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於烈焰之中
雷恩出了城門,向著清泉鎮的方向走去。手中的狼嚎揮舞起來十分順手,無論是劈砍,還是直刺都很省力,發出的聲音也很小。
之前的戰鬥中,雷恩注意到巴諾的習慣。他總是用很隱蔽的方法拔出長劍,遊走在戰場周圍,等到敵人的注意力被引走時發出致命一擊。
這樣的戰鬥方式匕首要比長劍更加合適,所以一看到這把鋒利的匕首,雷恩就想到了巴諾,有了這件武器,想必小隊的實力又能更進一步。
雷恩微仰著頭,和煦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清泉鎮是蒙德獵人最多的地方,因為物產豐富,漸漸形成了聚集地。最開始人們成群結隊使用各種陷阱武器捕殺獵物,積累了大量的財富,清泉鎮也因此變得繁榮起來。
但是好景不長,無限製的捕獵使周圍動物幾乎滅絕,而活著的也紛紛逃離,打獵幾乎難以維持生計。
獵人們意識到危險,他們形成組織,有節製的捕獵,並嚴格製定標準,有時還會出現獵人保護動物的情景。
從那以後,清泉鎮漸漸恢複了繁榮,雖然收入大大降低,但好在足夠日常生活開支,就這樣一直維持到現在。不過,到了今天,很多年輕人不滿足固守在清泉鎮打獵為生的生活,選擇去蒙德城尋找機會,巴諾正是其中之一。
巴諾的父親並不是蒙德人,他帶著年幼的巴諾在清泉鎮的邊緣定居下來,打獵為生。就在巴諾十七歲時,不慎負傷離開了他。
傷心的巴諾不願繼續打獵,勉強通過騎士團的選拔後成為一名西風騎士,平時都住在蒙德城,這次受傷才回到清泉鎮養傷。
也許是擔心與當地居民發生矛盾,巴諾父親將家安在清泉鎮東北方的一塊山地上,小隊曾經來過一次這裏補給休整。
雷恩輕車熟路的穿過小鎮,遠遠看到那處簡單的小屋,他一直走到門前,伸手推向紅色的木製房門。
“鐺!”
雷恩雙手平舉著,兩道淩厲的刀光自房門之後突然襲來,幾乎同一時間砸在大劍之上。雷恩眼神凜冽,大劍上升騰起黑色的氣焰,他雙手用力,將兩名愚人眾士兵擊飛。
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穿著暗藍色鎧甲的愚人眾從臥室走了出來。在他身後,雷恩看到巴諾的身體趴在地板上。
“哼,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有騎士團的人,算你運氣不好小子!”
身穿鎧甲的愚人眾手持一柄巨大的錘子,向著雷恩轟了過來。
“哢嚓!”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雷恩腳下的地板被砸斷,斷裂的木茬從邊緣處刺出來。一錘未中,愚人眾再次提起重錘,砸向雷恩。
地板,牆壁,房門,幾乎沒有什麽東西能在這樣的摧殘下保持完整。雷恩接連躲避,不敢硬接敵人的攻擊。
愚人眾露出輕蔑的微笑,就像一具不知疲倦的機器一般,揮出一錘,不容喘息又揮出下一錘,兩人身處的房間很快就變得支離破碎。
雷恩跳起躲過,趁著對方收手的時機,揮劍砍向他的脖頸。
“砰!”
一道人影穿過牆壁,砸在草地上。
愚人眾拖著錘子走出房間,沉重的錘子在地麵劃出一道痕跡,發出刺啦的聲音。他看著略帶狼狽的雷恩戒備的神情,輕蔑地笑道:“沒想到博士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蒙德騎士好像並沒有他說的那麽強大,真是令人遺憾。”
雷恩沒有說話,他握緊手中大劍,將身體中全部能量注入其中,包裹大劍的霧氣劇烈的翻騰起來,如同一團正在燃燒的烈焰。
這一瞬間,天空仿佛低了幾分,沉沉的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地上的草緊緊伏在地麵上,站在原地的愚人眾嘴角抽了抽,他看著臉色蒼白的雷恩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大劍,一幅虛弱的好像隻要一擊就再也站不起來的模樣,卻露出凝重的神色。
一道流星閃過,那是快到極致的劍,連附著劍身的能量也甩在身後。
表麵滿是傷痕的錘子在力量能發揮到最極致的距離,與大劍相對在一起。它的主人須發皆張,眼睛瞪得好像要掉出來,緊緊握住它的手青筋暴起,準備用最強大的攻擊迎接麵前的一劍。
沒有任何停頓,劍刃穿過阻擋它的一切,劈在愚人眾的胸前,發出沉悶的巨響。
雷恩跌坐在地上,身後傳來愚人眾倒地的聲音,他卻沒看一眼。
全身肌肉在此刻如同融化的蠟油,傳來灼熱的刺痛感,雷恩動也不能動,虛弱無力到極致,他用大劍撐著地麵,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呼喊。
他抬頭看向遠處,兩位騎士朝著這邊跑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某一刻,模糊中雷恩看到他們急切地麵容在一瞬間充滿了恐懼,死死的望著自己。
鮮血從耳邊飛濺而出,染紅了眼前地一切。這是一把隻剩下一半的錘子,擦著他的耳朵飛過,落在一位騎士的胸口。
雷恩看著那位騎士的鎧甲凹陷下去,鮮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他的雙眼漸漸失去光明。另一位騎士慌亂的拿起武器,緊張地對著自己。
雷恩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漸漸地和自己的心跳重疊在一起,他仰頭摔倒在地上。
晴朗地天空填滿大片大片羽毛似的白雲,陽光透過雲朵地間隙灑落下來。不遠處傳來淒厲地慘叫,雷恩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草地重新恢複了平靜。
博士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越過愚人眾的屍體,在雷恩麵前停下。他思考了一會,又向前走,來到兩位騎士的屍體旁。
一道身影跪倒在草地上,發出劇烈的喘息。
博士走到那人的麵前,看著他伏在雙手間的頭,說道:“銘記這一刻吧,因為從這一刻起,你擁有了令人恐懼的力量。你想做的任何事,都像是樹上的日落果一樣,一舉手就能做到。”
“也許現在的你痛不欲生,不過沒關係,痛苦是暫時的,力量是永遠的。你說呢,巴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