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霸刀門

夏鬆已明白段振天與段嘯海爭吵,是為了霸刀門會武一事,兩人都疑心這是個陷阱,但不去又恐惹人恥笑,所以都自願以身犯險,令對方避過此劫。

兩人都在為對方考慮,搶著要去,以至於產生了爭吵。

“鬆兒,你說我們二人該誰去合適?”當下段振天向夏鬆問道。

“你們都不合適,要去也該我去。”夏鬆回答。

段嘯海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鬆兒你絕對不能去,大哥你是門主,也不能輕動,所以最合適去的還是我。”

段振天見段嘯海如此執拗,也不好再勸,出聲歎了口氣,不置可否。

這時夏鬆問道:“霸刀門會武,果真是個陷阱嗎?”

隻聽段嘯海道:“霸刀門的口碑一直不怎麽樣,往日裏與我們天武門也很少往來,這次竟忽然派人來下請帖,邀我們會武,多半安的不是什麽好心,所以我敢斷定這一定是個陷阱。”

夏鬆聞之暗暗點頭,又道:“既是陷阱,那你與門主就都別去了。”

段嘯海道:“不去會讓他們笑我們沒膽量了,再者我也很想去看看,這霸刀門究竟想搗什麽鬼?”

隻見段振天沉吟半晌,開口道:“既然如此,嘯海,你就去吧。”

段嘯海一怔,看向段振天,麵帶疑慮,段振天前一刻還強烈勸阻他,不知為何此刻竟會答應了。

“我看你如此執著,也懶得再勸了,再者你也心有提防,不會莽撞行事,對此我也放心,所以此次去霸刀門會武,就由你去吧。”段振天緩緩道。

段嘯海一笑:“好,這事就交給我了。正好近期沒什麽課業,給弟子們都放了假,若在以往我還真未必有這工夫。”

夏鬆有些不放心,便對段嘯海道:“需要我陪同您嗎?”

段嘯海一揮手,道:“不勞煩鬆兒你,我自會帶弟子作伴,你還是趁著這段時間抓緊修煉,保不準修為又會有突破。”

商議已定,段嘯海與夏鬆便都相繼離去。

次日一早,段嘯海收拾好行囊,帶著一名弟子下山,趕往平峰縣霸刀門。

段嘯海離去,眾弟子又大多放假歸鄉,隻有少數弟子留在山上,天武山進入了最為寧靜的時刻。

夏鬆便是留在山上的少數弟子中的一個,其實他也很想回鄉去探望許久不見的父母,但因為山遙路遠,來回需要好些時日,假期也就屈指那麽些天,比起趕路的時緊迫,倒不如留在山上更從容些,這樣也能有充足的時間和條件修煉。

每日裏,夏鬆除了自己修煉以外,也與留守在山的一些師弟切磋較技,偶爾也會與門主段振天過過招。當然他所用的都是天武門的武學,從聖陽那裏修習的《火元功》半點也未敢施展。

這一日與幾位師弟切磋完後,想起已許久沒有聯絡聖陽的夏鬆,於是返回屋舍,取出他放置在鋪蓋下的聖陽戒,將之觸碰額頭,意念激發,隨之金光浮現,將他包裹後,消失不見。

……

夏鬆再次來到神秘的金光空間,而後開始呼喚聖陽,不多時聖陽便浮現而出,微笑看著他:“許久不見了,看來近期一切順利。”

夏鬆笑道:“還算順利,大敵黑狼幫已滅,隻是跑了那敵首三人。不過好在近期天武門一直都安寧無事,門主他們修為也都有所提升,我的修為雖還停滯不前,但在這期間也將《火元功》上的三項高級武學盡都掌握了,也算頗有成果。”

“很好。”聖陽笑著點頭。

“此次前來,一是告訴師父這些近況,二是許久不見師父,有些想念,所以特來看望。”夏鬆笑道。

“難得你有這份心意。”聖陽欣慰,“我一向都好,這麽久的歲月都過來了,早已不知寂寞為何物。倒是你,今後是何打算?”

