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唯劍獨尊爾
不知過了多久，龍宇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方藍夢的聲音：“少主，該醒來了。”
龍宇緩緩睜開雙眼，不停重複著：“種子，種子......”
“嗯，少主果然有資格拿到劍，一滴血都不差，三科種子都已生根發芽，長出了該有的東西。”方藍夢道。
聽到此言，龍宇終於長舒一口氣：“前輩，您說過種出來我就等能變強的。”
“少主何不看看自己境界如何？”言語間是方藍夢咕嚕咕嚕喝酒的聲音。
龍宇急忙運轉靈力，內查丹田，立刻喜笑顏開：“練氣九層，竟然是練氣九層，謝謝前輩！我三年間才練氣二層，遇到您後，短短一個月卻提升到了練氣九層。”
“不必謝我，少主那三年對自己的訓練可比得上這一個月你所做所行？萬道平衡，陰陽相轉，有所付出，自然會有所得。”方藍夢倒是不因此驚訝絲毫。
龍宇想要掙紮著起來，卻發現全身酸疼無力。
方藍夢注意到龍宇無力起身後道：“少主你失血過多，此時靜等新的血液貫通全身，經脈恢複平穩，自然會有氣力。”
龍宇這才想起自己最後灌溉種子的情景。
方藍夢方才見一月到期，本以為龍宇是沒有完成任務，符篆中蘊含著方藍夢的一縷神魂。
本是抱著殺心而出，可看到龍宇手腕動脈鮮血噴湧，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麵，方藍夢第一次開始對眼前的少年有了一絲肯定。
而三枚種子也生長而出，方藍夢的一絲神魂便借助符篆，將龍宇和三枚種子再次拉進了空間之中。
龍宇本命懸一線，若非方藍夢幫助，恐怕早已身死道消。
在方藍夢救治過程中，龍宇丹田吸納空間中無比濃鬱的靈氣，自然而然突破到了練氣期九層。
可這些，龍宇是不知道的。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龍宇才有力氣坐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一位中年人突然出現在龍宇麵前。
“你，你何處而來？”龍宇被突然出現的中年人嚇了一跳。
“接著，這是你種出黑白二色種子應得的。”中年人並未回答，一句說罷，一點光芒從指尖發出，瞬間沒入龍宇眉星。
龍宇急忙想要觸摸額頭，可兩隻手拿著兩把劍，騰不出手來。
一段記憶出現在識海之中：《陰陽神典》。
“這是少主你往後要學習的東西，入了此室中，想要變強，還是聽我等所言為妙。”中年人微微一笑。
同樣的一道禁製觸發，還未等龍宇反應。
“還有這個，因第二枚種子所得，自然不用謝我。”一位中年女子亦是突然出現，指尖一點後，兩人便消失不見。
“殘影決……”又是一道禁製。
龍宇愣在了當場，良久呢喃道：“這，這是何意？”
“能使你變強的東西，我們幾人想學，都沒有門路。”方藍夢回答。
“這……謝謝前輩！”龍宇已然找不到什麽詞能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謝。
“我說過，我等無需騙少主。”方藍夢難得有了一絲笑容，“並且你沒有察覺此處空間靈氣遠超外界麽？不想試試築基的感覺麽？”
此言一出，龍宇隻感到眼前一陣恍惚，身邊的場景變換。
再次抬頭，麵前是一扇高達近百丈的紫晶色門。
“進去吧，等築基之後，你便會清楚我等也隻是想讓你變強罷了。”方藍夢將龍宇一推。
那百尺之門自動打開，龍宇便被推了進去。
進入其中，龍宇穩住身形。
這裏的景致與石室完全不同，淡青色是主色，彩虹七色點綴在幾處角落，隻見幾十步外有一座法台，一個蒲團。
走近……
