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
金屬西方,顏色為白。
其他的金翅怒睛雕江庸不清楚,可自己收服的那一隻,卻是除了金瞳圓眼外,渾身上下通體雪白,
竟是一點雜色也沒有!
江明樸明顯是在撒謊!
他根本就沒見過我的大雕!
想到這裏江庸略微鬆了一口氣,既然對麵有破綻露出來,那就說明對麵也吃不準自己的真實情況。
等下隻要能瞞過三太爺自己就算過關!
可為什麽要對我一個小小練氣期修士組設了這麽大的一個局呢?
說不明道不清的疑慮在江庸心裏油然而生!
“口說無憑!”
江清瓏盡管心存疑惑,但她這人就是幫親不幫理。
早先那“快活林”酒肆她也在場,現場慘烈的情形她倒是見過,
雖跟七哥講的大差不差,也知道可能事有蹊蹺,但江庸能及時地用蛇牙“孝敬”她老人家,她便對這個侄子很是認可。
作為三太爺最寵愛的小女兒,一名築基期修士,她倒是不在乎江庸那仨瓜倆棗的。
但關鍵在態度麽!
首次被小輩當做前輩高人那麽尊敬,讓江清瓏很是受用。
尤其是得知江庸夜闖稽察司把那一老一小折騰得夠嗆後,江清瓏對江庸更是愈發地欣賞了。
江家,一向尊敬強者!
於是便有了清瓏姑姑在幫江庸繼續追問。
可江清廉等的就是江清瓏問出這句話!
老人將頭猛地抬起盯向少女,刀刻般地皺紋舒展開來;
“自是有物證在手!”
“噢?”江清瓏沒來由地心頭一緊,玉麵粉頸處也略沁出些香汗。
“還不快呈上來?”
江清廉看向她時,那副成竹在胸的神色讓江清瓏很是不安。
“幺妹,這恐怕還是要問問你自己吧!”
江清廉終於圖窮匕見,從儲物戒內取出通體乳白色,晶瑩透亮的一物。
繼而引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江庸為掩蓋他私養妖物的事實,不是向我們一人賄賂了一根蛇牙麽?”
“???”
江庸在一旁仔細聽著,腦瓜一轉,當即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焯!這老家夥居然玩了手一石二鳥的絕活!”
“不!或者說他本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東西兩房之爭曆來已久,可隨著東房嫡子出身的四代家主掌權後,西房已然是越來越落寞了。
這點從西房前來陪審的長老,竟是客卿出身的了不得和尚身上就能印證!
而頂替西房在江家還有一定影響力的,就是“宗律”三太爺執掌的法堂!
他膝下的一兒一女兩名築基期修士,分別執掌著江家“考功”“審過”兩個最重要的部門,
尤其是幼女江清瓏,小小年紀便已是築基期修為,在三太爺的照拂下,日後定會結丹有望!
因此四代家主每次見到自己的這位叔父,都要尊稱其為“宗律大人”!
可您三太爺在江家說出的話來要是鐵律,那把我們家主大人的身份擺放在哪?
就算家主本人高風亮節不計較這些虛名,可你人多勢眾的東房難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吧!
想到這,江庸看向了四代家主的胞親兄弟,一向以“聰慧過人”聞名的三伯江清禮!
輪椅上的中年道士輕撫蓋在膝上的白狐毯,神態自若。
就像是完全沒看到剛剛還在審問別人的江清瓏,此時也跪倒在了三太爺麵前一樣。
“爹!女兒糊塗!”
江清瓏氣嘟嘟地撅起小嘴來,心裏很是委屈。
族規裏是禁止長輩向晚輩收受好處的,若有膽敢向前輩行賄的修士當即沒收三年修行資源的份額。
而前輩修士受到的處分,則是更為嚴重,直接解除掉她在家族內一切職務,並且要閉門在洞府內思過。
可江清瓏真的很委屈,作為法堂的司主,她比誰都清楚族規。
明明是老七這個老不修的先前暗示江庸給好處的,自己也是眼見著老七坦然地收了禮後,自己才勉為其難地收下的。
雖說這條族規已被很多人“刻意地”淡忘了,但如今被當眾捅了出來,
終究還是成為自己的過錯!
家人們誰能懂啊!
這個老不死的老七反而像是汙點證人一樣把自己的責任擇脫了!
真的大無語子啊!
父親是族內的“宗律”,可自己作為他最寵愛的女兒卻犯了錯。
無論怎麽處置自己,父親百年以來“執法嚴明”的名聲都要毀於一旦了。
急得江清瓏好想跺腳腳!
“老三啊!”
三太爺終於坐起身子,抻了抻腰板,扭頭看向一旁的江清禮。
“考功司的茶葉是我平時最喜歡喝的,以後你要多往我那邊送一些過去。”
“是!宗律大人!”
江清禮欠身施禮,臉上終於露出了得意之色。
隻有家裏的主人在送客時,才會送些贈禮。
三太爺的言外之意,便是許諾把“考功司”交付到自己手上了!
這倒是不枉費自己借用江清廉展開的一番謀劃!
本想扼殺西房的一顆幼苗江庸,沒想到卻借此收獲了法堂的要害部門!
大功告成!
江清禮當即打定主意,便要功成身退。
“宗律大人,小侄還有些要事處理,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江清禮愈發的恭謹。
卻見三太爺麵無表情地轉過頭去,揮了揮手;
“不急!先把這裏的案子審清楚再走也不遲!”
“那個叫江庸的,你來說說怎麽回事吧!”
江庸等的就是三太爺來過問,在這位慧眼如炬明察秋毫的老者麵前他竟站起身來,索性不裝了。
他攤牌了!
在法堂執事們的攙扶下,跪在了三太爺的麵前,沉聲說道;
“孫兒江庸,狀告七伯父江清廉夥同十哥江明樸殘害族內修士,強征賄賂,汙蔑我清白,居心叵測,意圖不軌,請宗律大人明鑒!”
在金丹期修士的麵前,不裝,才是對自己最有效的保護!
“接著說。”
三太爺點了點頭,對這個麵容俊朗,氣度非凡的晚輩修士很是欣賞。
“回稟宗律大人,事情還要從我第一次在族內領到除妖的任務開始!”
“孫兒不敢有半分欺瞞您老!”
“好教您知曉,金翅怒睛雕的羽色一向是白色的。”
說到這裏,江庸有意地語氣一頓,隨後刻意轉頭瞪向跪在身側的十哥。
江明樸聞聽此言,如遭雷擊,臉色慘白,
已然是麵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