夏鬆思索著道:“我想,等將修為提升至凝元境後,就打算離開天武門,返回鄉裏,在所屬縣城做個巡捕類的武官。不過在離開天武門之前,我一定要幫門主找到黑狼幫逃脫了的三名敵首,他們的存在,對天武門來說終究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忽然看向聖陽,問道:“師父您神通廣大,能查找出這三人的蹤跡嗎?”

聖陽道:“這也並非不可能,不過需要這三人身上的某件東西,哪怕是一塊衣服碎片,我也能通過上麵存留的氣息進行定位追蹤,你可有嗎?”

“這倒沒有。”夏鬆無奈搖頭。

“那就沒辦法了,沒有憑借物,我無法尋到這三人。”聖陽搖頭,“不過據我推測,這三人勢力潰散,已無人手,想要東山再起極為困難,以我推測,他們一定會選擇投靠某方勢力,到時借助這股勢力的力量來向你們報仇。”

“師父所言有理,就不知他們會投靠哪方勢力?”夏鬆說著,驀地想起了什麽重要事情,險些驚呼出聲。

“怎麽了?”聖陽見夏鬆神色有變,便問。

“霸刀門,他們多半是投靠霸刀門了。”夏鬆不由想道,接著便將霸刀門向他們下請帖,邀請會武,教習段嘯海已應約前往一事對聖陽說了。

聖陽則道:“既是會武,所請的便不隻是你們天武門一家,也不能由此確定這是那三人鼓動霸刀門所設下陷阱。”

“師父說得也對。”夏鬆點頭,“不過教習應約而去後,我始終都放心不下。”

“究竟如何,到時自會有分曉,你不用太過擔憂。”聖陽寬慰了句,又道:“此間無事,你不妨將新修習的三項高級武學施展一番,讓我看看你的掌握程度,如有缺憾也好及時彌補。”

夏鬆應了聲是,隨即便將玄火勁,玄火掌,玄火龍,在聖陽麵前相繼施展而開。

見到夏鬆已成功掌握了這三項高級武學,聖陽也為之欣慰。

在夏鬆施展的過程中,他也敏銳地發現了其中一些缺陷和不足,便一一記下,等夏鬆施展結束後,便向他一一指出,再給以正確的指導和講解。

在聖陽的幫助下,夏鬆對這三招高級武學的掌握已然愈發嫻熟,運用自如。

又與聖陽攀談一陣後,夏鬆便準備離去,並說了會定期來看望聖陽。

聖陽笑著點頭,對夏鬆說,等他修為再有提升,會再賜予他諸多驚喜。

就這樣,夏鬆懷揣著激動的心情,與聖陽道別,離開金光空間,重新返回自己的屋舍。

……

就這樣,大半個月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

這一天,段振天把夏鬆叫到書房,表示對段嘯海的遲遲不歸和杳無音信感到十分憂心。

“平峰縣雖然離得遠,但這麽多天過去了,按理說也該回來了,不會出什麽意外了吧?”段振天憂慮。

夏鬆也為此惴惴不安,便道:“要不我去平峰縣打探一下?”

段振天點頭:“隻能這樣了,你此去一定要小心。”

夏鬆點頭,正當他準備返回屋舍收拾行囊時,隻見一名弟子匆匆跑了過來。

夏鬆段振天都心中一動,以為段嘯海有了消息,卻聽那弟子報告:“門主,有客人拜訪。”

段振天便起身前去會客廳,夏鬆跟在其後。

兩人來到會客廳,隻見來客是一個身形瘦削的青年,看樣貌與夏鬆一般年齡,膚色白皙,四肢修長,穿著一件寬鬆黑衣,頗有幾分灑然氣度。

見到段振天,青年立馬上前行禮:“段伯伯。”

“是謝堯賢侄,來,快坐。”段振天指指一旁的坐椅,示意青年謝堯落座。

謝堯便坐下,隨之段振天,夏鬆也都落座。

謝堯看向夏鬆,便道:“這位想必就是夏鬆師兄了。”

“在下正是夏鬆。”夏鬆回道。

“多曾聽聞夏鬆師兄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謝堯起身抱拳施禮。

夏鬆也起身還禮:“謝堯師兄不必客氣,請坐。”

兩人又重新坐下。

段振天夏鬆都知道,這謝堯是天靈門門主謝俊的兒子,一身技藝都得自他父親親傳,所以年紀輕輕便有了不低的修為和不弱的實力。

段振天與天靈門門主謝俊相交不錯,視謝堯也如子侄,不知他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當下段振天便問:“賢侄,你此次前來可有什麽事?”

