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罪名為愛：尋找
薑曉從李一家離開已經是清晨了，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陸續有賣早點的小商販匯集在小區周邊，炸油條的滋滋聲、山東雜糧煎餅的香味、打工人趕著上班的身影，這分明是尋常的煙火人間。薑曉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陷入錯亂的思緒之中，差點被車撞到。手機鈴聲響起，是齊千裏打來的。
“：你跟李一談了嗎？有沒有問到監控的事？”
薑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他說“：老齊，你能跟方教授聯係嗎，我想跟他談談。”
薑曉第二次來到方愚家，也許是心境不同，他感覺方愚家有種說不清的陰森。那些從墓中出土的老器物以及方愚從民間收集的記載著詭秘方術的老書在薑曉看來，充滿了神秘詭異的氣息。於是，他們把談話的地點選在了天井，陽光之下，黑暗就不複存在吧，薑曉心想。
“：李一說他從監控視頻裏看到了極其古怪的畫麵。陸離被，嗯，該怎麽說了，就是被那種看不見的神秘力量操縱了，那股力量迫使他上吊自殺。方教授，這跟你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係嗎？”李一沒有理由編排靈異事件來欺騙他，加上陸離離奇的摔倒，曾子明的描述……種種跡象相互驗證，薑曉開始相信那個不可能的可能。
方愚說“：現在還不能確定三起案件有關聯性，還是隻是三起獨立的靈異案件。畢竟幾個被害人和疑似的凶手之間沒有任何聯係。身份和背景也都不同，隻有使用許願樹這一個相同點。”
齊千裏順著方愚的話接著說“：所以目前當務之急還是要調查清楚陸離的案子，我們要盡快找到那個失蹤的粉絲。”
“：對了，那個女生去陸離公司鬧了一場以後，陳潔讓李一給她打過一筆錢。李一特地留意了收款方，不是個人賬戶，是一家福利院。我們可以通過這條線索來尋找那個女孩。”薑曉繼續提供從李一那裏得到的信息。
聽完他的分析，齊千裏投去讚許的目光。同時內心感慨到，這個十五年前隻有一麵之緣的孩子，即使年幼失去了雙親，現在依然成長為了樂觀堅強又聰慧的好人。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個交給我來查。警方已經傳訊陳潔，讓她回國協助調查，她下周回來。在此之前，薑曉，你繼續用你的方式調查陸離和那個女孩。我們掌握的信息越多越有主動權，有消息我們及時溝通。”
薑曉的調查方式就是深入陸離粉圈。不在娛樂圈工作或者不關注粉圈的人很難理解粉絲的力量。有些粉絲可以根據對偶像一言一行的觀察和分析判斷出對方是否在談戀愛。再根據蛛絲馬跡扒出對方的身份。薑曉公司的一位男藝人曾經在微博上發了一張吃飯的照片，粉絲竟然從勺子的反光裏扒出他正在跟同公司的新人女藝人同居。
薑曉正在陸離的粉絲群裏跟大家聊天。陸離去世後的半個多月裏，各大媒體平台、商務合作方和粉絲，組織了許多悼念活動。此時，粉絲群裏大家在懷念和分享陸離的經典表演現場。有人分享了陸離第一個出圈舞台《阿刁》。薑曉趁機拋出話題。
“嗚嗚嗚嗚嗚嗚，《阿刁》真是神級舞台，我太愛了。”他發揮表演天賦，模仿粉絲的說話方式。
“+10086，我也是從這場表演開始愛上離寶的”
“哎，誰不是了，當時初舞台那些練習生紮堆表演韓曲。陸陸這個舞台一出來，我就知道這哥們兒穩了，又獨特又有格局，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
見粉絲們紛紛陷入對《阿刁》的回憶和讚美，薑曉繼續引導話題走向。
“看來大家都很愛《阿刁》，我記得刁姐也最愛這首，她的微博昵稱就是因為這個取的。”
這段話發出去後，原本熱鬧的粉絲群安靜下來。一分鍾過去……五分鍾過去……十分鍾過去……終於有人回複了一句。
粉絲A“你提她幹嘛，惡心死了。”
粉絲B“為什麽這麽說啊？”
粉絲C“害，營銷號和狗仔發的假瓜，自己吃了就好，別來群裏帶節奏啊。”
粉絲A“我帶什麽節奏了？她就是很惡心啊，你管我從哪兒吃的瓜，反正比你知道的多。”
粉絲C“嗬嗬，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這不就是春風娛樂想要的效果？反正阿刁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發完這段話，粉絲C在其他粉絲聲討她之前退出了群聊，薑曉趕緊向她發起添加好友的申請，不一會兒對方通過了他的申請。
“姐妹，抱抱。不要理她們，她們被營銷號洗腦了。我相信阿刁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薑曉不僅有表演天賦，洞察力和套話能力也是一流。
“嗯，春風娛樂可是花了大價錢公關這件事，普通散粉被騙很正常。你認識阿刁嗎？你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嗎？”
“我就是小散粉一枚，一直solo追星，有次參加線下活動，認識了刁姐，她人真的很好。她不可能拿戀情的事去訛詐陸離的。”從營銷號發的內容以及粉絲的反應看，薑曉推測春風娛樂應該是拿阿刁去公司鬧的事做文章，說成是為了錢故意敲詐。
“他們就是在放屁！實話跟你說吧，我之前已經因為阿刁的事情脫粉了，這次是因為陸離去世了，想回來安慰以前一直追星的姐妹們。對於陸離我真的無話可說，畢竟以前真情實感追過，而且死者為大。但他那個經紀人，我還是要詛咒她，沒有好下場。”
看來薑曉又找對了人，這位粉絲知道陸離戀愛風波的內幕，他繼續追問。
“姐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難道陸離真的在跟阿刁談戀愛？我的天啦！那阿刁元旦去陸離公司鬧，是因為公司想讓他們分手，她不同意嗎？”
粉絲一旦脫粉，回踩起來就會不留情麵。
“戀愛的事千真萬確。我算是陸離的老粉，那時候他剛參加選秀綜藝，是阿刁組織我們最初的幾個核心粉絲為他應援和做宣傳的，我跟阿刁就這樣成了關係親近的網友。後來她向我坦白，她以前是春風娛樂的外包化妝師，早在陸離還是練習生的時候，他們就確立了戀愛關係。考慮到陸離要出道，他們的關係一直很保密。被狗仔拍到他們在一起，阿刁比誰都擔心陸離的事業受到影響。可陸離的公司和他的經紀人居然懷疑阿刁會拿戀情作為把柄長期敲詐他們。他們卑鄙到拿阿刁的妹妹威脅她，所以阿刁才會去公司大鬧。根本不是為了錢！也不是想挽回！”
調查進行到現在，薑曉已經大概清楚了在陸離身上發生的事。現在，就看齊千裏那邊了。那個叫阿刁的女孩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
齊千裏的調查也進展順利，很快傳來消息。原來阿刁是個孤兒，和妹妹一起在福利院長大。她妹妹有先天性心髒病，所以一直留在福利院接受照顧和治療。阿刁很疼愛妹妹，每個月都會去看望她。但今年元旦節後，阿刁再也沒有去過，隻往福利院的賬戶上轉了50萬，留言說自己要出遠門，希望他們能好好照顧她妹妹。
薑曉跟齊千裏迅速對齊了信息，他們推測阿刁可能在元旦節的時候遭遇了不測。陳潔讓李一給福利院轉錢是為了掩人耳目。陳潔很快就要回國接受調查了。齊千裏出了一個主意，想做一個局。如果陳潔真的心裏有鬼，那他們就通過裝神弄鬼來引出她心裏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