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若想人不知
第二日一大早，五皇子便起身洗漱更衣。
穿上兵部的官服，一路來到了淩雲殿。
不少文武官員見五皇子終於解禁，上前賀喜。
五皇子為表連日以來麵壁思過的結果，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一一還了禮。
“謝王大人。”
“謝章大人。”
淩雲殿內，眾人無不看向改過一新的五皇子，紛紛出言讚歎。
“五皇子殿下不愧有大家風範。”
“看樣子五皇子殿下也是可造之才啊。”
“臣相信日後五皇子殿下的造詣必定能夠直追三皇子殿下。”
聽到有人說他不如李陽，五皇子雖然生氣，但是也並未發脾氣，而是保持著微笑。
不一會，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等人也陸續到齊。
最後在皇帝陛下到場後，朝會終於正式開始。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看皇帝陛下依舊有些沒有精神，王公公趕忙上前喊了一句。
本以為皇帝陛下能夠回去繼續休息了，不料半路卻突然殺出來了一個五皇子。
“父皇，兒臣有要事啟奏。”
皇帝老兒也知道今天是五皇子和大皇子解禁的第一天，於是便給了他們這個在文武百官麵前露臉的麵子。
“五皇兒但講無妨。”
講話之前，五皇子“噗通”一聲先是跪在了地上。
他的這一跪嚇了皇帝老兒一大跳。
按照大夏律法，但凡朝堂議事。
狀告品階低於自己之人不用跪，非大案自行招認錯誤不用跪。
非緊急事務不用跪，六部相關事宜不用跪。
可見今天五皇子剛一露臉就要有大事發生。
“父皇，兒臣要狀告三哥損害大夏臉麵！”
“雖然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此時已經涉及到大夏與大離的和睦，顧兒臣不得不擔起不悌之責，當眾稟報父皇！”
皇帝老兒愣了足足半柱香方才緩過神。
“五皇兒，你說的是誰。三皇兒嗎？”
“不錯，就是三哥。”
皇帝老兒勾勾手，示意五皇子站起身來。
“你且說說，三皇兒都幹了些什麽。”
五皇子深作一揖。
“啟稟父皇，三哥明明已經與大離公主有婚約在身。”
“卻在成婚之前眠花宿柳，當著全京城百姓的麵出入煙花之地。”
“不僅僅有辱斯文，而且還敗壞了我大夏皇族臉麵，請父皇務必嚴懲！”
然而不等皇帝老兒發話，堂下就已經炸開了鍋。
“什麽，身為皇子卻眠花宿柳。”
“婚期在即，若是被大離國知道了，與我們兵戎相見，三皇子就是滅族的罪人！”
“我朝法度明明不許官員狎妓，現在三皇子卻知法犯法，是不把我刑部放在眼中嗎？”
大皇子見群臣激憤，趕忙給老宰相使了個眼色。
老宰相二話不說站了出來，這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鄭愛卿，難不成你也有什麽話要說嗎？”
皇帝老兒向來不喜歡權臣搬弄是非，所以在看見老宰相站出來後，並沒有給他什麽好臉色。
老宰相深知皇帝陛下的脾氣，因此並沒有與那些不明就裏之人沆瀣一氣，而是心平氣和地搖了搖頭。
“啟稟陛下，老臣是有話要說。”
“老臣認為，無論此事是有是無，都暫時不能讓大離公主知道。”
皇帝老兒眼睛一轉。
“此話從何說起？”
老宰相再作一揖。
“陛下，大離的十城早已割入我大夏版圖。”
“一旦將此事泄露出去，即便事情有假，也難免變成糊塗官司。”
“並且那大離太子是出了名的寵愛六公主，若是被他知道了，隻怕大夏大離之間必有一戰。”
皇帝老兒認為老宰相的話非常在理，於是立刻讓人封鎖了殿門，放話在弄清楚事實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離開淩雲殿半步。
見老宰相的這一招以退為進玩得妙，左都禦史自然不甘示弱，緊跟著站了出來。
“陛下，臣聽聞工部最近在購買礦石的款項上走了不少的銀子，但是根據城門吏來報，最近卻沒有一車礦石運進京城。”
“老臣以為，在討論三皇子是否狎妓之前，能否先讓三皇子殿下說明銀兩去處。”
能站在淩雲殿裏麵的大部分都是人精，雖然左都禦史一口一個買礦石，誰聽不出來他這是在借著銀子的事汙蔑三皇子挪用公款狎妓？
若是能讓大理寺和刑部在工部的賬目中發現一兩銀子流向不明，他們都隨時可以給三皇子扣上公款狎妓的帽子。
待證據坐實，李陽頭上的罪名就不可能是活罪難逃那麽簡單了。
事已至此，詢問工部掌管賬目之人已經沒有意義。
是故，事情繞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了李陽的身上。
皇帝黑著臉狠狠拍了下鎮山河，頓時再無一人敢竊竊私語。
“三皇兒，條條罪狀狀告與你，你可有話要說？”
李陽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是要站出來為自己說道一番的。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從古至今，上至皇親貴胄，下至黎民百姓。”
“無論是剃須，還是淩遲，皆要遵循律法。”
“查明事情真相，坐實人證物證方可判刑。”
“為什麽偏偏到兒臣這裏，便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不等皇帝陛下回答，大皇子門下的一個禦史就跳了出來。
“全都是托詞，若你真沒去煙花之地，又怎麽會有人告你，分明就是你心虛。”
李陽下意識冷笑一聲，他甚至都不記得上次遇見如此愚蠢的人是在什麽時候了。
“章大人，您的意思是說，隻要我現在狀告您狎妓，您就必須奪職下獄是嗎？”
章禦史沒想到李陽會反將他一軍，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誣告！”
“明明現在是三皇子殿下你有狎妓之嫌，卻在朝堂上混淆視聽，我看單憑你的態度就不用查了，案子肯定坐實。”
聽章禦史的話愈加歇斯底裏，鎮山河的拍擊聲再次回響在淩雲殿上。
“夠了，三皇兒說的對，萬事都要講求個證據，不是爾等三言兩語便可定奪的！”
“五皇兒，父皇問你，你狀告你三哥眠花宿柳，可有證據？”
刹那間，朝堂上數百雙眼睛齊齊看向了五皇子，都想看看事情的轉折究竟如何。
讓所有李陽一邊大臣意想不到的是，五皇子不僅沒有咋舌，反倒是笑著作了一揖。
“啟稟父皇，兒臣的一位手下，親眼看見了三哥進出緣聚樓，可以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