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青神村：失蹤
江誌剛自首後主動向警方交代了犯罪的事實，並指出自己是受到了三仙姑的教唆才犯下了殺人的大罪。根據江誌剛的供述，隻能證實雲鶴化工的人有指使江誌剛向他們傳遞消息，指使他殺害江誌強的一直是三仙姑。在這個案子裏雲鶴化工和林雲鶴一直藏在幕後，把三仙姑和村裏的人當成射向標靶的槍，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章宇在江誌剛交代了三仙姑教唆他殺人的前因後果後，就立即帶著兩個警察前往三仙姑的住處去逮捕她。
此時已經是傍晚。太陽落山後，村裏的房屋在樹蔭的籠罩下顯得昏暗陰森。章宇站在三仙姑家的院子裏，看著緊閉的房門和沒有開燈的房間，心裏產生了不祥的預感。一位年輕警察想去敲門，章宇阻止了他，說“：看這個樣子，她家裏要麽沒有人，要麽……”他沒有說完，而是叫來另外一位警察說“：不管了，直接撞門進去吧。”
三人合力把大門撞開了，屋子裏麵沒有開燈，借著屋外一點零星的光亮，可以看到屋內的確沒有人。年輕的警察問章宇“：頭兒，難道我們來晚了？這個三仙姑畏罪潛逃了？”
章宇搖搖頭說“：現在還不好說，先去樓上看看吧。重點搜一下她的臥室，看看她的銀行卡、貴重物品和隨身的衣物有沒有少。”
三人分頭在三仙姑家裏翻找起來，從結果來看，章宇心裏的感覺是對的，他一直覺得三仙姑沒有潛逃。三仙姑的存折和銀行卡還放在臥室抽屜的一個鐵盒子裏，櫃子裏的衣服，行李箱還有衛生間的洗漱用品都沒有少。章宇還注意到廚房裏蒸鍋還放在爐灶上，鍋裏麵有一根半生不熟的玉米。三仙姑看上去應該是臨時有事出門了，而不是匆忙收拾行李離開了青神村。
章宇吩咐年輕的警察說“你們回去再多帶幾個人，去村裏找三仙姑，我在這兒等著。”
警察在村裏找了一整夜，都沒有發現三仙姑的下落，而她也沒有回到家裏。章宇直覺三仙姑應該是出事了，而且三仙姑出事跟雲鶴化工一定脫不了幹係。他向縣局申請增援警力，擴大在村裏的搜索範圍並且嚴查進出青神的車輛。警察們把青神村翻了個底朝天，可三仙姑仍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就在警察忙著尋找三仙姑的時候，齊千裏在機緣巧合下想通了李順被投毒的作案手法。他趕緊找到章宇，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他。
章宇聽了齊千裏的推測後，還是不解其中真意，問他“：你是說凶手任意選擇了一瓶礦泉水，用針頭向水裏注射了氰化鉀。關於氰化鉀是如何投放到礦泉水瓶裏的，這個之前我也想到過。但凶手是如何確定李順一定會喝到有毒的這一瓶，我還是想不通。”
齊千裏說“：你玩過彈珠遊戲嗎？”
章宇搖搖頭，對他突然轉換話題感到不理解。
齊千裏繼續說“：上午我看到幾個孩子在玩一種彈珠遊戲，就是用一顆珠子去把其他的珠子撞進坑洞裏的遊戲。我看到有一個孩子在比賽剛剛開始的時候，用一顆珠子去撞散了一堆珠子，並且有一顆珠子在碰撞之中徑直進了坑洞。我才想到，之前我們一直糾結於凶手是怎麽讓李順喝到有毒的礦泉水。而事實有可能是凶手的目標隻是往礦泉水裏投毒，隻是喝到了那瓶毒水的人恰好是李順而已。”
章宇明白過來，但齊千裏的想法有點大膽，他一時間還無法完全接受。
齊千裏繼續分析道“：殺人不是件簡單的事，即使對於林雲鶴這樣的大佬來說，也不是全然沒有風險。他不可能毫無目的的殺人，我們結合近段時間青神村裏的傳言來考慮一下，他在這個時候殺人是想達成什麽樣的效果。我認為無非是出於兩種目的，要麽是想坐實三仙姑關於聚陰鎮魂鎖和林雲鶴的傳言，要麽是想直接擊垮抵製的團隊。要是後者，那他應該先殺江誌強，要知道李順和其他人一樣都是聽江誌強的指揮，沒有江誌強他們什麽事都做不了。那天李順死後，三仙姑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哭鬧，就從她演的這場戲來推測，他們那天的計劃應該是隨便毒死一個參與抵製活動的村民，以此來製造與林雲鶴作對就會遭受厄運的假象。”
齊千裏的這番話說動了章宇，他氣憤地說“：雲鶴化工這幫人也太猖狂了，竟然如此草菅人命。奈何現在三仙姑失蹤了，江誌剛也沒有直接接到過雲鶴化工對他殺人的指示。齊隊，你給出出主意吧，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才能把雲鶴化工這幫孫子緝拿歸案。”
齊千裏說“：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三仙姑，保不齊林雲鶴會殺她滅口。”章宇跟他的擔心是一樣的，他重重點了點頭，繼續帶著手下的人去找人。
