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湖往事

搭好了垛子,收拾好了東西,駝隊便抓緊時間繼續趕路。

昨天遭遇了黑風,耽誤了半天時間,今天可得趕一下腳程,免得帶的糧食和水不夠。

按時走不出八百裏大沙,大家可就都要渴死餓死在大漠了!

駝隊又在漫漫沙海裏,蜿蜒前進。

李七騎著黃驃馬,王祥蒲騎著白騸駝,照例走在最前麵的開路。

他們的身後,就跟著桃紅,任毛頭,雲鵬三人。

本來,任毛頭拉著自己的一鏈子九峰駱駝,走在駝隊的後麵...

今天他受傷了,李七就讓任毛頭的一鏈子駱駝,走在了最前麵。

這樣,李七和雲鵬,都可以幫任毛頭照料駱駝。

任毛頭早上搭完垛子後,身上裹著的布,滲出了好多血。

王祥蒲提議,在兩個駱駝之間搭個毛單子,做成簡單的“駝轎”,讓任毛頭趴在毛單子上走路...

可任毛頭卻堅決不肯,還說自己沒事,騎著自己的騎駝,跟在李七後麵,意氣風發,精神抖擻!

反倒是雲鵬,騎在一匹小羔子上,剛上路就前仰後合地打瞌睡,引來桃紅一陣輕蔑的白眼。

王祥蒲眉頭緊皺地歎道:“七爺,昨天晚上可多虧了您啊,要不然,我們大家都完了!”

“蒲二爺,您不用客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既然受雇當了你的領房子,自然就不能讓你們有事!”李七卻客氣的說道。

“我給您的那點腳錢,恐怕還不夠您請江湖朋友喝頓酒呢!”王祥蒲笑著搖頭。

“七爺,您昨天晚上說,曾經請那個殺千刀的黑煞狼喝過酒,你們...以前是朋友嗎?”桃紅在後麵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是,黑煞狼無惡不作,喪盡天良,我咋可能和他做朋友?”李七搖頭。

“那您憑啥請他喝酒啊?”桃紅又問。

“當然是為了收拾他啊!”

李七微微一笑。

“收拾他?您是在酒裏下了毒藥嗎?”桃紅更加好奇。

“我咋能在酒裏下毒?可是下三濫的手段!”李七笑道。

“那到底是咋回事?您是咋收拾黑煞狼的,快給我們講講吧!”

桃紅著急地問道。

“這事...可就娃娃沒娘,說來話長了!”

李七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那還是十幾年的事情,我剛剛三十歲,就練成了一些金鏢的玩意兒,在道上混了一點虛名...”

“嗯...”

眾人聽著李七的話點頭。

雖然李七說,他三十歲的時候練成了一些金鏢的玩意兒,混了一點名聲,可眾人都知道,這是李七謙虛的說法...

真實的情況應該是,李七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練成了金鏢絕技,名震江湖了!

“那一年,沙城縣裏舉行賽駝大會,方圓百裏的駱駝客,都來到蘇武山下賽駝賽馬,沙城縣裏的人,也都趕車坐轎來看熱鬧,就連縣太爺也帶著一家老小來了...”

李七繼續說道。

“這個我知道,我們現在年年也辦賽駝會呢,也是在蘇武山,縣長也會來!”桃紅插嘴說道。

“別打岔,好好聽聽七爺講!”王祥蒲白了一眼桃紅。

“是!七爺,您繼續說吧!”桃紅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當時花了很多心血,**了一匹騸駝,一匹棗紅馬,賽駝和賽馬的時候都拿了第一名,得了一大筆獎金!”

七爺歎道:“我那年才三十歲,年輕氣盛,意氣風發,就在蘇武山下,殺牛宰羊,煮肉買酒,請了一幫江湖上的朋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看熱鬧的人,都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爭搶著想看一下大名鼎鼎的金鏢李七,到底是不是三頭六臂...

就在我們吃喝得高興的時候,圍觀的人群中,忽然擠進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娃娃...

剛開始,我以為這娃娃是想討口肉吃,或者討口酒喝的,就拿出了酒肉,準備賞給他...

可萬萬沒想,這娃娃走到了我的酒桌前,啐了我一口唾沫,又罵我,李七,我X你媽!”

“嘩...”

眾人發出驚呼。

李七當年,可是威震江湖的大俠,又在賽駝會上拔了頭籌,多少人都崇拜他,敬仰他,圍觀他...

可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卻當眾啐了李七,還罵了最惡毒的髒話!

簡直是匪夷所思!

“啥?這娃娃是腦子有毛病的勺子嗎?他為啥要啐您罵您?”

桃紅驚奇地問道:“後來咋樣了?您是不是把那娃娃給殺了?“

“當時,酒席上我的那些江湖朋友,全都炸了毛,當場就要替我出手,將那娃娃殺了,為我出氣,維護我的名譽,就算抵命坐牢,也在所不惜!”

李七繼續說道:“可我卻以為那娃娃是個腦子有毛病的勺子,就攔住了朋友,並問那娃娃叫啥名字,哪個地方的人,為啥平白無故地要啐我罵我?

那娃娃就說了他的來曆...

他叫郝沙朗,是沙城縣街頭的小混混,一天價和一幫十來歲的娃子們偷雞摸狗的瞎混...

剛才,他們也在一邊喝酒吹牛,有個娃子就激郝沙朗說,要是他敢衝到金鏢李七的酒席前,啐一口,罵一句,所有的人,以後就都服他郝沙朗,拜他做大哥...

這郝沙朗,雖然年紀小,卻已經是個喪心病狂、心狠手辣的混不吝,又加上喝了不少酒,他一時熱血上頭,便衝到了我的酒席前,啐了我一口,罵了我一句...

郝沙朗說完由來,還狂妄地叫囂,要我和他簽下生死狀單挑決鬥,生死各安天命...”

“這郝沙朗純粹就是找死啊!師父,您和他單挑了嗎?”任毛頭問道。

“當然沒有了,我何等身份,咋能和一個不懂事的娃娃計較?”

李七搖頭:“我非但沒有和郝沙朗單挑,還說他是有血性有膽量的好漢子,請他入席,一起喝酒...”

“啥?您不教訓這娃子也就罷了,居然還請他喝酒,這...也太沒麵子了吧?”任毛頭鬱悶地叫道。

“我請郝沙朗喝酒,可沒安啥好心...”

李七喟然長歎道,似乎有些後悔當年的行為。

任毛頭卻更加好奇地問道:“師父,您到底啥意思啊?”

“我請郝沙朗坐了首席,稱讚他是有膽氣有血性的少年英雄,和他稱兄道弟,讓江湖朋友都給他敬酒...”

李七繼續說道:“郝沙朗以為我真的賞識他,就得意忘形,杯到酒幹..

他的酒量著實的好,喝了很多,才有了醉意...

我便趁著酒興,對郝沙朗說,啐我罵我李七,根本不算本事,要是誰有本事敢去對著縣太爺啐一口,罵一句,我們才服他是真的好漢子!

我話音未落,郝沙朗就跳起來,衝到了旁邊縣太爺的酒席上,啐了縣太爺一口,又叫著縣太爺的名字,照樣罵了一句!”

“啥?”

眾人聽到這裏,頓時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