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種菜,我自豪

“老爹,我身體沒事了,正好隨你進宮謝恩。”

七天前,晴天一道霹靂,無惡不作的前身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宮裏不但遣了太醫前來問診,還送來了許多的名貴藥材,什麽靈芝、人參,燕窩的滿滿一匣子。

燕海平皺眉:“隨我去謝恩可以,不過蘇兒你可別亂來!”

燕蘇敷衍:“行啦行啦!”

不亂來才有鬼!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好不容易成了混吃等死的小侯爺,這還沒有享受幾日呢,可不能死了老爹。隨便自己也見見這個女帝未婚妻!

今日並不是大朝會,皇帝宣臣子議事的地方在養心殿。

隨著燕海平走在深宮大院中,四個守門的侍衛在燕蘇的背後指指點點。

“瞧,這不是燕家遭天譴的小畜生嘛,怎麽沒把這個禍害給劈死呢!”

“噓,小聲點,聽說他被農夫鬼上身了,邪門得很呢。”

“一定是害人太多,冤魂索命,這下看他怎麽死。”

……

燕蘇忍無可忍,上前就是一記黑虎掏心,再來一記泰山壓頂直接給幹趴下。

“蘇兒,住手!”

燕海平怒氣衝衝地上前,一個餓狼撲食將一個侍衛幹翻,一個海底撈月又幹掉另外一個。

父子兩人一個打架,一個“拉架”,把四個侍衛狠狠**了一番。

養心殿。

“好大的狗膽,打人都打到王宮中來了!”姬紅雪怒斥道。

好美!燕蘇呆呆望著姬紅雪,就連生氣都那麽美。果然,真正的美人一顰一笑都是風景。

殿中,燕蘇被五花大綁,旁邊是四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侍衛。一邊,燕海平一副教子無方的羞愧模樣。四周還站著好幾個看熱鬧的大臣。

“陛下,”一個身體瘦弱,長著山羊胡子的老頭站出來道,“說得好聽點,此子這是不把您放在眼中;說得不好聽,此子這是要謀反啊!”

老頭叫魏縐,乃當朝戶部尚書,與燕海平乃是政敵,逮著這個好機會,他當然要使勁落井下石。

姬紅雪指著燕蘇:“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陛下息怒!”燕海平連忙跪下請罪,“犬子隻是一時衝動,並非對陛下不敬。陛下要處罰,就處罰老臣好了。”

魏縐陰陽怪氣道:“嘿,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此子囂張跋扈至此,燕大將軍功不可沒啊!”

這明顯就是在影射燕海平也是囂張跋扈之人。

刑部尚書趙瑜冷著臉:“燕海平,你教的好兒子!平日裏在帝都打架鬥毆也就算了,今日竟敢對王宮守衛動手,簡直是無法無天!”

這位鐵麵無私的大司寇簡直就是指著燕海平的臉唾罵。

一向與魏縐同聲同氣的工部尚書王通一臉蔑視:“畢竟是武夫的兒子,果真粗鄙無禮!”

大周文武不和,逮著機會,這幫文臣便百般侮辱燕海平。

麵對三位朝廷大臣的指責,為了自己的兒子,燕海平低下了驕傲的頭顱:“陛下,老臣罪該萬死!”

“老匹夫,人是我打的,有本事衝我來!”

一聲大喝,滿堂色變。

魏縐指著燕蘇怒罵:“事已至此,你安敢囂張?”

燕蘇高聲道:“陛下,我有話說!”

姬紅雪語氣冰冷:“說!”

“先鬆綁!”

“反了你,還敢跟朕討價還價?來人……”

“說就說!”燕蘇連忙打斷姬紅雪,“第一,生氣容易變老,陛下您還是先消消氣。”

“你!”姬紅雪就像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朕在追究你打人的罪行,你來跟我扯什麽生氣容易變老。

“第二,我是在替陛下教訓他們呢!他們四人身為宮中侍衛,肩負著守衛王宮,守衛陛下安全的重責!然而,他們不但不認真負責,反而如同婦人般在人背後嚼舌根。”

“這明顯就是玩忽職守,不把陛下的安全放在眼中!他們以下犯上,侮辱我燕蘇事小,忽視陛下的安全事大。我就算被陛下砍頭,也要教訓他們!”

燕蘇昂首挺胸,一副敢為天下先的模樣,一番話說得正氣凜然,鏗鏘有力。

姬紅雪不由得點頭。不計較個人的榮辱得失,為了朕的安全,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也要糾正侍衛的錯誤行為,多麽偉大的情操啊!

