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贖金
不到兩炷香的時間，店裏的存酒就銷售一空。
沒有買到酒的人登時不幹了，他們不肯散去，將張集圍了起來，紛紛表示加價也要買酒，不然就不放張集離開。
張集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於是隻好派人向趙澈請示。
高度酒這種東西對驪朝的人來講，本就是算是劃時代產物。
一經問世便引起轟動也是應有之義，趙澈雖然想到自己這酒必然會賣的很好，但是也沒料到頭一天就形成了這種效應。
他沉思半晌便對報信的夥計說道：“你去告訴張管事，有多少訂單一律吃下，隻是要給他們往後排，從明天開始，每日固定銷售額度，不管定量有多少，隻管吃下就是。”
待夥計離開後，完顏玉兒走了過來，她一身勁裝，手中拿著那把神臂弓。
聽到兩人的對話，不免有些好奇。
“你就那麽小一個酒坊，能供的上那些訂單嗎？可別到時候收了人家錢，拿不出貨來，人家還不把你的鋪子給砸了。”
趙澈淡淡一笑：“放心吧，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你哪來的自信？”
“就憑我這獨一份的買賣，就不怕他們不被我牽著鼻子走。”
說話間，趙澈也換好了衣服，畢竟，今天是歹徒約定交贖金的日子。
為了以防萬一，趙澈下令將黃莊裏的壯勞力都帶上了。
他自己也內穿軟甲，小腿上幫了匕首。
山路蜿蜒，馬車踽踽而行，待行至十裏坡時，趙澈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隻見荒蕪蕭索的山坡上，聚集了數不清的遊人。
甚至還有人攜帶了家眷，一些嗅覺比較敏銳的小販，早已把攤子搬到了山神廟前，賣瓜果蔬菜的腳商扯著嗓子吆喝：
“翠梨唉，又香又甜的翠梨。”
雖然從表麵上看都是一些普通百姓，然而，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一些衙門捕快。
“這陣仗......未免有些過大了吧，還有這些捕快，都不會掩飾一下嗎？哪有女子出門帶腰刀的！”
趙澈喃喃自語道，他本來也沒打算依靠官府的力量，靠著自己手下的幾名護衛，加上黃莊的這十幾號人，光天化日之下，起碼可以保證對方不會耍賴。
不過看這官府的手筆，已經不能用天羅地網來形容了。
隻要不是瞎子，都會想到這裏有一張天羅地網在等著。
“歹徒還回來嗎？”
時間一晃就到了正午，半山腰的高坡上，兩個乞丐正懶洋洋的坐著，捉身上的虱子吃。
兩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其中一個身量頗高的乞丐低聲對另一個說道：
“呸，沈家的狗東西竟然敢報官，真當老子不會弄死他麽？”
聽聲音，正是叱吒綠林的好漢，盧大陽。
相比於官府的拙劣演技，盧大陽這個綁票專業戶顯然更加專業一些。
“大哥，那現在怎麽辦，我看山坡上各個路口都有官府的鷹爪。”
盧大陽鷹隼一般的看向遠處攤位前，一個神情緊張的小廝模樣的人。
“嗬嗬，老三，待會兒你找人去演出戲，我趁機搶了那包袱便走，等咱們拿了銀子就遠走高飛。”
山坡下的張富貴有些慌張，陪著自家公子進京趕考，沒成想公子居然被綁架了。
張富貴和沈紹明年齡相仿，雖然名義上是書童，但兩人更像是朋友。
聽聞自家工作被綁，他也是心亂如麻，等他心虛平複下來就有些不解。
因為沈家在山東雖說說名門望族，但是在京都孩子真排不上號。
再說老爺從小就對公子管理甚嚴，就連此次入京也沒有多給盤纏。
“真是想不明白，那些綁匪為何便便綁了自家公子，難道是因為公子那張臭嘴得罪了人？”
似乎隻有這個解釋才說的通。
張富貴正想著事情，忽然就感覺一個人影向他倒了過來。
“哎呦，你幹嘛呢？”
沈紹明被人踩了一腳，吃痛之下驚呼道。
“啊，對不住了小官人，方才腳下一滑，沒收住。”
張富貴一看，竟是一個禿頭癩臉的乞丐，渾身上下散發著陣陣惡臭。
他也不好再做計較，捂著鼻子趕那人離開。
然而，當他回過頭時，竟然發現放在自己身後的包裹竟然不見了！
張富貴猛的抬頭，就見方才那個乞丐腳下飛快，在人群中七扭八拐，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他。
這時他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當即開口大叫道：
“抓住那偷兒，他搶了我的包袱。”
有幾名一直關注這邊的捕快，謔的拔出長刀追了上去。
那乞丐也是個慣偷，在人群中像條魚一樣滑不留手。
眼看著那小偷就要溜走，斜刺裏忽的閃出一道身影。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瘦小蒲甘的乞丐便倒飛了出去。
乞丐痛呼一身，掙紮著正欲起身，一柄雪亮的刀鋒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們是幹什麽的？”
姍姍來遲的捕快看到武一龍製住了乞丐，馬上出聲喝道。
大驪律例，平民不得佩戴兵器。
顯然眼前人身份不一般，武一龍將腰牌在二人麵前晃了一下：
“內廷辦事，與你們無關。”
兩個捕快一縮脖子，屁都不敢放一個，轉身便回去報信去了。
武一龍抬腳便踩在乞丐胸上：“我問你，你的同夥呢？沈公子被你們囚在什麽地方？”
“什麽同夥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啪”
回答他的是武一龍巴掌。
“趕緊交代，否則要你小命。”
乞丐也意識到今天遇到了狠角色，他捂著流血的嘴巴道：
“我真不知你說的什麽沈公子，我就是收了別人二兩銀子，替他偷一個包袱，別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武一龍略一沉吟，見他不似作偽，便喝問道：“包袱呢？”
“剛才趁人不注意，我已經交給那人了。”
“那人長什麽樣子？”
“和我一樣，也是乞丐打扮，矮壯結實，頰上有道疤。”
“追”
問清楚那人特征，武一龍便帶著幾個如狼似虎的大內侍衛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