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山
段嘯海,夏鬆返回天武山後,徑直前往段振天書房。
見到二人安然歸來,段振天喜出望外,讓二人坐下後,又向他們問起在霸刀門的諸多情況。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兩人這期間的遭遇,真可用曲折多變來形容。
好在閑來無事,夏鬆和段嘯海就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地向段振天講述了他們在霸刀門的各種遭遇。
講了一個多時辰,兩人才將他們所經曆的一切給講完。
段振天靜靜聽完二人的講述,隨之發出一聲長長感歎:“想不到,整件事情竟是這般曲折變幻,不過好在霸刀門終得以覆滅,你們安然歸來,終於讓我放心了。這次事件,你們都受苦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兩人都點點頭。
夏鬆又問:“門主,我們不在這些天,宗門可發生過什麽事嗎?”
段振天道:“一切都好,弟子們都掛念你們的安危,此次你們平安歸來,他們一定十分高興。”
“讓大家擔心了。”夏鬆略感歉疚。
“不要緊,你們能回來就最好。”段振天笑著,又道:“幸好媃兒這期間未回來,若是知我又派你去做這種緊急危險的任務,肯定又要跟我鬧了。”
夏鬆和段嘯海都笑了笑。
當下二人便向段振天告辭,返回各自屋舍歇息去了。
回房之後,一路勞頓的夏鬆立即躺在**,沒多時就進入夢鄉。
夢中,與霸刀門決戰時的一幕幕場景又在夏鬆腦海接連浮現。
當施展出霸王變力量大增的葛天龍,將他們輕易擊潰那一幕再現時,夏鬆驀然驚醒,發覺是虛夢一場,長長鬆了口氣。
隨後又為自己力量之弱歎了口氣,隻因此次決戰霸刀門,他未能起到最關鍵的作用。兩番與葛天龍交戰,都是敗於對方,最後葛天龍被綁縛押送,也是虧得段嘯海七人合力出擊,更不用提葛天龍施展出霸王變之後了。
“我也不可太急,畢竟我還年少,日後還有許多提升實力的機會。”夏鬆自我寬慰,又在想:“也不知那名擊敗葛天龍的神秘高手來自何方?她為什麽要出手相救?又怎會知道我們被葛天龍擊潰,來得這麽及時?葛天龍兄弟又逃往了何處?餘翔大哥他們又為什麽會這麽著急的就跟我們分手告別?”
一個接一個解不開的疑團,讓夏鬆有些暈頭轉向,百思無解之下,便自語道:“罷了,有朝一日,這些問題一定都會水落石出,眼下我就不費這腦筋去瞎猜了。”
這時他又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叫出聲來,原本他曾答應那平峰縣乞丐老方,帶他來天武門做活,可隨著結識餘翔之後,便一心放在營救段嘯海等人以及對付霸刀門上,所以便將這當事給忘得幹幹淨淨,眼下重歸安寧,才將這事想起。
夏鬆頗為此歉疚,隻等明日一早,便去跟段振天說知此事,自己便再往平峰縣走一趟,將老方帶回。
還有一事,那就是上次段嘯海在趕往霸刀門會武時,曾帶同一名弟子相伴,而這名弟子也在會武結束後被霸刀門殘忍殺害。段嘯海為此頗為痛心自責,隻等明日下山,去這名弟子家中撫慰,並補償一定撫恤金。
先是黑狼幫,後是霸刀門,弟子的相繼折損,也讓天武門為之付出不小的代價。
習武修煉本已不易,卻又連遭匪寇襲擊,危及性命,為此不少弟子不願再習武,紛紛下山返鄉。如今天武山上,隻剩下區區數百弟子。
……
空閑無事,夏鬆便盤膝坐起,運功調息起來,隨著元氣在體內經脈的不住流轉,讓他頓感疲累大減,精神煥發。
又內視丹田,隻見其內濃鬱充盈的火之元氣如漩渦般不住運轉,正中央的火種上,泛著灼灼耀目的赤光。
這時夏鬆又驚奇發現,火種在散著強芒的同時,更時不時會有一些細小火星從其內流竄飛出,十分奇異玄妙。
夏鬆清晰記得,以往的火種並不會散發這些火星,而今出現這種變化,難道是自己修為又提升了的緣故?
