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喝問

避開烈虎噴吐出的幾股火焰後,夏鬆便準備進行反擊。

拳攻無效,夏鬆便取出赤金刀,低喝一聲,向烈虎衝近,接著一刀向烈虎當頭劈下。

烈虎反應迅捷,虎軀一側,將夏鬆這一刀避了開,接著低吼一聲,揮起虎爪向夏鬆抓刺來。

夏鬆將赤金刀橫遮在身前,擋住了烈虎這一抓,卻也被虎爪上傳來的巨力給震退了開。

接著烈虎又對夏鬆縱撲而上。

夏鬆閃身避開,烈虎撲空,又繼續向夏鬆撲來,夏鬆又繼續後避,就這樣一獸追,一人避,在這陰暗狹長的地下不住閃移著。

追逐途中,烈虎也時不時會噴來烈焰,卻都被夏鬆避閃了開。

接著夏鬆又揮斬出一道道刀光,以此阻緩烈虎的攻勢。

烈虎縱躍之間,將一道道刀光接連避開,可刀光來勢密集,還是有幾道落斬在它身上,然而如此鋒銳的刀光卻也隻是劃破開烈虎身上的厚厚毛皮,在其上隻留下一道道淺淡血口。

夏鬆見了,暗自驚歎。

就在這短短失神間,烈虎又已向他逼近,張著滿是利齒的血盆大口向夏鬆吞咬而來。

夏鬆又迅捷避閃開,手中赤金刀趁勢出擊,一刀重重斬在烈虎背上。

饒是烈虎皮肉堅厚,又怎能抵禦住赤金刀的鋒利,受此一擊,背上立時裂開一道粗長血口,鮮血汩汩流灑而出。

接著烈虎便發出一道讓人聞之心悸的痛吼之聲,一時狀若癲狂,巨齒利爪齊出,向夏鬆狠狠咬齧抓刺來。

夏鬆此刻早已退避到了遠處,雖說他一擊得手,卻也因此真正激怒了烈虎,心下反而更為緊張。

烈虎連聲狂吼著,又不住口噴烈焰向夏鬆衝擊過來。

此次因烈虎劇痛癲狂下,烈焰不辨方位的狂噴,使得夏鬆無法從容躲避,在勉強避開數團烈焰後,最終還是被其餘數團烈焰衝擊在身,重重摔倒在地上。

好在夏鬆因身體融合了火種,又修煉火元功,早已對火焰免疫,不然已致重創,可即便如此,受到烈焰所攜帶的強橫衝勁,也讓他很不好受。

這時,烈虎又狂吼著向他猛撲過來。

這時夏鬆左手的火折已掉落在地上滅掉,夏鬆聽聲辨位,忙向一旁閃移了開,又趁勢向烈虎連斬出數刀。

烈虎揮起利爪與夏鬆赤金刀連連激碰,發出好一陣鏗鏘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

夏鬆本想靠赤金刀斬斷烈虎的利爪,沒曾想這烈虎利爪竟意外堅硬,不輸於他這赤金刀多少。

就在夏鬆與烈虎刀爪劇碰之時,一道粗長黑影如長鞭般忽閃而至,向夏鬆猛力抽擊來。

粗長黑影未至,夏鬆就已感到襲近而來的勁風,急忙收刀撤避了開。

粗長黑影便重重落擊在一旁岩壁上,隻聽嘭咚一聲,岩壁被打得碎裂了開,亂石飛濺。

夏鬆已模糊看清這粗長黑影,正是烈虎的尾巴,沒想到看上去如此柔軟無力的尾巴,竟具備這等恐怖的勁力,夏鬆暗暗吃驚。

接著烈虎又是朝夏鬆猛撲而來。

夏鬆一麵揮斬刀光進行阻擊,一麵閃身後移。

烈虎避閃著刀光,又張開巨口向夏鬆狂噴烈焰。

一股股烈焰分從不同方位向夏鬆襲近,讓夏鬆避無可避。

而此時,夏鬆卻想起了運用體內火種的力量,當下運氣去激發火種,火種隨之散發強芒,一股股奇異力量由其內擴發而出。

