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驚悚降臨

劉汝香此前跟我說過,不準我私自進她的房間,但此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什麽規矩也都覺得不重要了,趕緊按下門把手,往前一推!

房門紋絲不動。

糟糕,煮飯婆剛剛進去的時候把門給鎖上了。

“師父,師父。快開門!有鬼啊。”我的心撲撲直跳,隻感覺屋裏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好像剛剛那個離開的東西,又回來了。

“嘭嘭嘭!”我使勁拍著門,額頭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

屋裏沒有傳來一絲動靜。

也就在這時候,不知道怎麽了,屋子外麵刮起猛烈的陣風,堂屋的大門被吹得劇烈晃動。陰颼颼的邪風帶著雨水濕氣,直往兩扇大門中間的縫隙裏使勁鑽。

好在大門上麵有插銷,除了這一點兒縫隙,就不可能再擴大了。

煤油燈裏的焰火晃動著,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一邊回頭看著身後的臥室,又在不經意間瞅了幾眼堂屋大門。

“嘭!嘭!嘭!”

敲門聲響起,我瞬間就傻眼了。

聲音來自我身後的堂屋大門,借著煤油燈光,我清晰地看見了木門在震動。

門外麵……到底是誰在敲門?

我停下來,上下牙齒緊緊咬著,眼睛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大門,敲門聲越來越變得劇烈、急促。

“嘭!嘭!嘭!嘭嘭嘭!”

“誰,誰在外麵?”這時候,我打著哆嗦鼓起全身上下的勇氣問道。

門外無人應答,忽然陷入一片死寂,隻餘風聲雨聲。

到底是人,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

緊緊攥著手裏的煤油燈座,我鼓起勇氣,慢慢往大門走過去。

在距離大門兩步遠的位置,我停下腳步。身子一點點往前傾斜,借著微弱的燭光朝著門縫外麵看去。

那一條漆黑的縫後麵空無一物,什麽東西也沒有。

好像是,剛剛那個拍門的人走了。

就這樣反複觀察了幾秒,我心裏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剛剛那個拍門的,難道是一個小偷,晚上來試探人有沒有睡著的?不排除這個可能。以前我在莫家村時就遭過賊,家裏院子外麵養的十幾隻雞一根毛都不剩。

就在我鬆了一口氣,扭過頭回去繼續拍劉汝香的房門時,腦袋不經意間的一瞥,隨後目光緊緊定格在了大門的下方。

渾身汗毛直豎,霎時間頭皮發麻,仿佛全身血液倒流,一臉駭然地看著那兒……

劉汝香家的門不是和地麵貼得嚴絲合縫那種,而是離地麵有將近五六公分的縫隙,此時此刻,縫隙下麵、出現了半張頭皮貼著地麵,倒著的人臉!

蒼白的額頭上麵,是一雙漆黑空洞的雙眼,隔著這道縫隙,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啊!!”

猛地朝後退去,我用背部撞擊著身後的臥室房門,渾身打著寒顫,連煤油燈都拿不住了,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師父,快救我,有……”

驀地,一隻蒼白幹枯的手從門縫中間慢慢伸了進來,正在朝著縫隙上麵一點點探去。

我一時間愕然,然後盯著上方的那門後的鋼棍門閂就反應過來,它要把門打開。

一時間如墜冰窟,渾身沒有一絲熱氣,更加劇烈地拍打著劉汝香的房門,喊話間幾乎帶著一絲哭腔。

劉汝香的房門遲遲沒有打開,像是一堵堅實的圍牆一樣,任憑我如何拍打也紋絲不動。

“師父,救救我啊。”

那隻陰冷蒼白的手已經往上去摸到了大門後麵的門閂,捏著那根指頭粗的,一點點朝著另一邊撥動著。

“嗬——嗬——”帶著鏽跡的鋼鐵輕輕摩擦著。

隻是眨眼間,那根鋼製門閂就被移到了另一邊,然後“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門後麵的東西,要出來了。

“吱呀——”

大門被狂風裹挾著推開,劇烈撞到了兩邊的牆上,外麵,渾濁的月光照亮著整個小院,雨水也被風吹拂進屋裏來。

門前,走廊上,一個背對著我的背影一閃而過。

然後什麽也看不見了。

驚魂未定的我隻感覺背後傳來一陣陰冷的氣息,扭過頭一看……

劉汝香的臥室門開了。

我慌不擇路地套進去,然後趕緊關上門,定睛一看,劉汝香還在**睡著,背著我。

粉色碎花的小被子蓋在劉汝香身上,隻露一個被頭發遮住的腦袋,她睡得無比安穩、香甜,真令人羨慕。

剛剛那副恐怖的場景現在還曆曆在目,我輕輕把手裏的煤油燈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然後咳嗽一聲,喊道:“師父,外麵剛剛有些動靜,我好害怕。”

劉汝香沉睡著,沒有回我話。

我感到有些奇怪。

她怎麽會睡得這麽死?我剛剛一直敲門,她沒醒來,這下走到屋裏了,咋還沒有反應?

我直接走了過去,俯下身子,盯著正在睡夢中的劉汝香。

枕頭上散落著一把濃密的秀發,蓋住了整個腦袋,甚至看不到臉,這個姿勢就像是趴著睡的,非常怪異。

我猶豫了一下,又喊了一聲師父,見沒有應答,還是決定伸出手,輕輕掀開劉汝香腦袋上的頭發。

嘶!

一張蒼白而又冰冷的臉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整張臉皮上遍布著許多不規則的指頭長肉縫,就像是許多尚沒有睜開的眼睛,陌生,詭異。

倏然,臉正中央的一隻眼睛猛然睜開,緊接著,所有的眼睛全部睜開,每一個眼睛都是漆黑的瞳孔,全部轉動著緊緊盯著我。

啊!!

一雙冰冷而又幹枯的雙手從**的被子裏伸出,猛地向我襲來,死死掐住我的頸脖,鋒利的指甲刺進肉裏,頓時鮮血流淌,我像一個小雞一樣被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呃——啊——”我掙紮著,渾身都快要使不上勁了。

哪怕我盡全力去掰著脖子上的手,卻依然感覺像是鋼鐵一樣堅硬,似乎緊緊焊死在脖子上,無法喘氣。

這是什麽東西……劉汝香,到底去哪了,為什麽**躺著這樣一個恐怖的鬼?

我隻感覺青筋暴起,臉漲得越來越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