“還是下回問問師父吧。”懷著這樣的想法,夏鬆收回心神,又簡單運功一番,隨之停下。
無聊之下,夏鬆就去找來幾本拳譜刀譜,坐在床邊,翻閱起來,沒多時,便又重新仰躺在**睡下了。
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
夏鬆洗漱完畢,便趕往段振天書房,路上也遇見一些正在晨練的師弟,在見到夏鬆平安歸來時,這些師弟都喜笑顏開地向他連聲問候:“夏鬆師兄回來了!”
夏鬆也笑著回應,隨後徑往段振天書房趕去。
來到書房,正好段振天晨練回房不久,正在房中翻看書籍,見夏鬆來此,便笑著讓他坐下。
夏鬆與段振天寒暄片刻,便將自己在平峰縣答應收留乞丐老方一事,並說了自己要再去一趟平峰縣,將老方帶回的打算。
段振天卻輕皺眉頭,道:“不是我不願收他,鬆兒你不知,我們天武門近期收益不佳,前番黑狼幫一事,已折損了不少弟子,為此我們補償給了這些弟子家屬們大量金錢。不久後,不少弟子下山返鄉,導致我們收益大減,若這時再招收一人,即便他工錢要的不多,可長期在此做活,對我們也有一定負擔。”
“門主說的是,既然這樣,我此次前往,便將您的想法告知於他,想來他也能理解。”夏鬆點頭道。
“如此又要勞煩你了,你能恪守誠信,不忘與他人間的約定,我很欣慰。”段振天笑道。
“門主過獎,這是我應盡之責。”說著夏鬆就要起身準備離去。
卻見一名弟子快步跑來,說是有客到訪。
段振天,夏鬆都一愣,便一同趕往會客廳。
見到來客,夏鬆意外笑道:“大人您來了。”
原來客人是平峰縣縣府的一名巡捕與他手下的一名兵士。
巡捕向夏鬆笑著問候:“夏鬆兄弟,又見麵了。”
夏鬆又問巡捕來此的原因。
隻聽巡捕道:“為答謝諸位門主協助我等消滅霸刀門,縣守大人特派我來向貴門送上白銀六百兩,以及平峰縣些許特產,望請笑納。”說完便讓身後兵士將手提著的兩個包裹拱手送上。
“萬萬不可,我等出力相助那是本分,怎可以此就收取你們這般厚重的財禮?”段振天連連揮手,以示不受。
巡捕笑道:“段門主勿需客氣,如不是你們派人前往平峰縣,沒有助力的我們,又怎會擁有和霸刀門對抗的決心與勇氣,如今大敵已去,城中百姓都過上了安寧祥和的日子,這是千金萬金都買不來的,所以些許銀子特產並不足道,段門主大可接受,如此我也好安心回去複命。”
段振天聽他說得在理,便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便讓旁邊一名弟子將士兵手中的兩個包裹接過,隨後又向巡捕道了謝。
夏鬆又向巡捕問起平峰縣如今的狀況。
巡捕道:“霸刀門已滅,城中百姓們都為此歡呼慶祝,在鄉野避難的縣守大人也返回縣府,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又派我等將霸刀門從百姓那裏搜刮囤積的大量財物找到,將之一並返還給了百姓。城中一些曾巴結依仗霸刀門,欺壓百姓的豪強,都被我等查獲擒拿,關押起來,按照所犯罪行輕重給以不同懲戒。”
“在霸刀門駐地搜查時,我們發現了那總管葛彪的屍身,現已將之燒化料理。又在駐地尋到了大量兵刃器具,現都已收入府庫。至於霸刀門駐地後續如何處理改修,縣守大人還在用心籌劃中。”
“本來縣守大人想設宴款待諸位,便派我等去告知,哪知等我們趕到烈槍幫駐地時,卻發現那裏早已空無一人,便料定諸位門主心係宗門,歸心如箭,一定早就離去了。隻是烈槍幫餘翔幫主他們實不知去了何處?此次消滅霸刀門,他們居功甚偉,本來縣守大人想讓他們入駐霸刀門駐地,可他們這一去,卻也隻能另行處理了。”
聽完巡捕所述,段振天,夏鬆都深深點頭。
夏鬆對巡捕道:“是我們走得匆忙,以至於沒提前告知縣守大人,在此致歉。至於餘翔幫主等人為何匆匆而別,我們也實在不知,他們並未跟我們言明,想來是有什麽特殊事情吧。”