就在一股股烈焰即將衝擊在夏鬆身上時,卻忽都停滯而住,接著又相繼對烈虎反衝而去。

避無可避的烈虎,就這樣被這一股股烈焰落衝在身,雖說它皮堅肉厚,防禦強悍,可烈焰灼燒所攜帶的強熱還是讓它難以承受,頓時發出好一陣痛聲哀呼。

夏鬆見這是發起反攻的絕好機會,便急揮起赤金刀,向烈虎猛衝而上。

赤金刀連連揮擊,在烈虎身上留下一道道粗長血口,接著夏鬆又將刀豎起,而後深深刺入烈虎體內。

受此重創,烈虎頓發出聲嘶力竭的痛吼,一股強猛恐怖的氣勁隨之透體奔發,將夏鬆遠遠衝退開去。

待站穩後,夏鬆便驚詫見到,此刻烈虎身上已被一層濃鬱火團包裹,火團上散發的火光驅散掉周遭黑暗,放眼而望,十分奇異懾人。

原來,烈虎連遭重創,其自身伴生的防護火罩便自動生出,便是眼前這層包裹住它的火團。

“這廝比那獨火狼難對付得多,看來級別不低。”夏鬆暗想。

隻見在防護火罩的包裹下,烈虎身上所受的刀傷,正在緩慢愈合著。

見此一幕的夏鬆,眉頭微微皺起,臉色難看起來。

“這地下陰暗潮濕,空氣滯澀,若是被這畜生一直這樣纏下去,我終會因力量耗盡而命喪在此,不成,我必須速戰速決,盡快離開這裏,畢竟小師妹還沒救出。”

心中計較已定,夏鬆隨即催動起玄火勁,力量瞬間大幅提升,一聲震喝下,身如疾電穿梭,向烈虎迅攻而上。

烈虎所發防護火罩,正好為夏鬆照了明。

在衝近烈虎跟前,夏鬆刀出如電,盡皆落擊在烈虎的防護火罩上,防護火罩隨之發出一股股反彈之力,試圖將夏鬆彈開,卻抵不住夏鬆刀鋒的強力,最終被化解,繼而讓刀鋒接連落斬在烈虎身上。

又遭痛擊,烈虎忍耐不住下,連連縱躍翻騰,意圖將夏鬆衝退。

而此刻運轉起玄火勁的夏鬆,又豈是它能對付了得?

夏鬆當即運足元氣在左手,強勁十足的玄火掌頓時發出,重重落擊在烈虎背上。

一股難以承受的灼痛登時從烈虎背上襲入它體內,讓它發出好一陣痛呼。

這招連葛天龍都為之受創的玄火掌,烈虎更是無法抵禦,受此一擊,頓時痛得站立不住,重重趴倒在地,口中不住傳出哀叫。

使出玄火掌重創烈虎的夏鬆,繼而又使出爆炎拳,一拳再度重擊在烈虎身上!

隨著轟然一聲爆響,灼熱焰火伴隨滾滾氣浪,朝向四周急遽擴散而開。

在烈虎的哀嚎聲下,一個碩大血洞出現其身上,周邊毛皮更被轟得翻卷而開,焦黑一片。

再受重創的烈虎,此刻已然失去行動之力,趴伏在地,兩眼翻白。

夏鬆這時已閃到一旁,見烈虎已被他擊得昏厥,長長舒了口氣,隨之停止運轉玄火勁。

“這畜生一定害了不少人,我需將它徹底除掉。”夏鬆想著,於是又挺刀走向烈虎。

就在這時,忽見烈虎身上燃起股股焰火,眨眼間焰火愈加強盛,隨之化作一個火球將烈虎那龐大身軀給嚴密包裹。

夏鬆當即止步,又後退而開,怔怔望著這一幕。

隨之便見火球之上放射出一道道熾烈光芒,接著一股股恐怖氣勁從中擴發而出。

夏鬆預料不妙,便連忙閃退到遠處。

之後便聽轟咚一聲如暴雷般的巨響,龐大火球便如巨炮一般陡然炸裂而開,無比洶湧的焰火熱浪便如潮水般層層擴散,將四周的岩壁盡給衝塌!

又見一道巨大強猛的火柱頓時衝破上方層層岩壁,直衝而上!