姬紅雪的臉色也平緩了下來,利刃般的目光望向了四個侍衛。

“陛下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嚼舌根了!”四個侍衛連忙求饒。

“來人,此四人玩忽職守,辱罵功臣之後,拉下去斬了!”

“是!”一隊如狼似虎的禁軍上前把四個嚇尿了的侍衛拖了下去。

幾個文臣對望一眼,也都紛紛閉口不言。很明顯,在這個骨子眼上,皇帝並不想處置燕家父子。這也是對他們的警告。

姬紅雪:“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這次就先饒了你。來人,鬆綁!”

“謝陛下。”燕蘇鬆了一口氣。

燕海平趁機站出來道:“陛下,前些日子犬子身體抱恙,承蒙陛下關懷,遣太醫,贈名藥。如今犬子身體已經無礙,臣攜犬子前來拜謝陛下恩寵。”

“燕愛卿不必客氣,愛卿乃大周頂梁柱,為大周立下赫赫戰功,這是朕應該做的。”姬紅雪笑道。

“謝陛下!臣無以為報,唯有肝腦塗地。”燕海平激動道。

“身體是好了,可腦子卻出了問題。”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又是魏縐。

燕蘇忍無可忍,指著他大罵道:“老狗,你說什麽呢?”

“無禮!”魏縐怒斥,“這就是你燕家的家教嗎?”

“蘇兒不得無禮!”燕海平也喝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燕蘇道,“他罵我可以,我就罵不得他?”

魏縐譏笑道:“我有說錯嗎?聽說你這小兒把府裏的名貴花草都鏟除了,天天在家裏種菜。堂堂平陰侯嫡長子,大周小侯爺,如此荒唐行事,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嗎?”

處置不了你,我就惡心你!

其他大臣紛紛點頭讚同。姬紅雪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要知道燕蘇還頂著一個她未婚夫的頭銜,他丟臉,自己也跟著丟臉。

燕蘇不屑道:“你這老狗,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吧?”

“你……”魏縐大怒。

“難道不是嗎?我朝以農為本,農事即國事。我種菜怎麽了?我種菜,我自豪!你身上的衣服哪一件不是老百姓一針一線織出來的?你吃的米飯哪一粒米不是老百姓揮汗如雨種出來的?你住的房子哪一處不是老百姓一磚一瓦蓋起來的?”

“沒有老百姓辛辛苦苦勞作,哪裏有你這老狗在這裏狗吠的份兒?如今,你竟然視農事為恥辱。做人做到這個份上,說小了是忘本,說大了是數典忘祖!”

“你!”魏縐被說得臉色通紅,一口氣沒喘過來,直直地倒了下去。

“魏大人!”嚇得一幹老臣又是捶背,又是撫胸才把他救過來。

“你這小兒誣陷我!”魏縐怒道。

“大家都聽著的呢,我何時誣陷於你?”燕蘇雙手一攤。

的確,燕蘇隻是就事論事,他隻是巧妙地將自己種菜上升到了農事罷了。不過這麽說倒也沒錯……他們暗暗奇怪,這小兒以往隻是打架厲害,沒聽說嘴皮子也這麽溜的呀!

“你這小兒乳臭未幹,怎麽可能知道農事的艱辛?不過是道途聽說的幾句話,拿來混淆視聽而已。你在府中種菜隻是胡鬧,根本不是什麽農事!”魏縐覺得自己又行了。

“陛下,請治此子一個欺君之罪!”

姬紅雪也回過神來。不錯,燕蘇一個帝都紈絝、敗家子怎麽會知曉農事?差點被他騙了。

“來人……”

“魏大人!”燕蘇喝道,“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懂農事,若是我能夠證明我懂呢?”

“笑話,若是你懂農事,老夫隨你怎麽說!”魏縐想也不想地說。

“好,這可是你說的,以後我就叫你‘魏老狗’!”

“如果你不能證明,那你就是欺君!”魏縐趁機給燕蘇定罪。

“行,隨你!”燕蘇信心滿滿道

“蘇兒,退下!”燕海平連忙站出來,“陛下,各位大人,小兒胡鬧,請別跟他一般見識!”

“燕大將軍,君前無戲言!你不覺得遲了點嗎?”魏縐麵無表情道。

他下定了決心,今天一定要這個膽敢當眾侮辱他的小兒不死也脫層皮!

“就是,膽敢當眾辱罵大臣,可不能輕易放過。”其他大臣紛紛附和。

燕蘇今天敢罵魏縐,明天就敢罵他們,必須要他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