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結束
「血烏」並沒有外表所展現的那麽冷冰冰。
她十分的富有且慷慨。
像一個溫柔賢惠的老師，讓懵懂無知的陳舊脫胎換骨，學會了許多新知識。
當陳舊神清氣爽的從埋骨之地走出來時，「血月之潮」已經結束。
那該死的霧障又回歸了往日的白灰色。
“我得為「血烏」做點什麽。”
約翰沉聲道。
多日的相處，讓他對「血烏」這給悲慘的女孩多了一些別樣的情感。
作為自己的恩人，他不能接受「血烏」一次又一次遭受非人的屠戮。
“不是你，是我們。”
陳舊手心燃起一抹赤紅色的火焰，那恐怖的溫度，讓周圍的空氣都迅速蒸騰。
由於信仰技能是無法學會的，「血烏」教給陳舊的都是法師的技能。
而手心那蘊含著“真理”之力的火焰，來源於【心靈竊取】。
那股極端狂暴之中卻又隱含著絕對理智的力量，讓陳舊十分的好奇。
他從一開始的質疑真理，逐漸向理解真理的趨勢演變。
在他看來，“真理”的力量遠比“浮誇”要正常得多。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真理”的力量可以遏製詛咒，那麽為什麽諸神不能像討伐團那些人渣汙蔑「血烏」一樣，用同樣下作的手段去汙蔑“真理”？”
“你的意思是說諸神黃昏是個騙局？”約翰驚了。
“是不是騙局不好說，但真相恐怕不是諸神所說的那樣。”陳舊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羊皮書上的那句話：“這個世界病了，不是麽？”
回到萃落村，蘇梅爾和切爾西的衛隊已經離開。
或許是因為之前陳舊大開殺戒的原因，那些村民看到陳舊，眼神中無不透著畏懼。
“察爾，你去過幽暗城嗎？”
當陳舊找到察爾時，這家夥正在收拾行囊準備出遠門。
“當然，幽暗城是這片地域最大的城池，我走商的時候曾去過那裏，夥計，你絕對想不到幽暗城有多麽的雄偉……”
陳舊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我們現在需要去幽暗城一趟，你能帶個路嗎？”
原本陳舊是想跟著蘇梅爾一起走的，沒想到蘇梅爾居然自己先行一步離開了。沒有向導的陳舊隻能寄希望於村裏唯一的商人察爾，畢竟他連幽暗城在哪都不知道，一頭紮進迷霧之中亂逛，顯然是取死之道。
得知陳舊要去幽暗城，察爾顯得有些為難。
“你這是要去哪？”
“我想去找我的妹妹，艾薇兒。”察爾解釋道：“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她了，非常的想她，尤其是經曆了這麽一檔子事後……可她在遙遠的堅冰堡壘……”
“不順路？”
“簡直是背道而馳。”察爾苦笑道。
“那你能給我畫一張去幽暗城的地圖嗎？我自己去也成。”陳舊是一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麻煩別人的家夥。因為求助別人這件事本身，就讓他覺得非常的麻煩。
“那怎麽行？”察爾直搖頭：“萃落村距離幽暗城足有數百公裏，中間隔著高山和草原，還有恐怖的黑暗迷宮！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其中，被怪物撕成粉碎！就連我這樣常年行商的老手都不敢貿然前往，你新手上路，不是找死嗎？”
“那麽凶險？你平時走商走得挺遠呐。”陳舊有些驚奇，察爾是如何憑借著兩隻腳，從中來回穿梭的？
這真的是一個15級的刺客能夠辦到的嗎？
“都是為了混口飯吃，這村子就我一個商人，我不涉險，村子裏人平時用的物資哪兒來？”察爾苦笑著搖頭：“我還是帶你走一趟吧，正好我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上路。”
“那你妹妹那邊……”
“都等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大不了明年再去看就是。”
陳舊知道，察爾這是想還他人情。
察爾說著抬起頭，詢問道：“咱們是現在走還是怎麽著？要是不急的話，容我先和村子裏人說一聲，看看他們有沒有啥要帶的，畢竟這一趟挺遠的，能帶點物資回來也好。”
“你先忙，忙完了叫我就行。”
察爾隨即忙活開，挨家挨戶的敲門通知。
陳舊就看到村民們家家戶戶拿著清洗幹淨的皮革和怪物骨架，往察爾的那輛小推車上放，叮囑著察爾要置換的貨物。
陳舊要去幽暗城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萃落村。
艾爾西納杵著法杖走了過來，蒼老的臉上滿是擔憂。
“年輕人，非走不可嗎？外麵的世界很危險，留在這裏，你才能活得長久……”
對於這位年長慈祥的牧師，陳舊還是非常尊重的。
“艾爾西納女士，你知道的，我的身上有許多的秘密，這關乎到我自身，我必須去揭開它們。”
“可你……”
“是異體，對麽？”陳舊嘴角微揚。
自己曾在艾爾西納麵前展現過能力，連蘇梅爾都能一眼看出他的能力，艾爾西納又怎會看不出？隻是蘇梅爾想要吞噬陳舊，占取死亡的權柄；而艾爾西納沒有。
這就是為何陳舊對艾爾西納頗具好感的原因。
“原來你早就知道。”艾爾西納歎了口氣：“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就不勸了，一切都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這時察爾在遠處吆喝，表示可以出發了。
臨行前，陳舊笑著問道。
“艾爾西納女士，不知您有什麽想要囑咐我的嗎？”
艾爾西納兩個眼珠子一動，開口勸道：“小心那個豐饒孽種，你得明白，拋開一無所知的外來者不談，這個世界上信仰豐饒之人，都罪孽深重。”
“明白了。”
陳舊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陳舊離開的背影，艾爾西納似是想起了什麽，突然道。
“聖日教堂的修女或許可以看到那本書上的事物，但你要小心，她們可能會對你有所隱瞞。”
聞言，陳舊一怔。
他下意識的轉身想要訊問清楚，卻發現艾爾西納已經消失不見。
一枚金幣掉落在地上翻轉，最終立在陳舊腳下。
“盲從是真理的墳墓。”
看著橫麵上紋刻的字跡，陳舊眼眸一沉，將金幣撿起，朝察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