隨著一陣強力的震動,厚厚塵煙的濺起,無數亂石碎粒的掉落,一大片明亮的光線頓時從上傾射而下。

夏鬆隨之緊眯起了眼睛,好一會才漸漸適應光線的照射,緩緩睜眼,便驚訝見到在適才火柱的向上直衝後,一個巨大孔洞此刻已現在上方。

“剛剛那是怎麽回事?”夏鬆又疑惑自語,“這難道是烈虎的一項保命技能?可它也被這一擊搞得屍骨不存,或許這是一種與敵人同歸於盡的自爆方式吧,虧我避得及時,否則必會受到重創。”

雖說適才夏鬆僥幸避開了火球的爆裂,可爆裂所產生的氣浪衝擊,也讓他頗不好受。

火球炸裂形成的火柱,衝破了上方岩壁,也讓夏鬆有了可以離開這裏的出口。

就在夏鬆想要從上方孔洞縱躍而出時,忽被地上一塊赤光閃閃的晶石吸引住了眼球。

夏鬆便俯身將這塊晶石拾起,隻見晶石通明光亮,鮮潔瑩然,一層赤紅光芒若隱若現,便知是件稀有的寶貝,不由一想:“這莫非是從那烈虎身上掉落的?”

當下不再細想,便將之與赤金刀一同收入聖陽戒,又將元氣運於雙腳,使出飛炎步。

在雙腳噴發出的強猛爆勁的帶動下,夏鬆身如利箭一般直衝而上,眨眼間便從地下飛出,躍落到地麵。

雙腳剛剛落地,夏鬆就看到四周盡是一名名麵相凶狠,手持尖刀長棍的惡仆,粗略估計得有數百人,自己眼下正處在他們的層層包圍之中。

環顧之後,夏鬆又望見那正站在遠處一房簷下的馮天南,馮順父子,二人身旁還站著一人,正是先前那個在集市上派人設計搶奪段媃的華服青年,也正是馮天南的二子馮強。

隻見馮天南望著夏鬆,陰沉地道:“臭小子,倒讓你逃出來了,但也別以為我們奈何不了你,今日我非要將你挫骨揚灰不可!”

說完朝著一眾惡仆喝令:“給我上,宰了他!”

一眾惡仆應喝著,各揮起手中武器紛紛向夏鬆圍攻過來。

夏鬆不慌不忙,麵色淡然,冷笑一聲:“區區一眾仆役,也敢如此為虎作倀,今日就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隨之夏鬆輕喝一聲,身體晃動間,如飛影急電,穿梭在一眾惡仆之間。

一眾惡仆見夏鬆不見了蹤影,一個個頓時變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而此刻夏鬆的攻擊已然展開。

隻見夏鬆拳掌腿腳如閃電般出擊,便見到一個個惡仆大聲痛叫著飛起,幾個呼吸之間,數百名惡仆盡數倒在夏鬆身前。

見此一幕,馮天南父子三人,震驚得半晌合不攏嘴。

“順兒,你上!”隻聽馮天南又對馮順道。

馮順畏懼地連連搖頭,隻道:“我打不過他!父親,還得你來。”

馮天南氣惱看著他,又看了看二子馮強,罵道:“你們這兩個沒用的廢物,平日裏養尊處優,享著老子給你們的一切,哪知碰上這緊急關頭卻半點用也頂不上!”

馮順馮強都羞慚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馮天南又看向夏鬆,沉喝一聲:“就讓我來會會你!”隨之縱身而上,手上這時已多出一柄長刀,厲喝著對夏鬆當頭劈下。

夏鬆側避而開,接著拳掌齊出,與馮天南近戰在一起。

從氣息強度,夏鬆已判定出馮天南才剛剛踏入凝元境不久,雖比自己修為高出一截,可戰鬥力卻是遠不及他。

馮天南急喝厲叫著,手中長刀如一陣迅風般不斷向夏鬆劈斬而至,卻都被夏鬆輕易避閃了開。

夏鬆腳步閃移間,欺近馮天南,拳掌齊發,正中馮天南胸膛。

馮天南如遭錘擊,痛呼之下,往後倒飛出去,手中長刀也掉落在地。

“父親!”馮順馮強連忙奔上前,將馮天南拉扶而住,然後一臉驚恐地望向夏鬆。

“別白費力氣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若想活命,便速速將我師妹放出來!”夏鬆對馮天南喝道。

一番親身與夏鬆較量後,馮天南才真正領教到夏鬆實力之強,自知遠不是他對手,這等高手萬萬得罪不得,照理說本該將他的師妹拱手送還才是,可眼下他卻早已將之轉送給另外一人,若是被夏鬆得知,隻怕他惱怒之下,定要將他這惡虎莊上下殺個雞犬不留。

知曉事態嚴重的馮天南,便不敢說實話,不斷思索著應對夏鬆的辦法。

夏鬆見馮天南並不言語,眼珠子不住轉動,便知他一定又在籌劃著什麽詭計,當即厲喝道:“把你那些歪門詭計都收起來!我今日就在此將話放下,交出我師妹,先前動用機關害我之事我便不去計較,若是不交,我便讓你們惡虎莊永遠消失!”

