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決戰開始

刀出劍拔奪人命,福禍相依天自明。

“好一句人總是要死的,我一生中殺過很多人,更是見過很多快要死的人,當然也同樣見過不少不怕死的人。但是在直麵死亡時,能夠如此平和的放棄最後一根‘活命稻草’並能夠如此安詳的迎接死亡的人,我見過的還真不是很多!”一句充滿了磁性且溫暖的話語,仿佛從天邊一字一句清晰的傳到了王叢的耳朵裏。

聞言後,王叢努力掙紮著睜開了不大的雙眼,向聲音傳來的位置看了一眼。發現離他五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人,一個身高隻有五尺的人。

一個身高雖然隻有五尺,但卻能讓整個不日城江湖中人都隻能仰視的人;一個身高雖然隻有五尺,但卻擁有著極好的身材比例的人;一個身高雖然隻有五尺,但上身卻攀著一條二十多斤重純黃金鎖鏈的人。

這個人就是不日城的城主牛財神,牛財神身後隻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身高隻有四尺的劉彬。另外兩個人身高都是八尺高,長的一模一樣,而且腰間各別了一把劍。這兩把劍無論是長度、重量、劍鞘,甚至連劍穗都是一模一樣,不同的隻是一個劍鞘上嵌著一個浪字,另一個劍鞘上嵌著一個狂字,這兩個人就是浪劍人張溪與狂劍人張河。

他二人本是生在,一個既小又破敗的武林世家中的一對孿生兄弟。在他倆三歲那年,他們的父母因為江湖仇殺,大難臨頭各自飛了!他們二人一個被父親送到了少林寺,一個被母親送到了武當山。

在兩個人十六歲那年,仿佛約定好了一般,同樣因為各自破了少林和武當的戒律,同時被驅逐出了各自的門派。

在兩個人二十六歲那年,他們又都因為背上了命案,全都逃到了不日城中,在他們都混不下去的時候,又都默契的投靠了剛剛起家的牛財神。

自此兩個分開了近二十三年的孿生兄弟就沒有再分開過了,他們二人就像是牛財神的貼身太監一樣,日日夜夜守護著他。

不日城中的多數人都傳言如果拿一對一的搏殺來說,牛瘟神無疑是牛財神手下的第一高手。但也有不少人認為,那是因為張溪和張河從來沒有與別人比試過武藝。

因為浪人劍張溪和狂人劍張河都明確的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保護牛財神。自從他們作為牛財神貼身護衛後,一共遇到過三十七次刺殺,共殺敵二百六十九人,但隻要他們在時,從未讓牛財神出過一次手,受過一次傷。

王叢強撐著站起身來後,麵對著牛財神從牙縫裏擠出一絲微笑虛弱的說道:“百聞不如一見,牛財神果然是人中龍鳳啊!”

牛財神上下打量了會王叢,像長輩疼愛晚輩般溫柔的說道:“薊北鏢局的王少俠果然是少年英雄,武功了得啊!唉!不過在這是建功立業的年齡,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去死,是不是太可惜了呢?”

王叢沒有接牛財神的話,而是在暗運內力,準備用自己強橫的護體神功和強悍的內力,去化解牛財神下的奇毒。

片刻後,王叢胸口上裂開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愈合了,但是忽的內息一陣翻滾。王叢沒忍住一口黑紅色的鮮血,又從王叢的口中噴到了地上,王叢單手撐地極為勉強的半跪在地上。

“好功夫!王少俠的外門護體功夫果然了得,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妄動真氣了。你越是用真氣,你氣血逆行的就越厲害,你死的也就越快。這中毒藥就是給你這種外門護體功夫強悍的人準備的,這毒藥乃是劉彬老弟的獨門密藥——醉夢他鄉,這種毒藥的解藥連我都沒有,隻有劉彬老弟才有。如果你現在開始不在運用內力,你周身的氣血隻會緩慢的逆行,當然也不會太慢的。看你如此血氣方剛,內功深厚,我保守的猜測你最少應該還可以活兩個時辰。”牛財神惋惜的說道。

緊接著牛財神關切的對王叢說:“我平生比較喜歡欣賞美好的事物,慢慢凋零的過程。所以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看著你慢慢的死去,你現在應該還有兩個時辰可以供你思考,你如果改變主意了。願意回答劉彬向你提出的兩個問題了,隨時可以告訴我,希望那時候你還有的救。”

牛財神撫摸著胸前的金鎖鏈,眼神中充滿憐憫的看著王叢。說完後,牛財神頭也沒回,慢慢的在王叢麵前五米的地方坐了下來。牛財神坐的地方本來是塊空地,但當他坐下去的時候,一把紅木椅子就已經在他的屁股下麵了,這把椅子是劉彬從二十米外的馬車上幫他拿來的。

這世上有一種人,隻要是他想坐下來的時候,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會有很多人搶著幫他拿椅子。因為他的周圍有很多人都在關心,他什麽時候想要幹什麽?這類人往往都會有一個共同的優點——就是都很有錢。牛財神當然就是這類人,所以他才有本事隨時隨地的,坐在最舒服的椅子上。

王叢依舊沒有理睬牛財神,眼神隻是呆呆的看著地麵,腦袋在飛快的旋轉著、思考著、尋找著能夠自救的方法。王叢不隻是一個不怕死的人,他同樣也是一個不懂得放棄的人,更是一個不懂得認命的人!