法台上有一座人形法相。
再近……
無論龍宇如何凝神，也無法看清法相樣貌。
龍宇不禁便盤膝坐在蒲團之上，一個香爐出現在法相一側。
淡淡的幽香散發，這氣味引導著龍宇開始嚐試築基。
所謂築基，便是引導體內積攢的絲絲靈力進入氣狀丹田，使丹田轉為液態狀，從而滋潤神識，壽元增加。
不僅能辟穀，亦能長時間借物飛行。
這築基一旦成功，便是築基期；若失敗，也隻會損失些許靈氣罷了。
在香氣的引導下，龍宇體內絲絲靈力開始湧向丹田，這個過程分心乃是大忌，多少修士因稍許分心，失敗不前。
可在香氣輔助之下龍宇神魂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一絲，二十絲……
一百絲……兩百絲……
終於，所有靈氣納如丹田之中，氣狀丹田開始向液態轉變。
約是一盞茶的時間，龍宇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混濁的氣。
成功了！
可這香氣讓瞬間的驚喜立刻化為了平靜。
龍宇驚喜得看向香爐：“好神奇的東西，若非此物，想必我難一次成功。”
當年修煉致練氣初期的數十次失敗曆曆在目。
而今日……
龍宇看著手中的劍低語：“看來，前輩們著實是想讓我變強。可是，為何如此？”
沒有頭緒……心再靜也無用。
龍宇向法相行禮，轉身，沿來時的路推門而出。
隻是龍宇未發覺，先前法相上的灰塵已然消失不見……
“想必定然成功。”方藍夢坐在石室地麵上，手中的劍已然變成了一壺酒。
“嗯。”龍宇點頭，一想到築基成功，此時欣喜感爆發而出，再看向方藍夢，眼中皆為激動的神采：“謝謝您。”
“我說過，我叫方藍夢。”方藍夢拿起酒壺，仰頭喝了一口，再看龍宇，也不擦去胡須上的酒滴。
“還有一點，你是他定為的少主，可未擊敗老夫之前，我可不會承認你有資格做我的少主。”
方藍夢似乎醉了，一揮手，酒壺飛了出去，砸在地上成了碎片。
“幸虧你種出了種子，否則也隻會有那般下場。”方藍夢一指石室一側，道袍袖子一揮，便消失不見。
龍宇緩緩起身，看向方藍夢所指的地方，一具沒有頭顱，血淋淋的屍體掛在牆麵上。
本滿懷激動心情的龍宇，看到這突如其來滿是血的屍體，立刻嚇得癱坐在地上，全身顫抖。
即使雙腿發軟，手中的劍卻依然緊握。
而在另一處……
“方老，您裝醉幹什麽？”中年人笑著問道，雖然已經猜出了八九成。
“那小子看上我的劍了，我看他像個愣頭青，還對劍這般癡迷，給我真要了去………”方藍夢此時一反常態，摸著胡須道，“幸虧老夫機智啊！”
聽聞此言，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都哈哈大笑。
“老謀深算，說話不算數！明明是打賭輸了，不給劍就算了，還故意拿屍體嚇人家。”中年男子笑道。
方藍夢想反駁，卻發現的確是自己理虧：“此事再議，再議。軒，你去教他，我先躲一陣子。”
“哈哈哈，兩壺酒，要不您老還是自己去。”中年男子一想到方才方藍夢裝醉的神情，就想笑。
“不給。”
“哎吆，我頭疼，哎吆吆，我教不了了……”中年男子聽聞方藍夢言語，立刻倒地不起，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方藍夢：“………”
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眼方藍夢，發現對方並無給酒的意思，立刻又露出痛苦神色：“哎吆吆，疼死了，疼死了，教不了，教不了啊！”
“就一壺。”
“方老大氣，我這就去！”中年男子聞言鯉魚打挺而起，一瞬間閃到了龍宇麵前。
“少年，你渴望力量麽？”中年男子擋在了龍宇麵前。
龍宇一瞬間以為是屍體活了，嚇得又向後挪了幾下，定睛一看，是一位帥氣的中年長發男子。
