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蛋糕
穿過兩節多功能車廂，之後便是一連五節包間車廂。其後便是三節直通餐車，能開舞會的那種喲。
“分手費不就是……用來一起賣太便宜了。這次準備就出手幾顆，就夠疏通下水道和日常活動了。”
女子突然湊近腳步，一副我沒看錯你的樣子。還好這包間車廂比較寬敞，不然就會擠住。
“看不出來，很有錢呀。我手邊預支的活動經費，是準備用做什麽呢？”
“都知道了還明知故問。在特定車廂點上菜單沒有的八號餐，就表明參加本次列車的私人交易會。”
希德有些無奈，捏了捏自己的手背，旋即走快了幾步。
“那不交入場費的話會怎麽樣？”
羅娜似乎有些壞壞地問著，走在身前一抖一抖的毛團子，很是好玩。
“那當然變成黑名單啦。在停靠第三站前，在餐車購買一份你會喜歡的星露白雪。嗯，就是蛋糕。”
“入場費，送蛋糕，那很棒呀！”
羅娜有些欲言又止，揮出手抱起希德，想要趕去餐車，然而卻被希德發現了。
“那是買的，好不好？”
一本正經樣子，徹底逗笑了女子。
“好！好！跟著你慢慢走。”
穿過五連發包間車廂，被打通的三節餐車。真是異常寬敞。這會兒已經有人在其中雅座歇息交談，餐桌上出現的雪白料理，應該就是那份美味的蛋糕了吧。
美好心情，兩人也排上了隊，迎麵正巧趕來一位。其端著的餐點，恰巧是白色的蛋糕，其上麵撒著一些些金色雪花。
“呐呐！這就是那個吧……”
“嗯，好好排隊。”
希德不耐煩甩了甩熊掌，打在了她手上。
“希德先生？還有羅娜小姐？”
不怎麽熟悉聲音，讓他們倆將視線關注於眼前端著餐點之人。此刻這才發現此人就是那位為他們辦理驗資，解決麻煩看門狗之人。
不等他們接話。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傳來。
“爾準備讓妾身餓到什麽時候？”
啊，沒錯，這位在這裏的話，她也一定在。
“抱歉，先走一步。”
微微偏頭，彼此相互吸引視線下，這道念話一閃而過。
波浪頭帶著一些卷，深藍西裝，正恭敬端著一份蛋糕。稍稍有些違和感，但其毫不在意，自信穿行於人群。
“希德？”
目送那人影所消失之處，微微敞開窗扇，一絲涼風吹拂過長毛。
“沒事。”
甩了甩頭，繼續排著隊，冗長隊伍排了好幾十人，從窗口延綿至此。不多話，卻是很好的按需點單。正是由這樣的良好秩序，讓一切進行得井然有序。
對味道有所期待，那自然也將一切的煩惱拋之腦後。
“抱歉！”
“爾是想餓死妾身嗎？魔法！”
“蛋糕——”
小跑進房間還未站穩，手上便是一鬆。帶著星點的白色蛋糕飛速飄走，有些怕摔一時，還拖了兩三步，結果迎頭落下了一張羊皮紙。
搖搖晃晃，蛋糕慢慢飛去。
左右橫挪腳步，不過……還算好。
他雙手接過了那張脆弱的羊皮紙，真是的！女士大人！知不知道這種羊皮紙都嬌貴得很。
心緒中若有若無冒出的心聲，這手邊也不覺更為鄭重了幾分。
如獲至寶，真實感就這樣奇妙地出現了，明明還沒有看過這紙上的內容。
啊咧！真是有些奇怪呢。
說起來有一些後悔，此刻在無形中他已經踏入了女士大人的領域。
長久以來，我等為了魔法而來的追隨者都遵守著與她的交易規則，其中有一條就是……
不能踏入她所畫下的圓圈範圍，至於這究竟有多大？
不得而知，但應該是可以看清女士大人容顏的距離吧。大概，他此時就是這樣想的，因為其又一次目睹了她的尊容。
遠比那匆匆一堵，更長。
等多時間宛若凝固，讓男子可以更為細致地去觀察，甚至忘記了一切。
眼下，在他麵前。
她不是那樣，在書冊、在報刊、在電台、在演講台前遙不可及的她。
隻有一位少女，她坐於窗畔，絕非大人物。
其坐姿也沒有什麽特別禮節，完全隨心所欲，倚著窗框舒展著身軀，將桌子當成座位什麽的……是完全無法與，被這蛋糕上星點所吸引，正沉浸於甜蜜的女士大人，相提並論。
“爾，看夠了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此時再想起規則什麽的，實在是太晚了。沉悶，他低下頭等待著……
雖然一直以來他都有所堅持，認為總有對的、他應該去做的事情。但在這樣的魔法交易下，又有什麽是對的或錯的呢？
陷入思考漩渦，每次聞到她的氣息，魔法所帶來滿足感，漸漸從力量的**變成了一個開關。
一個，可以繼續這種交易關係的開關。
可是，交易終有結束之日，對於違背約定……冰涼感覺，這是……熟悉到無法再熟悉的香軟。
是腳尖，那隻玉足托住了他的下巴。
顯然分寸這兩個字，在女士大人的字典裏可能從未出現過吧。一股蠻力帶動著視線，正舔著勺子的她，有些吃膩了。
