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兄弟
此刻的燕王府,一片熱鬧。
十三歲的朱棣,身穿特製的精美鎧甲,手中握著一把長柄木刀,騎在馬背上怒視前方,看起來有著幾分威武。
左右兩側,分別是同樣一身鎧甲的晉王朱棡,和吳王朱橚。
在他們的對麵,直直站立著一名英俊男子。
一身錦衣並未著鎧甲。
隻不過手中拿著一根五六尺長的木棍。
正是秦王朱樉。
“來來來,這次你們三個一起上。”朱樉對著三人勾了勾手,言語中滿是不屑。
“三哥,你這次攻擊他上部。五弟,你攻擊他下盤。”
“你呢?”
“照我說的就行。”
朱棡和朱橚有點遲疑。
但剛才三個人輪流上都沒有將朱樉攻擊的移動半步,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相互點點頭,雙腿一夾馬肚,揮舞這手中的木刀就衝了上去。
朱棣也動了。
卻沒有朝前衝去,而是跑向了一邊。
朱樉嘿嘿一笑,握緊了手中的木棍。
十二歲的吳王朱橚,十三歲的燕王朱棣,他壓根就沒往眼裏放。
兩個小屁孩而已,即便那木刀擊中了自己,也沒有讓自己腳步移動的那份力道。
隻是這個比自己小了兩歲,個頭卻已經差不多的朱棡,得小心著才是。
右手將棍子緩緩舉起,左手也一把抓了上去。
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疾馳而來的朱棡身上。
對方畢竟是自己的二哥。
雖然剛才三人攻擊失敗,讓他心裏有點惱怒,可朱棡的木刀並未鎖定朱樉的腦袋。
而是對準了對方手中的那根木棍。
自己的身高已經和二哥差不多了,又借助馬匹的衝擊力。
朱棡不信,這次不能讓朱樉腳下移動一點。
馬匹越跑越快,朱棡手中的木刀高高揚起。
“砰。”
兩個木頭玩意有力的碰撞在了一起。
朱棡手中的木刀被擊了個粉碎,而朱樉手中的木棍也斷了半截。
馬匹呼嘯著,衝撞著亂飛的木屑,從朱樉的身邊一晃而過。
這邊的危機剛剛解除,吳王朱橚的軍馬又呼嘯而至。
“二哥,看刀。”
稚嫩的聲音帶著幾分奶氣,朱橚的木刀已經砍向對方的大腿。
“二哥我還沒有完婚,你往哪裏砍呢?”
朱樉嘿嘿一笑,手中的半截木棍很是隨意的化解了對方的攻勢。
趁著馬匹經過身旁的時候,拉著朱橚的手腕,將他從馬背上扯了下來,穩穩的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哈哈哈,這要是真的打仗,你可就是俘虜了哈。”
看著對方已經急紅了的小臉,朱樉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攻擊還沒完成,二哥怎敢說五弟是俘虜。”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一同進入朱樉耳朵的,還有急促的馬蹄聲。
朱樉不由得臉色一變,將朱橚推開一邊,急速轉身。
朱棣整個身子伏在馬背上,手中的木刀伸向前方,如同長矛般朝著朱樉的胸口捅來。
“哼,看我將你也變成俘虜。”
朱樉右手伸出,朝著對方的木刀抓去。
似乎已經料到了朱樉的招數,朱棣豁然收回了木刀,同時,手中的馬韁猛地一收。
急速奔騰的軍馬受到了約束,一聲嘶鳴,兩隻前腿高高抬起。
兩個碗大的鐵蹄胡亂揮舞著,踏向朱樉。
木刀砍在身上,最多是一道紅印而已。
要是這兩個鐵蹄踩在身上,太醫院的太醫來不了十個,恐怕都無法醫治。
況且,對方前幾日踩踏的老者,現在還在皇宮外的醫館躺著呢。
聽大哥說,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爬不起來。
朱樉一陣心虛,伸出的右手急忙收回。
腳下發力,整個人蹦到了一邊。
“哈哈哈,二哥你輸了。”馬背上的朱棣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手中的木刀指了指對方剛才的位置,又指了指現在的位置。
“你,你使詐。”朱樉氣得臉色有點發白。
“願賭服輸,你自己說的,腳步移動便是輸。”
朱棣跳下馬,走到朱樉跟前,嬉皮笑臉的摸了摸對方的肚子:“別生氣,別生氣嘛。”
“不就是一匹軍馬麽,父皇已經賞給你好久了,就讓給兄弟吧。”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秦王府,將馬匹牽過來?”
“你使詐,我不給。”
手中的半截木棍往地上一甩,朱樉氣呼呼的便要離開。
“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作為皇子,我們更應該一言九鼎。”太子朱標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
“大哥,你是不知道,他使詐,四弟他使詐。”
“二哥,你自己說的,我們三人若是能讓你移動腳步便是輸。三哥,五弟,你們告訴大哥,是不是這樣。”
看見朱樉不認賬,朱棣急忙招呼另外兩人。
剛才的一幕,別說是當事人,就連邊上的朱棡,也被嚇得一頭冷汗。
要是馬蹄真踩下去。。。
雖然走了過來,卻是沒有說話。
年齡最小的朱橚也被嚇壞了,此刻臉色還是煞白的。
不過,好勝的心理還是占了上風。
“就是四哥說的那樣。二哥移動腳步了,二哥輸了。”
“願賭服輸,這是做人的基本。既然輸了,幹脆一點的認了便是,不丟人。”
太子朱標拍了拍朱樉的肩膀,溫和的說道。
“大哥。”朱樉哭喪著臉,委屈巴巴的道,“我們說的是對陣。可四弟不講武德,他居然從背後偷襲。”
“偷襲就算了,他用的還不是木刀,而是馬蹄。”
“您說,我連鎧甲都沒穿,要是被軍馬踩踏,能受得了不?”
“換做是您,您是不是也要躲開?”
朱標沉默了一下,緩緩抬頭:“終究是移動腳步了不是?”
“嗯,是。”
“那便是輸了。”
“可他,他太不講武德了。”
“過程是過程,結局是結局。輸了,咱就要認。”
“哼。”朱樉瞪了朱棣一眼,“你等著,我這就去將踏雪牽來給你。”
說完,氣呼呼的奪門而去。
看著朱樉背影徹底消失,太子朱標的目光又看向了朱棣。
溫和的表情漸漸消失,變成了嚴肅。
“兵不厭詐,你是贏了。可你有沒有想過,軍馬若是掌控不住,踩踏了你二哥,是個什麽後果?”
“宮外醫館的老者雖然已經從昏迷中醒來,可還是躺在**動彈不得。”
“我已經讓人給他送去了一百兩銀子,他好好養傷便是。”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朱棣的聲音越來越低。
“大哥希望你親自去看看老者,給他道個歉。”朱標抬起右手,摸了摸朱棣的腦袋,“可以嗎?”
“我都已經給銀子了,還需要道歉?”
“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