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老的語言
“轉。”一聲輕嗬，軒子元與龍宇已身處在一片新的天地。
“這是何處？”龍宇起身，四周一看。
粗細不一的線或曲折，或筆直，通向四麵八方，望不到盡頭。
腳下是古老神紋組成的不同圖案，各個緊密相連。
明亮，寧靜，填充這世間的隻有光。
“第二石室，紫雲室，亦可稱為……”軒子元回答道，
“虛境戰場！”
說著，以軒子元為中心，力量波紋以圈形產生。
“無形中有什麽在動！”龍宇驚疑得看向提劍的軒子元。
隻見軒子元周圍，出現黑白二色的混濁氣體，一個小型的黑白世界形成。
“這是？”龍宇凝神注視著變化。
軒子元沒有回答，黑白世界開始擴大。
其中幻化出各種形象不同的靈獸虛影……
龍宇不禁向前一步，想看得更加清楚。
而下一刻，一座座山嶽虛影，一條條大河虛影顯化而出……
龍宇雙目一縮，那是……
一柄劍的虛影！
隨即，一生二，二升三，上千把劍出現在了黑白世界中。
“劍……劍陣！”龍宇眼中皆是駭然之色。
“這就是領域！領域可自成世界！”軒子元一聲落下，隻見得黑白二氣從虛空中噴湧而出！
黑白世界範圍突然暴漲，“少主，你可看好了！”
整個天地之間，再也無光無影，隻有黑白二色充斥：
一座座山川拔地而起，一條條江河奔騰不息！
九區回江之間，高原低地，平原大海！
龍宇身側有了人形，遠望是氣勢驚人的軍隊！
龍宇已置身於一片黑白的世界！
世界中已不是虛影，而是湧動的實物！
“一念之間！”軒子元笑容消失，一聲冷哼。
黑白世界中萬物隨聲而瞬間崩碎！
化為泥沙，繼而成為了一粒粒塵埃沙粒……
“劍道為尊！”軒子元神色嚴肅。
此聲一出，天地間所有塵埃又似隨風而起……
一粒沙，兩粒沙……粒粒沙靠近，附著在一起……
一把把劍化影而成！
整個世界，皆是長劍淩空！
“陰陽劍世界，”軒子元雙手合十，一聲低嗬，“降臨！”
一聲之下，龍宇不由轉身四顧，朝各個方向不斷看去：
劍，劍，都是劍！
恐怖的劍氣衝天而起！
若非紫雲室乃非凡之地，約束了這股力量，整個雪寒宗頃刻間便會灰飛煙滅，被移為平地！
“這……這……”龍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心中已是驚濤駭浪意難平！
“誰敢言世上何道可立於劍道之上！”軒子元一聲大嗬：
虛空若是憤怒的火山，黑白二氣便是爆炸而出，熾熱的岩漿！
更多的劍顯化而出！
“轟！”
龍宇聞聲抬頭：
頭頂虛空之上，一把把劍倒立懸空！
“碰！”
龍宇聞音低頭：
腳下大地之中，一把把劍破地而出！
劍樹，劍湖；劍山，劍海！
龍宇愣在原地，手中原本緊握的劍“當”地一聲，掉落了。
龍宇神魂中，《陰陽神典》光芒流轉。
隨即少年眼中，有了閃爍的劍影！
陰陽神典與軒子元的劍域在這一刻內呼外應。
一步，又一步，龍宇不禁伸手去抓眼前的一把把長劍！
而軒子元便會龍宇腳步落下處的長劍消失無蹤。
一時間，分不清龍宇雙眸中，是軒子元的劍，還是少年心中的劍？
當龍宇伸手去抓眼前的劍，劍卻一觸而消散成雲煙，破碎為泥土。
可龍宇能感受到，識海深處，陰陽神典右側，出現了一團光芒。
光芒中，是一顆新的印記在漸漸凝實……
那印記，是劍的形狀！
冥冥中，一條鎖鏈出現，以印記為源頭，緩緩向識海深處延伸……
一柄柄劍，一次次伸手。
少年的行跡標刻著劍行長空的軌跡。
冥冥中的鎖鏈，延伸向無盡的黑暗深處。
隨著時間流逝，龍宇有些茫然了：劍域中的劍，是握不住的……
軒子元不語，卻微微有些錯愕，而後又有一絲欣慰。
這種感覺，已然許久不曾有了。
他知道，龍宇陷入了對劍的思考，感悟著這空間中那道的本源。
自己當下能做的，已然完成了……
方藍夢出現在了軒子元身旁，看著龍宇道：“軒，第二次了。”
在無盡歲月中，這是軒子元第二次向所謂的少主展現劍域。
