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強龍何懼地頭蛇

皇帝老兒向來看不起章禦史一類敢做不敢當的家夥，說起話來也是一點都不顧及君臣之間的顏麵。

“朕有何可定奪的，你與五皇兒誣陷的又不是朕，還是讓三皇兒代朕定奪吧。”

李陽麵無表情拱手作揖，唯有看向章禦史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肅殺與清冷。

“謝父皇隆恩，父皇，那柳姑娘之事……”

李陽曾經和皇帝老兒說過，冰可樂貢獻的一分軍餉中，是有一半出自柳家之手。

因此，皇帝老兒也曾經話裏話外與吏部、刑部、大理寺傳過話去。

讓他們對於柳家在某些時候可以網開一麵，卻不成想話還沒說出口兩天，柳如意就身處大理寺監牢了。

“你隻管料理五皇兒的事情，柳姑娘的事朕相信大理寺是能處理好的！”

“是也不是？”

皇帝老兒敲山震虎之意表露無遺，大皇子和老宰相紛紛低下頭。

大理寺卿作為出頭鳥不得不衝出來跪下，連磕響頭。

“是是是，還請陛下放心，可樂投毒案臣一定竭盡全力！”

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行了，退下吧。”

“三皇兒，你可想好怎麽處理你那不爭氣的五弟了麽？”

有了這段時間的思考，李陽確實想到了一個既能略施懲戒，又能不傷孝悌的辦法。

“啟稟父皇，兒臣認為五弟也並非故意，而是閉門思過不夠徹底，故而犯錯。”

“所以，兒臣請求將五弟移至皇恩寺中禮佛一月。”

“清心寡欲，方能知錯且改。”

皇帝老兒盡管表麵上依舊是憤懣不已，但諸如王公公一類的身邊人還是很輕易地便在他臉上看見了滿意之色。

“朕也累了，眾卿退下吧！”

皇帝老兒說罷，轉身便回了後宮。

五皇子一時激憤，抓著淩霜一通亂打，若不是李陽及時出手製止，怕是淩雲殿上就要出人命了。

“爾等還在看什麽，父皇已經允準五弟即刻入寺修行，難不成你們還想抗旨？”

幾名侍衛見狀，隻好將五皇子給架了出去。

“我不服，我不服……”

等五皇子的聲音幾乎再也聽不見，大皇子等人才起身準備離開。

不經意間，李陽陰冷的聲音悄然傳來。

“多行不義必自斃。”

“無雙，你說是也不是？”

大理寺卿聽得一步一哆嗦，下意識加快步法灰溜溜趕回大理寺。

一回到他的官位之上，他便立刻下令將張王孫李四位商行話事人給抓來。

大理寺的官差們一路小跑來到了距離大理寺最近的王家。

踢開門一開，竟發現四位話事人全都在場，而且歌舞升平，酒池肉林好不痛快。

“來者何人，帶銀子了麽，就敢擅闖集會！”

王掌櫃為慶祝頭號競爭對手冰可樂鋪子關張，早已酩酊大醉，哪裏還認得大理寺的官服。

“受大理寺卿令，捉拿你等歸案！”

“文書在此，四位是自己走，還是我們幾個幫著走啊！”

另外三人看見大理寺印章，酒頓時醒了個七七八八。

“幾位官爺，不知道我們幾個所犯何事？”

孫掌櫃趁著說話的工夫，將一錠足赤的金子塞到了帶頭人的手裏。

然而事關重大，他哪裏還敢像往常一樣收人家的銀子？

“好啊，你竟然敢賄賂大理寺巡捕，來人，給我帶走！”

四個人秉承著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一貫態度，被一路押送到了大理寺正堂之上。

當他們看見正跪在正中的可樂鋪夥計，所有在路上編出的狡辯之言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大人，就是他們！”

“就是他們四個，說給我銀子，讓我在可樂裏麵加巴豆。”

“還說事成之後送我回老家，結果卻派人來刺殺我！”

大理寺卿驚堂木一拍，即刻讓手下將夥計扔在商鋪後的巴豆粉殘餘拿了上來。

“楊四，他們四個給你的巴豆，可是這些？”

夥計隻是輕輕一掃，便點頭如叨米。

“是，就是這些！”

“原本他們想讓我把所有的巴豆粉都加進去，但小的怕出人命，就隻加了六成。”

大理寺卿眉頭一緊。

“六成？”

“讓數十人上吐下瀉甚至傷重者昏厥才隻是加入了六成？”

“依本官看，你們就是奔著害命去的，來人，把仵作給本官叫來！”

四個話事人還以為大理寺卿叫仵作前來是有人死了，連忙爭著開脫。

“大人，我們未曾想過要他人性命啊！”

“我們願望，那巴豆的分量都是城南百草堂的梁藥師給我們計量過的，絕不可能死人！”

正在四人說話的時候，仵作被帶了進來。

“大人，不知您喚我為何事。”

“我且問你，那些因誤食巴豆之人，若是將藥量增加四成，可會有性命之憂？”

仵作環顧四周，頓了一會。

“回大人，粗略估計會有四人死亡，其餘人等傷勢較輕，並無大礙。”

大理寺卿悄悄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李陽和柳如意，客客氣氣地伸過了頭。

“三皇子殿下，不知下官若是給他們定個殺人未遂之罪，您可滿意？”

如此明目張膽地挖坑，李陽怎麽可能會跳進去？

“您身為大理寺卿，案件究竟應該如何判罰，難道還要問我這個工部尚書麽？”

“不過若是大人不清楚他們應該怎樣賠付柳家。”

“本殿下倒是可以給你些許建議。”

大理寺卿眼珠一轉，臉上立即堆滿笑意。

“願聽三皇子大人教誨！”

柳如意因為他們受到了損失，李陽身為合作夥伴，無論如何也要出了這口氣才行。

“每戶罰一萬兩充公，再各自賠一家商鋪給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