這當然是夏鬆的恫嚇之詞,他並非那種嗜殺之徒,說出這話是為了震懾馮天南。

事已至此,馮天南隻得硬著頭皮,歎聲道:“不是我不願交出令師妹,隻是……隻是她已被別人給帶走了。”

夏鬆一驚,忙問:“是誰?”

馮天南遲疑道:“這個……這個我不敢說。”

“說不說?!”夏鬆厲喝一聲,接著手掌猛揮出一股強力勁氣,將附近一棵高大粗壯楊樹給攔腰震斷。

楊樹轟的一聲重重倒地,將馮天南父子三人嚇得麵如土色。

“我說!”馮天南急聲道,“是……是潘家,縣裏的潘家!”

“潘家?”夏鬆一愣。

馮天南便道:“潘家是平丘縣首富,我惡虎莊與之相比,無異於小巫見大巫。潘家在縣裏開設了一家‘萬年商會’,與縣裏縣外多處富戶都有生意上的往來,我惡虎莊就是其中之一,往日也是多靠潘家的照拂,我惡虎莊生意才經營不錯,萬年商會,你去平丘縣一打聽便可知道了。”

“他們為什麽要派人來帶走我小師妹?”夏鬆又喝問。

馮天南道:“是……是這樣,我這賤兒……”說著看了馮強一眼,又道:“我這賤兒將令師妹搶來時,正有潘家的夥計在我莊上處理近幾日的賬目,他看到令師妹,就過來跟我說,潘家有一少爺正要娶妻,卻一直遇不見合眼的,我看你兒不知從哪兒搶來一個姑娘,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保準潘家少爺喜歡,問我可願意將這姑娘轉送給潘家?我……我一時糊塗,又不敢得罪潘家,就答應了。不久,那夥計就帶著令師妹去了潘家。我這賤兒為此氣得上躥下跳,我好言相勸,說會再給他尋門好親事,才止歇了。”

馮順馮強相互對視一眼,都為父親臨時編造的這一番謊言歎服。雖是編造,卻合乎情理,將所有罪責都轉向了潘家,以借助潘家之手來對付這小子,即便這小子厲害,卻又怎是潘家敵手?

聽完馮天南這番話,夏鬆也覺有理,自己已將他們近乎逼入絕境,他們沒有理由不交出小師妹,所以小師妹必定是被那潘家之人帶走了,但如此一來,事情又變得棘手了。

惡虎莊這幾人對他來說還好對付,那潘家卻不知深淺,想來比這惡虎莊隻強不弱,若是再有些機關暗器,凶猛異獸,應對起來也著實令他頭疼。

可小師妹斷不可不救,就算是刀山火海,地獄深淵,為了小師妹,他也必須去闖上一闖,如此又何必畏懼一個潘家?

見夏鬆在沉默思索,馮天南隨即向兩個兒子低聲吩咐:“快去叫老三,讓他來對付這小子,你兩個再去將後院養的十幾頭猛虎放出來,我就不信,這樣還結果不了這小子。”

馮順馮強答應著去了。

這時夏鬆已看到轉身匆匆而去的馮順馮強,便對馮天南冷笑道:“你又想耍什麽詭計?”

馮天南笑道:“不敢不敢,對了,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夏鬆冷笑道:“你可知黑狼幫嗎?我便是將一人連殺黑狼幫三個幫主的那個夏鬆。”

“什麽!”馮天南大吃一驚,“你……你便是那夏鬆!怪……怪不得這樣厲害!”暗歎道:“這回腳當真踢到鐵板上了。”

“你們惡虎莊在這長嶺鎮,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夏鬆冷冷看著馮天南。

“這個……這個從何說起?”馮天南幹笑道,“我惡虎莊名為‘惡虎’,實則是為了要震懾歹人,雖說我那賤兒有些驕橫,強搶民女,卻也隻是年少輕狂,性子衝動罷了,並不能以此就說我們是欺壓百姓的惡霸吧?”

“真是好一張巧口。”夏鬆暗歎,又想:“在動身去潘家之前,我必須就在此料理了這惡虎莊,再將這馮天南的氣焰消滅後,便將之交給鎮府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