巡捕點點頭,道:“既如此,便期待有朝一日再聚,那時必當設宴為你們鄭重答謝。”
夏鬆笑道:“不必客氣,隻要百姓們能幸福寧定,安居樂業,我們心裏滿足了。”又向巡捕問:“大人,老方大哥可好?之前我曾邀他來我們天武門做活,事後卻忘了這事,好生過意不去。”
巡捕道:“這個你無需擔心,老方現已被縣守大人收入縣府做事,你們如想用他,我將他再帶來也無妨。”
當下段振天又將天武門如今狀況如實相告。
巡捕便道:“既是這樣,等我回去向老方說明狀況,讓他安心在縣府做事便了。”
段振天,夏鬆都謝過,又讓巡捕與他的兵士在此小坐片刻,用了些茶水點心,便送別而去。
……
老方的事已了,夏鬆也安了心。
卻聽段振天對他道:“鬆兒,來我書房,我有些話想問你。”
夏鬆一愣,不知段振天何出此言,心中疑惑著,便跟著段振天再次來到他的書房。
坐定之後,隻見段振天看著他,默然許久,這才開口:“鬆兒,你今後有何打算?”
聽到此話,夏鬆頓時明白,段振天已在為長遠考慮,沉默一會,便道:“門主,不瞞您說,我想等修為再有提升之後,便下山返鄉。”
段振天點點頭,又問:“那之後呢?”
夏鬆回答:“我打算在老家縣裏做個巡捕,如此離得家近,也好照顧父母。”
段振天道:“嗯,你既有如此打算,我也放心了。”
“門主對我恩重如山,夏鬆一身武藝全出自天武門,日後不管走到哪裏,始終都不忘自己是天武門弟子。”夏鬆惆悵之下,又忍不住表露出自己的情感。
“你能有此心意,我很欣慰。”段振天微笑道,“原本我想等年邁之後,便將門主之位傳與你,讓你帶著天武門走向更遠,將天武門武學發揚光大,也順便想將媃兒交給你,若是那樣,我就畢生無憾了。但你既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能阻攔,隻願你日後能一帆風順,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夏鬆眼含熱淚,出聲喚道:“門主……”待心情平複之後,便道:“門主放心,在未解決烏厲段鐵山這些對本門不利的惡徒時,我不會輕易離開。”接著又問:“門主,我們不在這些天,可有烏厲段鐵山的消息嗎?”
隻見段振天緩緩搖頭:“不曾有,這兩人便如人間蒸發一般,平陽縣連同附近幾個縣一直都在派人搜尋,卻始終查不出他們的下落。”
“這兩個惡賊,會躲在哪兒呢?”夏鬆不禁皺眉道。
“不必費心猜想,我想他們必定蟄伏起來,在積蓄力量,等到時間成熟,必會再來進犯我天武門,所以,我們需提升自身力量,並隨時戒備,以應不測。也要時刻與周邊縣府保持聯絡,隻要一發現他們的蹤跡,便及時通報給縣府,使其派遣援兵趕來相助。”段振天說道。
“門主所言極是。”夏鬆重重點頭。
段振天又道:“對了,媃兒昨日來信,說再過兩日就要回來。本來是由她母親與她相伴,兩人一同回來,可她母親近期又要去幫人做活,一連要做數日,媃兒又等不得,就想自己一人回山。為此我不放心,便想請你下山護送她回來,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個自然,門主放心,我定當護送小師妹平安回山。”夏鬆點頭道。
段振天笑道:“那便又辛苦你了,我已給他回了信,讓她後日午時初,在村口等候,我派人前去接她。我這就將地址寫下給你。”說完,帶著座椅移到桌案旁,取出一張紙條,拿筆將時間地址寫下,然後遞給夏鬆。
夏鬆接過,隻見紙條上寫著:後日午時初,平丘縣長嶺鎮東裕村村口,接段媃。
夏鬆讀完一遍,便將之紙條卷起收好,對段振天道:“門主放心,我必會將小師妹安全帶到。”隨後便告辭而去。
許久不見小師妹,他也甚為想念,此次能去接她回山,對他來說求之不得。
在外麵沒走多久,就聽到有人出聲喚他:“夏鬆師兄!”