“給老子趴下,中了老子的醉夢他鄉,還擺出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看著就讓老子來氣!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的腦袋有多硬!”劉彬說著話,就揚起腿來,對著王叢的頭顱就是一陣強過一陣的猛踹。

眼看著王叢的頭顱,因為強勁的撞擊,一寸一寸的像打樁的柱子一樣,倔強的陷進了堅硬的土地裏後。不一會鮮血就已經染紅了劉彬的褲腿,這時劉彬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不再繼續踩踏了。

然後劉彬轉身向牛財神躬身一鞠躬後,笑道:“不好意思了,牛老板,我下腳好像有點太狠了!您現在再猜猜看以王少俠頑強的生命力,是否還能再堅持兩個時辰呢?”

說完後劉彬慢慢的回到了牛財神的身後站好,牛財神沒有去理睬劉彬,隻是驚訝的看著地上王叢。

王叢整個身子趴在了冰冷的土地上沒有絲毫的移動,隻有地上被王叢腦袋砸出的小坑裏,會時不時的吐出一絲血沫。仿佛在告訴牛財神,告訴張溪、張河,告訴劉彬他還活在,倔強的活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王叢頭顱砸出的小坑裏麵,吐出血沫的頻率變的越來越慢、越來越少了。

牛財神依舊在專注的盯著王叢的腦袋,他臉上認真的神態。像極了一個天真的小孩子在夏天的傍晚全神貫注的觀察著,一隻小小的螞蟻用盡全力搬運食物的神態。也許有錢人之所以有錢,很大程度上都取決於他是否能在做每一件小事時候。都能夠保持超越常人的專注度,都能夠像小孩子一樣守住自己的初心。

太陽不知不覺間已經落到了半山腰上了,王叢頭顱砸出的血坑已經有小半刻鍾,沒有再吐出血沫來了。牛財神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背著雙手看著遠方的夕陽沉思著,半響後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冰冷的話:“該來的早晚會來的!把王叢拉出去,剁成肉醬,撒在我兄弟的墳前喂狗!”

話音剛落,兩個勁衣少年出現在了王叢的雙腿處,準備將王叢拉出來。隻聽嗖嗖兩聲,兩個活蹦亂跳的勁衣少年瞬間變成了,兩具沒有頭顱的腔子。

兩個勁衣少年的頭顱還未落地的時候,八名身穿墨綠色上衣,土黃色綁腿褲,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把二尺餘長的狼牙彎刀的少年們,就已經圍起來保護王叢。

八個人左右相依緊緊的圍成一圈,狼牙彎刀均已出鞘,明晃晃的刀刃向外閃爍著冰冷的光。每個人都全身心的戒備著可能出現的敵人,每個人都用狼一般的眼神掃視著周邊的一切,整個陣形遠遠望去就像個一滿身鋼牙的頑石一樣。

牛財神等人也聞聲轉過了頭來,看到八位似惡狼般的少年圍成的圓圈中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腦袋腫的像血葫蘆一樣,滿頭都是混著鮮血的泥土,整個人都癱軟的倒在了,另一個略帶胡茬的中年人身上。

腦袋腫脹的人外表上雖然已經看不出胸口的起伏和口鼻的呼吸了,但是一雙睜開著的不大的眼睛仿佛在告訴人們,他還沒有向死神屈服。他的眼神像極了垂死掙紮的猛獸,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寒光,直愣愣的盯著不遠處的劉彬。這個人當然就是身心俱疲、身中劇毒、身受重傷、悍不畏死的王叢。

另一個人右手上拿著烏金寒鷹爪,左手上套著一個土黃色的拳套。任由依靠著他的站立,渾身血汙的王叢弄髒著他那筆挺整潔的金色長衫,他消瘦強悍的臉上洋溢著隻屬於勝利者的微笑。

他淡淡的看著剛轉過頭來的牛財神說道:“牛老板!好久不見啊!謝謝你,對我兄弟的盛情款待啊!現在該是我們回禮的時候了!”這個人當然就是秦飛。說話間,秦飛掏出了一顆鮮紅的丹藥放進來王叢的嘴裏。

牛財神看到此情此景後,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也沒有說話。隻是他麵龐上的笑容,笑得好像更加開心了。但是周圍的每個人都能看得出,牛財神自以為溫柔的笑容,此刻隻能用僵硬和難看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