龍宇張口想要說什麽，卻一時間說不出來。
“哦？哪有害怕死人的劍士？也罷。”中年男子一揮手，屍體便消失不見。
見屍體消失，龍宇大口喘著粗氣，良久才恢複過來。
“您，您是誰？方前輩呢？”龍宇坐在地上，雙腿還有些發軟。
“在下軒子元，以後幫助少主更好掌握法則之力！”軒子元大拇指指向自己，“叫我軒真帥就好。”
“法……法則？”龍宇看著長得像大叔，卻又一點也不像中年人的軒子元問道。
“法則也稱之為道，在亙古星河之中，每一種道都對應著本源。本源無法捕捉，可卻於實物中體現，憑借此來感悟法則。”
軒子元挑了挑眉接著講到：“法則是個大概念，可分為大法則和小法則，其中大法則又可稱為大道，小法則便是……”軒子元打了個響指，指向龍宇。
“小道？”龍宇回答。
“不錯。”軒子元收回手，“威力自然……”軒子元轉了一圈，又打了一個響指，指向龍宇。
“不一樣？”
“聰明。”軒子元接著講：“法則可溶於法門，行動，喝酒……等等，去掉喝酒這一項。”
“大小法則隻有威力區別麽？”龍宇被這般講述法則的軒子元逗笑了。
“哈哈哈，好問題啊少主。大道指非實物道，小道指實物道，這些不要深究，聽我為少主徐徐道來。”軒子元又打了一個響指，這次指向上方。
“這道啊，以一定的大範圍劃分，如今你的這片世界中，隻有人階道，共有十層。”
“十層？”龍宇已經盤腿而坐，聽得入了迷。
“有道就要悟道，為更好說明悟道悟到了什麽水平，便有了十層劃分之說。
先凝結與所悟道相關的印記，而後便會對此種道更敏感。
一層大道可引起本源共鳴，小道不會；
第三層法則就可外化凝結成領域。”
“領域？”龍宇沒有聽誰給自己講過這些。
“對，領域依據自身對法則掌握情況，大小不一，威力不同。小道威力小，這大道……”
“威力大，我在認真聽。”龍宇看到軒子元指自己感到怪怪的。
“在自己領域中，自己會有全方麵提升，而敵人則會收到壓製。
同層次領域拚大小道，拚對抗和消耗。
可若層次不同，比如敵人七層，少主五層，就會……”
龍宇眨眨眼睛，不知道怎麽接：“身死道消？”
“………”，軒子元聞言沉默了片刻，“差距小會出現領域壓製，差距大低層次便會消散。
當然了，領域對抗歸根到底是消耗神魂，靈力，若兩者充沛，遠超對手，也可以對抗高層次領域。
不過……”
“不過什麽？”龍宇端坐，認真聽軒子元講述。
“不過這層次越高，領悟的便越少，且每一層次會隨級數升高，領悟難度成倍遞增，在你的世界中，七層道已然被認為是悟道方麵的強者，但好歹在一些大宗就能能見到；
可這八層，數十萬人難尋其一，能有已經是奇跡；
第九層或許每萬年才會有幾個，數量和你們世界中持劍的修士數量差不多；
而這第十層，你們這世界反正是多少歲月過去，我一個也沒聽聞過”。
“那之後呢？”龍宇聽得出，這人階道後應該還有什麽。
“啊，這……啊………等你實力到了就自會知曉。”軒子元看向龍宇，卻發現龍宇盯著手中的劍又在發呆。
“少主，你這是怎麽了，我講的不好麽？”軒子元一愣，他並不相信誰能聽不懂自己的講述。
“軒前輩，劍，不強麽？”龍宇問出此時，自己心中也不免一顫。
“哪個匹夫告訴你的？真應該把那些家夥抽皮扒筋，方可解我心頭之恨！”軒子元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我宗內上到掌門，下到雜役弟子，皆認為棍應當是最強的法器，也支持我等以選擇棍為法器為主。”龍宇眼中出現了迷茫的神色。
“誰言劍不強？”
說著軒子元後退幾步，道袍一揮，手中已然是一把劍。
“少主，天下萬道，唯劍獨尊爾，你今日可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