夏鬆轉頭,見喚他的是蘇帆,便微笑道:“是蘇帆師弟,真是多日不見。”
蘇帆也笑道:“夏鬆師兄能平安回山真是再好不過,你不知,自從你去平峰縣後,我們都為你日夜擔心,還好你與教習都沒事。”
“讓你們掛念了。”夏鬆歉然,又問他:“近期你修煉如何?修為可曾提升?”
蘇帆回道:“我已升至開元境九重,估計很快就可突破至納元境了。”
夏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真不錯,祝你早日突破納元境。”
“多謝夏鬆師兄。”蘇帆笑道,忽又有些猶豫,想問什麽卻開不了口。
“想說什麽大可開口,不必拘謹。”夏鬆開解道。
卻見蘇帆一邊撓著頭,一邊忸怩著道:“多日不見小師妹,好生想念她,不知夏鬆師兄你知道她什麽時候回山嗎?”
夏鬆笑著指著他,道:“你這臭小子,見我從門主房裏出來,便知我很快要去接小師妹回山是不是?”
蘇帆搖著手,忙道:“不不,這個我真不知情,我想門主跟你無話不談,自然也會談到小師妹,所以你對小師妹的近況一定知道,這才,這才向你發問。”
夏鬆笑道:“瞧你的緊張樣,沒什麽。放心,後日我就會帶小師妹回山,那時你就能見到她了。”
蘇帆笑了笑,又問:“不知,我能和夏鬆師兄你一起去接小師妹嗎?”
見夏鬆遲疑,蘇帆便繼續道:“我就是覺得自己為小師妹做的事情太少,這樣我在她心中永遠也留不下什麽印痕,所以就想能盡可能的為她多做些什麽,即便她日後不接受我,起碼我也能她心裏有那麽一點位置,這樣我也很滿足了。”
夏鬆不曾想這蘇帆師弟竟對小師妹如此癡情,他既都這麽說了,自己若再拒絕,倒顯得絕情了,便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去接小師妹。不過小師妹家住在平丘縣,路途稍微有些遠,你可不要嫌辛苦。”
“不苦不苦,再苦也苦不過夏鬆師兄你,遠赴平峰縣去尋找教習。”蘇帆連聲道。
“嗯,那我們就後日清晨辰時中,在此集合,然後一起下山去接回小師妹。”夏鬆說道。
“好,一言為定。”蘇帆重重點頭。
當下兩人相互告辭,便各自離去。
夏鬆走向自己屋舍,路上一直在想:“蘇帆師弟這樣喜歡小師妹,一定會對她好的,這樣我也會放心離開,就是不知小師妹和門主會接受蘇帆師弟嗎?蘇帆師弟一直也很努力,但願他會得到小師妹和門主的認可吧。”
“我身負師父重托,日後一定有許多艱難的事等著我去做,這樣就沒有太多精力放在男女感情上,或許以後我都會孤身一人吧。也罷,這樣除了父母外我也再無太多牽掛,反而倒也能安心做事。”
懷著這樣的思緒,夏鬆返回了屋舍,無事之間,又盤坐在**,熟練起了火元功,在將體內火之元氣煉化得又強勁了幾分後,他又停止運功,下床出屋,去空地上磨練身手了。
這兩日,夏鬆便通過這種方式來打發無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