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人物的悲哀
林雪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在看到簽名處“陳凡”二字時。
心裏突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
隨後她的目光，看向大廳的牆角處。
趙飛宇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這淒慘的一幕，並未讓她這個“未婚妻”有絲毫波瀾。
林雪之所以答應嫁給趙飛宇，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因為趙飛宇的糾纏，林雪如果不答應，她名下的化妝品公司就會遭到趙家的打壓。
第二個原因，自然是嫁給趙飛宇也不算吃虧，趙家是江北二流家族，趙飛宇更是趙家獨苗，成為趙家兒媳遲早有機會掌控趙家的資產。
現在，陳凡大鬧婚禮後，趙家丟盡了顏麵，趙飛宇更是生死不知。
林雪知道，她和趙飛宇是不可能了。
但這並不讓她感到可惜，反而卸下了包袱一樣輕鬆起來。
因為林雪自信，憑她的美貌和能力，區區陳凡配不上。
就算是趙飛宇，也配不上！
林雪是個有野心的女人！
她是曾對陳凡溫柔過，但那不過是雙腿癱瘓時的無奈選擇。
現在，她絕不甘心，和任何平庸的男人一起生活。
林雪暗暗握緊細嫩的手掌，攥成一個拳頭。
那張離婚協議，在掌心不斷扭曲變形。
“陳凡，就憑你，也想讓我林雪日後高攀不起？”
林雪輕啟紅唇，嘴角滿是不屑。
......
此刻的陳凡，早已經離開了萬豪大酒店。
他一路趕回筒子樓，想早點見到母親。
入獄三年，不能盡孝。
陳凡覺得對母親有太多的虧欠，時刻想著補償。
母親住的筒子樓前，距離幾百米處有一個菜市場。
陳凡經過這裏時，被一陣喧鬧聲吸引。
“踏馬的！兩個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
“再不交管理費，勞資掀了你們的菜攤子。”
他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穿著製服的光頭大漢，正囂張的對著兩個攤販叫罵著。
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被罵的兩個攤販背對著陳凡，看不清是誰。
陳凡剛想走，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大哥，你行行好，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真的交不起管理費啊。”
“求求你了，我這老姐妹剛生過大病，還沒好利索，可經不起嚇。”
這不是張嬸的聲音嗎？
陳凡趕忙撥開人群，湊近看了一眼。
兩個攤販，一個是張嬸，另一個，竟然是自己的母親。
而此刻，光頭大漢聽到張嬸的話，不但不同情，反而冷笑起來。
“嗬嗬，兩個老不死的，拿生過病嚇唬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著，光頭大漢用力一腳將腳下的菜攤子踢翻。
瓜果蔬菜滾到了馬路上，被來往的人群和車輛壓的稀碎。
“哎呀，我的菜...”
陳母和張嬸一臉心疼，這些菜雖然值不了幾個錢，但對她們來說，都是血汗。
她們正要衝上馬路，將菜撿回來。
卻被一臉凶惡的光頭大漢攔住：“踏馬的，你還敢撿？找死！”
說著，光頭大漢竟然重重甩出一腳，然後就要踹向張嬸。
圍觀的人群，紛紛露出同情的眼神，但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隻因這個光頭大漢，不僅是市場的管理員，還有著不小的背景。
在場的都是些賣菜的窮人，根本不敢得罪他。
“老姐妹！”
情急之下，陳母不顧自身安危，一把擋在了張嬸的身前。
她本就大病初愈，身體還虛弱著。
光頭大漢的一腳若是踢中，不是骨折就是重傷。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色身影，閃電般出現。
就在光頭大漢的腳，離陳母的後背，隻有毫米距離時。
腿彎卻被一隻手掌死死抓住。
“踏馬的！哪個多管閑事的？”
光頭大漢一邊怒罵，一邊看向攔他的人。
頓時，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裝的青年，映入了眼中。
“我！”
陳凡冷冷掃了一眼光頭大漢，不等他反應過來，抓著其腿彎的手掌稍稍一扭。
“啊！”
光頭大漢口中發出一聲慘叫，腿彎處傳來劇烈的疼痛。
“說，為什麽欺負她們。”
陳凡繼續用力，光頭大漢痛的齜牙咧嘴，瞬間求饒。
“大哥，我說，我說，是因為這兩個老東西在市場擺攤賣菜，不肯交管理費啊，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陳凡聽了這個解釋，更加氣憤。
因為未入獄前，他陪過母親在這賣菜，這附近的菜市場是允許擺攤的，根本用不著交什麽管理費。
死光頭一定是看母親和張嬸好欺負，所以在敲詐！
陳凡眸光變冷，正要狠狠教訓這個混蛋。
但此刻陳母和張嬸已經認出了他。
“小凡，快放開他。”
“你剛出來，可不能惹事！”
聽到母親和張嬸的話，陳凡咬咬牙，也隻能鬆開了光頭大漢的腿彎。
“踏馬的，你敢打勞資，勞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剛獲得自由，光頭大漢就氣勢洶洶的拿起電話，開始搖人。
“嗐，這小夥子要倒大黴了。”
“誰說不是呢，光頭哥可不是好惹的。”
光頭大漢表麵上是菜市場管理員，實際上跟筒子樓這一片的地下勢力相互勾結。
所以，在場的其他攤販，平日受了欺負，也沒人敢反抗。
圍觀的人群看向陳凡，一臉的惋惜。
很快，五個紋龍畫虎的混混，就將陳凡團團圍住。
看見這一幕，圍觀的人群，紛紛躲的遠遠的。
陳母的和張嬸，也是滿臉擔心和害怕。
但事關陳凡，她們還是勇敢的湊上前。
“光頭哥，你大人大量，別跟我兒子一般見識。”
“沒錯，小凡他年輕，不懂事，你就饒了他一次吧。”
陳母和張嬸比光頭大漢大一輩，卻卑微的稱呼對方為“哥”，語氣更是充滿了哀求。
“媽，張嬸，你們不要這樣，這幾個混蛋，傷不了我。”
陳凡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真正體會到了小人物的悲哀。
在菜市場賣個菜，都要受到別人的欺負。
“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這老東西的兒子啊。”
“我聽說，你不是進監獄了嗎，怎麽著，剛放出來？“
“踏馬的不會以為坐了幾天牢，就牛逼了吧？我踏馬告訴你，現在跪下給我磕頭，否則我弄死你！”
光頭大漢一臉囂張，突然叫囂起來。
此刻，陳凡的臉上已經一片冰冷。
“磕頭的，會是你。”
下一秒，隻見陳平隨意甩出一腳。
擋在他麵前的五個混混，全部倒飛了出去。
而眨眼的功夫，陳平已經到了光頭大漢的麵前。
一對深不見底的雙眸，泛著血色，冷冷盯向了他。
光頭大漢頓感頭皮發麻，兩腿忍不住打顫。