隻見謝堯麵帶慌色,緩了口氣才道:“段伯伯,大概半月之前,你們可接到平峰縣霸刀門派人送來的會武請帖?”

段振天夏鬆聞言都是一驚。

段振天深深點頭:“看來你們也接到了,是誰去的?”

謝堯歎道:“是我父親,哎,半個多月過去了,父親一直未回,音信全無,讓我好生放心不下,所以前來向段伯伯求助。”

段振天也歎道:“不瞞你說,我門中教習段嘯海去了這麽久也是遲遲未歸,讓人好不憂慮。我正要派夏鬆前去平峰縣探訪,正巧你來了。也好,你二人不如一起前去平峰縣一探究竟。”

“如此甚好,有夏鬆師兄相助,此次行動必能無比順暢。”謝堯麵露寬慰之色,又歎了口氣,“當初就不該答應父親,讓他去赴這霸刀門的會武之約,霸刀門名聲一向不佳,設此會武,一定存心不良。但父親他卻礙於顏麵,怕不去惹人恥笑,這才隻身犯險。”

段振天道:“看來這霸刀門是算準了我們的心理,知道我們為保顏麵一定會去赴約。隻是不知,他們設此會武,究竟為的是什麽?”

“等我們趕到平峰縣,一切就都會清楚了。”夏鬆說著起身,讓謝堯在此少待,他返回屋舍收拾好了行囊,便又返回。

當下夏鬆謝堯便告別段振天,一起下了山,走在趕往平峰縣的路上。

……

平峰縣遠在百裏之外,路途遙遠,夏鬆便到附近鎮上雇了輛馬車,與謝堯一起坐於車內,行駛著前往平峰縣的路途中。

兩人各懷心事,都不想講話,但路途之中實在乏味,所以不免又相互攀談起來。

通過一番交談,夏鬆知道謝堯比自己要小一歲,但天資出眾,修為已至納元境初期。

夏鬆為此暗暗讚歎。

當謝堯得知夏鬆的年齡和修為,也大為感歎,兩人便都對對方生起欣賞之心。

接著謝堯又說起黑狼幫襲擊天武山一事,並說原本他們天靈門想來助援,卻因離得天武門太遠,等趕到時早已聽聞黑狼幫撤離了,不久之後便又聽到了黑狼幫覆滅的消息。

其實段振天當初去縣城請援時,也想過天靈門,但因天靈門離得太遠,又覺得隻是為對付區區一個黑狼幫,無需太過興師動眾,所以便打消了這一念頭,還是去向附近的平陽縣請援,恰巧平陽縣的巡捕齊誠也出身於天靈門。

這時,夏鬆也向謝堯講起了他那次與齊誠切磋較藝,並提起齊誠所施展出的各項天靈門絕學,譬如靈蛇手,靈燕步,都好生厲害。

謝堯也不時盛讚天武門的各種強勁武學。

兩人交談甚歡,將心中的那份擔憂也衝淡不少。

不久後,夏鬆又問謝堯是否知道霸刀門的諸多情況。

好像是之前做過調查,謝堯竟對霸刀門頗為了解,隻聽他道:“霸刀門,是一個專修刀法的武者門派,門人的武器均為巨刀,巨刀不僅攻擊強猛,而且防禦堅固,頗為難敵。霸刀門的門主叫做葛天龍,據聞修為是凝元境後期。”

“凝元境後期。”夏鬆聞之納罕。

“另外他還有兩個兄弟,二弟葛天虎,擔任霸刀門副門主兼教師,三弟葛彪,是霸刀門總管。那葛天虎是凝元境中期修為,葛彪是凝元境初期。他們兄弟三人,憑借著強勁的實力和懾人的聲威,在平峰縣稱王稱霸,聽說就連當地縣府都不敢招惹他們。”謝堯緩緩道。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夏鬆又問。

