他舉起擺布,發現被蛇血濺到的部分出現了幾行字。

殺蛇,天。

由於鮮血分布得還算比較集中,白布的很多地方都沒有沾上血。

陳忠鬥膽將白布放到了蛇的屍體下,任由鮮血染紅擺布。

殺雙蛇者,定天下。

陳忠舉起白布,高呼:“殺雙蛇者,定天下。”

“老天早有預料!”

場上的情勢再次發生扭轉,眾人盯著這塊白布。

“所以說誰斬殺了這雙頭蛇,誰就是未來的天下之主。”

馬培才故意指出這一點。

“可這好像不是小篆。”有人提出異議。

“這是先楚的文字,一定是祖先顯靈。”

陳忠熱淚盈眶,對著白布磕了幾個頭,又說道:“是祖先顯靈啊!我等必將承東風而起,順大運而昌。”

“族長說的對!”

一呼百應,從質疑到相信,不過是一盞茶的工夫。

王轟整個人蒙了,他辛辛苦苦找到這條雙頭蛇,竟然是給他人作嫁衣。

“大哥!”遇事不決問大哥,可是周狂也處於懵懵地狀態。

“還有這種雙頭蛇嗎?”周狂問。

“沒了就這一隻。”

被拍了一巴掌,王轟的腦瓜子嗡嗡的。

周狂是切實地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羽帶著挑釁的目光掃了一眼周狂,後者無能狂怒。

“各位宛縣的父老鄉親,現在天災不斷,民生凋敝,大夥兒的日子不好過。我們的軟弱隻會換來官府的變本加厲,既然如此,大家為何不同本王一起反抗秦之暴行。”

秦羽站在祭台上號召眾人。

馬培才高舉雙手大聲喊道:“眾誌成城,共抗秦賊!”

被秦羽點燃的宛縣百姓開始歡呼,他們吵著殺了文家父子祭旗。

文曄和文昌父子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旁的師爺更是瑟瑟發抖。

大家有仇報仇,有冤抱怨,不出一天,文家父子就已經遍體鱗傷

“爹爹救我,我還不想死啊!”

文昌苦苦哀求,但他的老爹同樣淪為階下囚。

手起刀落,鮮血灑在了熱烈的旗幟上,文家父子的人頭順著祭台滾到了地上。

被壓抑了多年,眾人終於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人群爆發了激烈的歡呼聲,多年橫行的貪官惡霸人頭落地。

大家高舉雙臂,用力揮舞。

“兩位族長,麻煩安排大家落座。”

由於場地簡陋,除去祭祀用的物品,家家戶戶幾乎是自己搬出了桌子小板凳。

十裏長巷,談笑聲震耳欲聾,若是離得遠,根本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

祭旗結束,大家夥兒吃吃喝喝。

文曄平日裏藏了不少美酒,今日全被大夥兒端了出來。

“喝!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眾人得意忘形,可是秦羽卻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

秦羽事先將自己的酒換成了白水,但是在與人拚酒時,卻也佯裝出幾分醉意。

“羽王,好酒量。”有一個青年喝醉了,搖搖晃晃地下去,最後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呼呼大睡。

喝的酣暢淋漓,就連周狂也不再想奪權的事情,好久沒有喝到上等的美酒,吃到現殺的牛羊肉,他一刻都停不下來。

秦羽假裝醉了,坐在主座上撐頭眯著眼睛打量眾人。

“秦家哥哥,我有話跟你說。”

閆玲兒終於鼓起勇氣上前,可是她的眼睛卻不看秦羽。

秦羽是王,而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

他們的身份天差地別,因此閆玲兒勸說自己不要再對秦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看到是閆玲兒,秦羽的眼中多了幾分歡喜。

“我先敬你一杯,剛剛,謝謝你。”

秦羽臉頰微紅,正準備敬閆玲兒,卻想到自己杯中是白水。

“你等下,我去拿壇酒。”

閆玲兒一聽秦羽要去拿酒,顧不得身份有別,她趕忙上前抓住秦羽的衣袖。

“秦家哥哥,不要喝酒,酒……”

閆玲兒踮起腳尖,在秦羽的耳邊小聲道:“酒裏被人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