“我應當這樣做。”軒子元微微歎息。
“那原因，還沒頭緒麽？”方藍夢也微微歎息一聲。
“外麵的世界，這百萬年來確實是再無劍帝了，恐怕是沒有人再去探索原因了。”軒子元搖了搖頭，再不有一絲言笑之色。
“唉，九為極，可他還是死在了那裏。”方藍夢又是歎息一聲，“此子若相比那人，還是差的遠了。”
“你還可記得初代劍主的預言。”軒子元看向方藍夢。
“記得，記得，又怎麽會忘，可是……”方藍夢眼中並無光彩。
“你看。”軒子元微微側頭。
方藍夢看去：“白了？！”
“怪哉，怪哉？年輕的戴勝鳥白了頭……”軒子元苦笑著看向方藍夢。
“怪哉，怪哉！老去的鸞鳥喝完了酒……”方藍夢歎息道，他怎會忘記那個古老的預言。
“怪哉……怪哉……黑頸天鵝又悲情……”中年女子漠然出現在了兩人身旁。
“你也是過來了。”兩人看向中年女子，“他隻是陷入了悟道，沒什麽大的問題。”
“方爺爺，軒大哥，月月來了哦！”一聲柔弱的，甜美的聲音讓歎息的兩人猛地一驚。
“月月小姐，你醒來了！”軒子元和方藍夢滿懷驚訝的眼神看向躲在中年女子身後的女子，不由震驚得看向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隻是點了點頭，輕聲又道：“真怪哉，巢中的幼鳥探出頭……”
三人同時看向中心的少年……
“劍，劍……”龍宇的嘴中呢喃著。
“劍士……”龍宇不再前行。
“過去是我太弱，師兄走了；今天還是我太弱，師傅……也走了。”
龍宇神色冷漠，眼中似出現了過去的一幕幕場景。
“為什麽，為什麽？嗬，不怪你們，是我太弱，是我太弱！”龍宇大吼出聲。
“現在！我有劍，我能保護你們了，可是，你們又去了哪裏？倒是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機會啊！”龍宇大吼的聲音落入一側幾人耳中，盡是淒涼。
“給我一次機會！”一聲大吼而出，龍宇兩手向虛空一抓！
在方藍夢不解龍宇為何會突然如此，在幾人疑惑震驚的眼神中，掉落的兩柄劍化作流光。
下一息，落入龍宇手中！
“倒是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這劍，來守護你們啊！”龍宇猛地揮劍向前！
方藍夢和軒子元不由互相抓住了側臂，因為那一刻：
一道劍氣劃破長空！
“轟！”
幾人突然抬頭，透過紫雲室，看向外麵的天空，驚呼出聲：
“劍道第一層次？！”
隻見整個第七峰上空，烏雲向兩側卷去，一道橫斷雲層的裂縫顯化而出！
劍之大道的共鳴！
瞬間，降臨！
“突破的怎麽這麽快？”軒子元看向龍宇，饒是他的心境，也在此刻驚疑出聲！
當陽光穿透烏雲灑向第七峰，整個雪寒宗上到掌門，下至外門弟子，盡皆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一望，便被這異象驚呆在原地。
“這氣機，是守護劍道！”方藍夢一閉眼，一睜眼後說道。
龍宇此刻恍然，那鎖鏈，便是代表著劍道的鎖鏈！
良久，冥冥中，鎖鏈終是停止了延伸。
“結束了。”軒子元抬頭看向天空裂開的通道，掐指一算，便知道劍道響應結束了！
“這，劍道的氣機很強。”方藍夢抬頭看向那巨大的裂痕。
可天道似乎又和軒子元，方藍夢幾人開了個玩笑。
外界並未因此去查證方藍夢幾人疑惑那件事。
隻因，雪寒宗之中，未有誰能感受到這劍道氣機與平常劍道有何不同。即使感受到不正常，卻因實力不夠作罷。
而這原因便被歸為在此不久後的，妖山異動！
就當軒子元幾人以為一切結束，想要靠近龍宇時……
“轟！”
軒子元幾人猛地抬頭看向天空，又看向龍宇，再看向天空，又一次驚呼道：“那是……”
幾人不禁再次想起了那個古老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