“是我父親當初告訴我的。”謝堯回答,“我父親修為是凝元境中期,他說以他的實力,即便此次會武不敵對方,但自保之力還是有的,叫我不必太過擔心。”

夏鬆道:“我們教習也是凝元境中期的修為,看來當初他與令尊的想法一致。”

隻見謝堯神色黯淡,歎道:“我真是擔心父親的狀況,真怕他已遭不測,要是這樣,我們天靈門的天可就要塌了。”

夏鬆輕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寬心,我們馬上就會趕到平峰縣,到時一切都會明了。令尊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

夏鬆這話雖是在安慰對方,實則也是在自我安慰,他心中的緊張和擔憂可並不比謝堯少。

……

為了能盡快趕到平峰縣,夏鬆便讓馬夫快馬加鞭,馬夫應喝著,屢屢揮鞭,讓馬兒急速奔騰,風馳電掣般行駛在趕往平峰縣的路途之中。

約過兩個多時辰,隻聽馬夫對著車篷內的夏鬆和謝堯叫道:“二位客官,快到平峰縣了!”

夏鬆一聽,上前掀起帷幕,果見前方十幾裏外,有一座高大城樓矗立,城牆中央高懸著的“平峰縣城”四個大字醒目可見。

“快到了!”夏鬆欣喜地對謝堯道。

謝堯也笑著點頭。

很快,馬車行駛到平峰縣城門前停下了,夏鬆謝堯下了馬車,付了費用,馬夫便調轉馬頭揮鞭而去。

夏鬆與謝堯便邁步走進平峰縣城。

謝堯知道霸刀門駐地所在位置,便在前帶引著夏鬆,一番穿街繞巷,約走了一盞茶工夫,兩人便在一座高大巍峨的房屋前方駐足。

房屋外圍設有高聳的圍牆,中央是兩扇精鐵所打造的鐵柵門,門上懸掛一碩大鐵牌,其上刻印著“霸刀門”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門邊各站著一名雄壯魁梧,背負巨刀的大漢,神情肅然,威風凜凜。

謝堯走上前去,向其中一名大漢說道:“這位大哥,在下前來拜會葛天龍門主,煩請通報。”

“你是什麽人?”大漢開口問,話音頗為粗重渾厚。

“在下天靈門少門主謝堯。”謝堯答道。

那大漢神色一變,便道:“門主不見,你們走吧。”

“這是為何?”謝堯不解問道。

那大漢卻閉口不答。

謝堯還待要問,卻被夏鬆拉住了,隻見夏鬆緩步上前,向兩名大漢行禮,說道:“在下天武門弟子夏鬆,與這位謝堯師弟來此拜見葛門主,是為了半個多月前的會武一事。我門中教習段嘯海與天靈門謝俊門主,都為會武赴約而來,如今已過了半個多月,卻是遲遲未歸宗門,也無任何音訊,所以特來這裏相詢,還請二位大哥通報葛門主。”

兩名大漢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許久都沒張口,最後還是當先那名大漢開了口:“門主有令,這幾日他要閉關靜修,不準外人打攪,你們過幾日再來吧。”

“那要等幾日?”謝堯急問。

“大概七八天吧。”那大漢答道。

“你們……”謝堯氣急交加,感到這大漢是在消遣他,隻想衝上前動手,好在有夏鬆在一旁將他拉住:“我們先走。”

“既是如此,那我們八日之後再來拜訪。”夏鬆對兩大漢說完這句話,便與謝堯一起轉身離去。

路上,謝堯不住口地抱怨,夏鬆卻是默然不語。

“夏鬆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啊,被這兩人這麽奚落,你也能忍?”謝堯憤聲道。

“我自然也很生氣,但讓我更在意的,是其中到底有什麽隱秘?”夏鬆皺眉道,“在你詢問他們時,我就已經發現這兩人的神情變化,他們像是在故意隱瞞著什麽。這二人一定知情,隻不過受到門主的囑咐,所以假裝不知,也不正麵回答我們的問題。”

謝堯聽了也深覺有理。

夏鬆又道:“既然他們說再等八天門主出關,那我們隻能再耐心等上八天了。”

當下二人也不知去往何處,便找到一家客店入住,準備等八天過後再去霸刀門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