這幾天齊千裏忙於幫著章宇一起尋找三仙姑，繼續調查聚陰鎮魂鎖和惡靈的任務就落在了薑曉和淩眉兩人身上。兩人走訪了村裏的許多老人，還拜訪了幾位黃仙大師，大家對於聚陰鎮魂鎖的了解都不多。不過有一位老人家提到關於貢縣的一段曆史，薑曉兩人認為可能跟聚陰鎮魂鎖在青神出現有關係。
貢縣在明末時曾經是玄門聖地，那時候全國各地玄學之風盛行。北方推崇白蓮聖母，白蓮教自山東發源逐漸在全國各地發展壯大。貢縣地處西南邊陲，從三皇五帝的傳說時代開始，這裏民眾的信仰和崇拜跟黃河流域傳統的華夏文明便有所不同。明末時，民間崇拜的白蓮教沒有在西南部被廣泛接納。西南這邊的百姓更加信奉由道教衍生發展而來的玄門第一派——玄極正宗，而貢縣正是玄極正宗總壇所在地。
既然千年前這裏匯集了很多玄門中人，那在青神村被聚陰鎮魂鎖鎮壓的邪靈說不定與玄極正宗有關。玄極正宗在修習玄學的人士中極富盛名，但千年已過，流傳至今的隻剩下故事和傳說，恐怕除了極少數還活在世上的嫡傳後人之外，沒有人能說得清楚這邪靈的來曆以及跟玄極正宗的關係。
薑曉和淩眉結束了一天的調查以後，來到了一條小溪邊。這條小溪離薑曉家不遠，大強告訴他，他們小時候常來這裏玩水捉魚。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淩眉聽見薑曉背出幾句詩，忍不住笑出了聲。
薑曉不好意思地問她“：怎麽了？我這樣很傻是嗎？”
淩眉的目光落在不斷沿著石灘向下流淌的溪水上，在青神村無數個日夜裏，溪水就這樣一刻不停地流淌著，見證著紅塵滾滾，人世浮沉。也許是她走得太久了，太沉重了，此刻她真心覺得薑曉很可愛，有種單純的美好。她對薑曉說“：你真的很好，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
薑曉更不好意思了，他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雖然他和淩眉在一起以後，在感情輸出方麵一直是淩眉比他積極主動，淩眉平時故意說些俏皮話挑逗他，他有時候還會厚著臉皮反擊回去。但此刻他能感受到淩眉的真摯，這種不帶玩鬧意味的表白，反而讓薑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薑曉還在腦海裏組織語言，突然看到淩眉指著溪水裏說“：你看那是什麽？”薑曉順著淩眉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水裏漂下來一小節繩子。他走過去把繩子撿起來，發現這是仙姑用的禁繩。黃仙們使用的禁繩都是自己編織的，所以每位仙姑的禁繩樣式都有些許差異。
淩眉仔細看了看這節禁繩，疑惑地說“：這根禁繩應該是三仙姑的，齊警官他們最近一直在找她，她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薑曉看不出這繩子跟自家院子裏的那些有什麽區別，好奇地問她“：你怎麽知道這是三仙姑的禁繩？”
淩眉回答說“：這跟三仙姑用來綁住聚陰鎮魂鎖的禁繩是一樣的，薑曉我們去找齊警官吧，說不定這個發現對他有幫助。”
齊千裏看著他們拿回來的禁繩，詳細詢問了他們發現禁繩的地方後，聯係章宇一起去查探。他們沿著溪邊一直往上遊找去。最後他們發現，這段溪水的源頭旁邊正好是雲鶴化工的一處工地。
因為這幾天一直在下雨，工地上泥土和水泥混合在一起，顯得泥濘不堪。齊千裏腦子裏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對章宇說“：敢不敢賭一把。”
章宇被他問得摸不著頭腦，反問他“：賭什麽？”
齊千裏說“：你們在江誌剛供出三仙姑後，立刻去了她家。可她家裏沒有人，也沒有潛逃的跡象。這幾天兄弟們把青神村挨家挨戶都查遍了，卻沒有找到她。村子裏唯一的出口也有警察值守排查，也沒有發現三仙姑的蹤跡。她要麽是長翅膀飛走了，要麽就是被藏在了我們還沒有搜查過的地方，比如雲鶴化工的工地。”
說到這個章宇就來氣，他說“：沒用，我們也想搜他們的地盤。可搜查令一直申請不下來，林雲鶴那孫子肯定早就把警局的高層打點好了，我們拿他沒辦法。”
齊千裏快速拍了一下章宇的後腦勺，笑道“：你小子什麽時候這麽循規蹈矩了，這麽多年我們辦案要是都看上麵的臉色行事，早憋屈死了，很多案子根本辦不成。我說賭一把就是這個意思，我就賭三仙姑在這處工地裏，想個法子我們晚上偷偷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