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女帝吃醋
但是她並不怪父親!
小時候,她家還算殷實,父親對她和母親都是極好的。是她一場大病,使他們變成了貧民。
父親其實是自卑,他自卑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幫閑,而母親卻可以縫縫補補維持家用。這種長期的自卑使他的心理扭曲,隻好通過打罵母親找回他那麽一點點可憐的男子漢尊嚴。
這不是父親的錯,是她的錯,是她使這個家變成了這樣。
就在她徹底絕望之時,一束光照進了她的生命中。
父親有了工作!
從那天之後,父親再也沒有喝醉酒,再也沒有打罵母親和她。每天回家都給她和母親帶好吃的拌菜,還有粗糧大饅頭。
父親的臉上重新有了微笑,整個人都變得溫暖起來。
後來,她家被改造成公廁,她們一家便搬來了燕莊。一開始住的還是茅草房,好在燕莊周圍山多林密,柴火充足,他們也不至於被冷著餓著。公廁建好後,她們的磚瓦房終於動工。
眾誌成城之下,一排排嶄新的磚瓦房終於趕在新年前建好!搬進冬暖夏涼,風吹雨打都不怕的磚瓦房那天,他們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好久。
現在,父親在外城的公廁裏當管理員,一個月有好幾百文的收入;母親在燕莊的養豬場幫忙喂豬、打掃,一個月也有上百文。家裏天天都是大米飯,隔三差五就會吃肉,這樣的日子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經過一冬天的油水滋潤,她也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小家碧玉的樣子引來一片稱讚,就連燕莊裏都有不少小夥兒來追求她。
這一天,父親母親都去做工了,她一個人在家裏做女紅。做得累了,她走出屋子,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看見一個人正在悠轉。他身材挺拔,長得比燕莊最好看的小夥兒都要好看,身上披著雪白的貂袍,手裏還拎著一個漆箱。
看見他的正麵的時候,她呆若木雞!
是他!是掛在她家裏牆上的那個人!是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發光的那個人啊!
“小姑娘,你沒事吧?”燕蘇問。怎麽看見自己像看見鬼一樣,自己有這麽可怕嗎?
“沒事沒事。”小翠連忙搖頭。
“小姑娘,這裏怎麽這麽安靜呀?這馬上就是大過年。”
“大家都去做工了,明天才開始放假呢。”
燕蘇點點頭:“房子住得還好嗎?有什麽困難沒有?”
“沒有沒有,大家都很滿意呢!”
“過年都有肉吃嗎?日子過得去嗎?”
“有的有的,父親昨天才從燕莊買了一條大豬腿呢!夠我們吃大半月!父親的管理部還發了年終獎,母親的豬場發了一隻雞!這樣的日子我們做夢都想不到呢!”
“那就好。來,這裏有塊香梅皂,就當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
燕蘇走了。剩下一個既興奮不已,又有些悵然若失的小翠。她握緊了手中粉紅粉紅,淡淡清香的香梅皂,這是她這輩子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養心殿。
今天休沐,奏章也批完了,女帝空閑下來。
她麵前放著宣紙,她握著筆的手卻遲遲下不去。她想寫一首詩,卻發現自己一點靈感都沒有。
她還是公主的時候,雖然談不上什麽大才,但作個一兩首詩還是很輕鬆。可當了大半年的皇帝,每天批閱奏章,和群臣扯皮,為各種國事煩惱……然後她突然發現,自己不會作詩了!
這個發現讓她很傷心。
真羨慕那個家夥啊,幹拿月俸不幹活,成天遊手好閑,難怪可以琢磨出那麽好的詩詞來。
要不把他叫來寫一首?不行,那個渾蛋肯定會趁機占朕便宜!她再也不想穿那羞人的絲襪了,不過那小內內和小罩罩還挺好用。她摸了摸自己的胸,滿意極了。
“陛下,小侯爺求見。”侍衛稟告。
“讓他滾進來。”女帝不假思索道。
“哎呀呀,我的陛下啊,你怎麽又在批閱奏章?不是都處理完了嗎?”燕蘇握著女帝的小手就是一頓好摸。
女帝奮力伸出手,不滿道:“朕在寫詩呢,你別來搗亂!”
“咦?陛下還會寫詩?”
女帝大怒:“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朕嗎?朕還是公主的時候,可是出過好幾本詩集呢!”
“是是,陛下文采翩翩,驚才豔豔,才華橫溢,妙筆生花,學識淵博,才思敏捷……”
“停停!”女帝連忙叫住。再讓他說下去,自己都要找條裂縫鑽進去了。
“陛下為啥突然要寫詩呀?”
女帝無奈道:“還不是為了兩天後的金鑾盛宴。”
所謂的金鑾盛宴,就是在年三十這天大周皇帝宴請群臣,答謝他們這一年的辛苦付出,期待他們明年再接再厲。
作為文風鼎盛的大周,皇帝這個時候怎麽可以少得了一首詩呢?
燕蘇暗歎,大周的皇帝實在命苦啊!天天批奏章批到手抽筋,逢年過節動不動還要作詩,作得不好還會被恥笑。
女帝試探性地問:“要不,你幫我寫一首?”
燕蘇笑問:“陛下,你忘了上次西苑賞梅被罵了嗎?”
女帝怒道:“這次誰還敢罵朕抄襲,朕就讓他拿出證據!沒有證據就直接斬了!”
燕蘇豎起大拇指:“陛下,你硬了!”
“這麽說,你同意了?”
“不行!陛下休想白嫖!我作為大周的威武將軍,必須要糾正陛下這種無恥的行為!就算陛下斬了我,我也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女帝眼睛亮晶晶,“好詩啊!就這首了,快快念出全詩!”
“不念!”
女帝一臉委屈道:“你還說心裏隻有朕呢?一首詩都不肯給朕作。你說說,你給那李青萍作了多少首詩詞了?《蝶戀花》、《離別》和《鵲橋仙》,哪一首不是傳世佳作?還當眾給秦統領作了《俠客行》,‘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啊!”
“可到了朕這裏,你每次都不情不願,推三阻四,提各種條件。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朕!你說的話都是騙朕的!朕再也不相信你了。”
咦,女帝這是在裝委屈嗎?還是在吃醋?
“不是呀,陛下,我給她們作,詩還是屬於我!但我給你作,詩就不屬於我的了啊!”燕蘇爭辯道。
這性質完全不同好麽!別人是贈詩,你是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