“爾，陪妾身……玩個遊戲，如何？”
玩味，純粹感到有趣，他也一如既往。沒有選擇權的問題，更不知道這些遊戲從哪裏來。
“收下。”
開始前自然而然，是那樣給予一張羊皮紙，但是這一次……他不能收下。
見著那張紙，飄**於半空。
久久未動，讓她語氣中帶著一些煩躁。
“快，收下。”
“我……不能收下這個……”
結果，羊皮紙就這樣徑直飛到了他手邊，粗暴塞成一團。真的無法拒絕，對話就這樣，被戛然而止了。
綁手綁腳躺在雅座，少女貼著玻璃眯成一條縫的眼睛，手指一晃一晃。
她揮起小勺子，將剩下的一半蛋糕塞入他口中。被剝奪視線，味覺越發放大，開始還能嚐出些許滋味。
到最後囫圇吞棗下，隻剩甜味。
從麻木到回神，許久未有的下一步動作，是蛋糕沒有了嗎？
突然，那熟悉的香軟，在口中蔓延開味道，還真是……女士大人的趣味。
而他今天……得到了兩個魔法。
本該滿足的心，卻更想做些什麽，微微用力，恐怕她的表情會更精彩了吧。
開合雙齒，力氣一點點增大，很小心地留下了淺淺痕跡。
“爾，又做了多餘的事了。”
“拿到了！”
耗盡心力穿越人群，熬廢了前麵數十個人這會終於輪到希德他們了。
“星露白雪，兩份。”
“希德，喂！”
明明到了台前，一扯西裝，準備好好點餐一番的他，卻被身後聲音打斷了。
“我說……不會賣完了嗎？”
“應該不會。”
“有名額限製嗎？”
頗為土包子話語，膽小的她也知道無法在人前訴說，所以這最後半句話用了念話的方式。
“當然不會賣完啦！交易會參與者越多，交易價格才越好看呀。這車上的可是些什麽與什麽！對了，是這裏吃還是回房？”
還算好提醒了。不然……待會兒尷尬了。
“這位乘客……”
“回房。”
羅娜看了一眼四周，滿是比較奔放的魔法部之人，三五成群就著吧台，邊吃邊說下大半浪費在桌上。
作為社交食品什麽，太浪費了！
她更願意好好享用其風味。
“兩份星露白雪打包，這裏提。還有卡琴——一杯，女士就來白蘭水，一樣這裏提。”
上了年紀的餐車大全，從有些空洞的熊腦子裏，挨個敲了出來。嗯……有些傷腦筋，摸了摸腦袋，希德上一次還是公務性坐車，至於上一次點單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餐車就是這樣，從位置到裝飾都一成不變。
“好的，你的要求已經記下，正在……”
魔偶刻板回答還未結束，不料從配貨區走出了一名隨車人偶。可不，這身後立刻有些起哄聲，似乎對排隊絕望了幾分。
“希德，你做了什麽？”
羅納的念話也在腦中響起，不小動靜。希德也僵住了，滿臉一副我就知道人偶什麽的，時至今日也不是隨處可見的東西。
得，好戲開場，在冒出小醜前快點結束吧！
“哦，多麽熟悉的點單！原來是同樣不朽的您，再次光臨本列3021號列車……”
哪個魔偶師快來修理它！它腦子，壞掉了。
爺也可不想這麽耀眼！幹！一躍而起，趴在櫃台上揪住了人偶的領結。
“有事說事，下半句就別念出來了。”
“遵……”
“好好說話！”
“這位乘客。”
一鬆手，希德站回了原處，拍了拍上衣，無事發生，真好！所謂人偶，就是這麽麻煩的東西。
上個時代？上上個……不知道從何開始。可能是俗世的人海戰術傳入了魔法界那會。一個時代複一個時代的優勢火力，爆種玩法逐漸演變成了群毆。
魔偶技術，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大行其道了吧。
還別說，人偶這一根弦的優良傳統就是如此，很注重形象般，整理一番儀表，微微躬身。
“您的訂單已被接受!星露白雪正在包裝。
非常抱歉，這位貴賓。
本列3021號至上個月初起接通知，不再售賣可能對列車運營造成影響的飲品，包括但不限於酒精類、魔藥類……等等，為此特別送上補償，快樂飲品兩份。
普通飲品，不在限製範圍。謝謝配合！”
好家夥，簡單一句話，人偶三分鍾。
“呃，行嗎？”
麵對這樣問題，希德第一個選擇將問題交給人群中平平無奇之人。
“呃……”
突然好像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她。羅娜輕咳一聲，順手抓住了那探來毛茸茸熊掌，毫不另客氣搓揉一番。
“沒問題，麻煩了。”
禮節性微笑也是這樣好看，熊掌被緊拉著不放，飄逸銀發所帶來異域感，直接將剛才的那一份百倍奉還了回去。
也隻有希德，能毫不畏懼甩開了她的手，與其齊身而行，來到了提貨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