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變故
我親眼看到了當時帶走了我爺爺的那個人，那個陳把頭。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的腦袋就懵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我連忙發了瘋一般的向前追去。
那個陳把頭也發現了我，臉上有些意外，隨後拔腿就跑。
“哎，阿辭你幹啥！？”
胖子發現我跑了，連忙提上了褲子，也向著我的方向跑了過來。
就這樣，我追著那個陳把頭，胖子追著我。
我們三個在村子裏的小路上不斷的追逐。
“陳把頭！你跑什麽？！”我焦急的在後麵大喊。
可前麵的人卻仿佛聽不見一般，依舊向前跑去。
過了幾分鍾，我把那個陳把頭追到了一條死路裏，我大口的喘著粗氣。本想著這回他終於跑不掉了的時候，卻沒想到那個陳把頭竟然對著牆登了兩下，三下五除二的就越過了那條矮牆。
我連忙爬著矮牆上向那邊看去，矮牆後麵是一片小樹林，而陳把頭的身影早就已經消失在了樹林裏。
這時身後的胖子也追了上來，對著我問道：“阿辭，咋回事兒啊，老子褲腰帶都沒係緊呢。”
我從矮牆上跳了下來，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胖子。
胖子一臉不可置信：“啥？這還能遇見？不會是和屋裏那群一夥的吧？”
我搖了搖頭：“屋裏那群人是個團夥，應該是有把頭的，但不排除他們認識的可能。”
胖子也點頭問道：“也是，那現在咋整？我們還追不追？”
我現在的腦子裏有著很多的疑問，但現在這些疑問的找不到一絲絲的線索。
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不追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這時，我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吆喝的聲音，聲音渾雄有力，哪怕離著很遠也能聽見，想來也是個內家高手。
隻聽那道聲音喊著：“開鍋咯！開鍋咯！”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隨即便趕緊趕回了那間屋子。
錢響堂已經站在門口了，看到我們兩個終於過來了，丟掉了手裏的煙笑罵道：“咋個回事，撒泡尿還以為你們迷路了。趕緊進來。”
我不敢跟錢響堂說出剛才的遭遇，默不作聲的跟著他進了屋子。
這時屋子裏已經有了不少人，我仔細的看著他們的麵孔，但沒看到想要看的，心裏不由得有些失落。
那群關中道的盜墓賊很明顯是以那個吸旱煙的中年男人為首的。
男人見人已經到齊了，狠狠的吸了一口旱煙開口道：“開鍋！”
話音落下，旁邊就有幾個人把屋子中間那個包裹給解開了，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大多都是瓷器，上麵還帶著些泥土，是貨真價實的鬼貨。
這很正常，宋代尚瓷器，宋代五大名窯之說，始見於明代皇室收藏目錄《宣德鼎彝譜》：“內庫所藏汝、官、哥、鈞、定名窯器皿，款式典雅者，寫圖進呈。
而其中又以汝瓷為尊，當然，估計裏麵也不可能有汝窯的瓷器，因為汝窯是皇室的特供。
就算有也是假的，因為這時候是八十年代末，汝窯的清涼寺遺址是在2000才發現的。也是從這時開始，世界上那些真真假假的汝瓷才有了個評判標準。
所以當時的汝瓷隻有兩種最可信，一種是國傳的，至於另外一種，就是那些盜墓賊從泥裏拋來的鬼貨了。
我看著一地的瓷器，心中剛才那股煩悶也慢慢的消散了。而且我本身是非常喜歡瓷器的，看著這一地的鬼貨，心裏也止不住的發癢，想要去看。
現場除了我和胖子錢響堂三人之外，還有著許多的其他古玩販子。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都露著臉，如果有人敢舉報，大家屁股上都沾著屎，一個都跑不掉。
我慢慢的走進了些，相中了一個撇口的大碗。
大碗是青色的，裏麵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一朵蓮花。
按照行話說，這叫影青刻蓮花碗，是宋元兩代在景德鎮流傳的一種瓷色，叫影青瓷。
我拿在手裏把玩著，品相極好，火石紅很自然。瓷底做了個修足的工藝，而且全身開片，釉色沉積在碗底更顯的碗底的蓮花的冰清玉潔。
我低頭告訴旁邊的錢響堂：“錢叔，是湖田窯的物件兒，沒問題，是個好東西。”
錢響堂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拿著碗就去找了那夥盜墓賊的把頭。
那把頭默默的吸了口旱煙，看向了旁邊的一個人。
這種人通常都是這些盜墓賊找來的鑒師，通常眼力狠辣。這些盜墓賊對這些文玩的價值不太清楚，但這些鑒師就不同了。
這種在行內通常叫“搭夥兒”。兩方分成，具體多少就要看情況了。
那名鑒師看清楚了我手裏拿的碗，沒有開口，而是比了是哪根手指頭。
我搖搖頭，伸出一根。
他笑了一聲又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我想了想便讓錢響堂買了下來。
在古玩行，一塊一般就是指一萬，兩塊就是指兩萬，以此類推。
而不開口用手指頭就是千了，一根一千。
買完貨後，我又隨便的轉了轉，但確實沒啥好東西了。
便對著胖子和錢響堂搖了搖頭。
此時已經有的買家陸續離開了，錢響堂見狀，也對著屋裏的一群人拱了拱手道：“各位爺，今天吃得半飽，還望下次撐肚皮。”
那把頭抬頭笑道：“滾滾滾，我不是南派和北派的那幫子人，不吃你這一套。”
錢響堂聽完笑道：“既然這樣，那就恭喜發財，下次有大鍋錢某一定還會來的。”
那把頭卻是抽了一口旱煙，不再言語。
見狀，我們便準備離去。
隻是出門的時候我發現腳下的鞋帶鬆了，便蹲著身係了個鞋帶。
隻是這一蹲，我脖子裏那枚漢代玉璧的係繩本來就長，玉璧也大，我低著頭時這玉佩便從我的衣服裏麵劃了出來。
我本來沒有當回事，站起身來又把玉璧塞了回去，便準備離開。
卻聽到屋子裏麵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小娃娃，站住！”
我回頭看去，就是那個把頭。
我微微蹙眉：“還有什麽事情嗎？”
那把頭直接向我吼道：“你脖子上那枚玉璧哪來的？！告訴我！”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璧開口道：“和你沒關係吧。“
我本來就對這些關中的盜墓賊沒好感，此刻又被他吼了一嗓子。
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這時胖子與錢響堂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聽到這邊的對話後連忙跑了過來。
錢響堂向前一步：“海不漏底，財不外漏。各位爺，見諒。”
說完就要拉著我的手離開。
那把頭見狀臉上突然冷了下來，吸了口旱煙道：“動手！攔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